“奇怪了，跑去哪里了。”
就在天宫马上就要追上契约者的时候，拐角突然走出了个打电话的男人。来不及躲闪的他和男人装了个正着。
起身没有理会对方的道歉，继续追逐契约者，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清洁工挡住了天宫的去路，连忙绕开之后，又是一大群组团的大人小孩堵在面前。
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接二连三的停下导致天宫彻底追丢了契约者。
“我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宫忍不住咂舌，心里有些焦急，不过很快他就联想到了之前男人玩游戏机的时候。
该不会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用了契约能力吧？
“契约者人在哪里?”
从一楼赶来的莱亚问道，天宫霎时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要是跟他讲自己刚刚追丢了契约者，估计又要数落一通。
“一不小心追丢了。”
出人意料，莱亚的反应相当平静，也不没有摆出阴森的表情。
“我知道了，契约者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灰色连帽衫，蓝色牛仔裤，然后头发很长，三十几岁的模样。”
莱亚听完陷入沉思，深深吐息，随手摆出了几个手势。
“去。”莱亚低声道。
察觉自己头上有黑影略过，天宫抬头，晴朗的天空没有半点异样。
下一秒，天宫视线里代表契约者的红色光芒停了下来。
“停下来了？怎么回事。”天宫有些诧异。
“你能看到吗？那就说明你和契约天使建立了联系，不过你好像更加高级一点，能够准确定位到具体位置，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天宫回头，惊讶地发现莱亚流起了鼻血，不过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你……为什么流鼻血了。”
“契约的代价罢了。”
莱亚拿出西装口袋里的白色手帕，不失礼节地擦掉鼻血。
“好了，快走吧。”
“……哦。”天宫应道。
两人来到战时的防空洞，昏暗的灯光配上浑浊的空气，令人感到不舒服。
“这是……”
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还没有干，应该是刚不久发生的，
“看来伤势有点严重。”莱亚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召唤的小狗罢了，只不过这么久没有让它出来，似乎下手变得没轻没重。”
莱亚轻描淡写地说着，顺着血迹自顾自地跟了上去。
说实在天宫也习惯了他这样目中无人的性格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莱亚的契约能力这么特别。
如果第一个晚上他拼尽全力的话，天宫可能真的会被尸沉东京湾。
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了哀嚎声，凭借这个声音，找到坐在角落奄奄一息的契约者。
男人沉重地喘着粗气，半眯着眼，一脸绝望地看着两人。
大腿因为被尖牙咬伤的关系，止不住地涌出大量鲜血，再不进行包扎，很快他就会失血过多死去。
“警视厅寻灵三课，你被逮捕了。”莱亚淡淡说道。
“我说，是不是应该给他包扎一下，他这样下去快死啊。”
“契约的天使，在哪里？”
没有理会天宫，莱亚面无表情地提出问题。
契约者紧闭双眼，呼吸声愈加微弱，似乎回答不上问题。
“喂，你这家伙！”
正准备撕开衣服的天宫准备给契约者做个简单的包扎，莱亚用充满压迫力的眼神拦下了他。
“听着。”
莱亚蹲在契约者的身前，脸上毫不关心对方的伤势。
“我不在乎你是死是活，我想要的只有答案。不要以为我是警察就一定会救你，告诉我天使在哪里，你才能活命。”
内心做着激烈斗争，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契约者用几乎不能听见的音量坦白了所签订契约的天使位置。
“很好，谢谢你得坦诚。”
见莱亚得到想要的东西，天宫也立马准备撕开衣服用作临时绷带。
“这里有绷带，可不要随便撕好好的衣服。”
莱亚西装内侧的口袋拿出一小圈绷带，随手丢给了他。
依照以前闲着无聊在网上学到的知识，天宫细心地为契约者缠上绷带。
只能作为临时处理，过后还得去专门的医院，不过目前来说应该勉强能保住了一条命。
完成包扎的他长舒了一口气，擦掉了挂在额头上汗珠。
“你这人，完全捉摸不透啊。我还以为你真会不顾及他的死活。”天宫问道。
“不要误会，根据情况而定的罢了，他要是不从实招来，就算你想要给他包扎，我也会阻止的。”
“妥妥的利己主义者，警视厅有你这样的人真是道德的沦丧。”
“警视厅需要的效率，而我的每个行为都代表着高效，就算你再怎么不同意，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天使危机，这种方法再合适不过。而且……”
莱亚顿了顿，整理着接下来要思考的话。
“不要随随便便地把别人的心意弄坏啊。”莱亚缓缓开口。
这番话让天宫愣住了，因为这种话完全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
有那么一瞬间，莱亚的眼眸带着哀伤的神情。
别人的心意，是指爱芙送给他的衣服吗？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注意不要弄坏衣服。
明明那么的讨厌天使，也完全不承认拥有人类身体的天使。
是想到什么往事吗？
感到疑惑，因为莱亚的身世对他来说就是一团迷雾。
活过人生七十载，见过了很多天宫没有见过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他，变成现在这副不近人情的讨厌鬼模样。
“你这家伙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天宫扛起契约者的胳膊，“但是有一点我明白了……关于守护心意之物的想法。”
一直以来都受到了爱芙和昔拉的照顾，多亏了她们，天宫才能有个快乐的童年和现在这温暖的家。口头的道谢什么都弥补不了，唯有一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她们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认同眼前男人的话并露出友善的笑容。
注视着这个不靠谱的后辈，莱亚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或许他活得太久了，忘记了以前曾经拥有的东西。
朝气，充满活力，还有所谓的同情心。
以及最重要的，为了守护某种东西的决心。
想到这里，莱亚微微扬起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