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雪了啊。”
天宫自言自语，边走边看向窗外。
说道冬天，最令人激动的还是圣诞节了。
该买什么样的礼物给爱芙呢？
随着硬币投下，自动售卖机根据程序自动做好了一杯咖啡。
天宫不喜欢这种流水线生产的东西，没有灵魂。
就算味道再怎么香，始终没有人类亲自动手有感情。
“哟，又见面了，天宫利叶。”
刚喝了一小口，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便扭头望去。
女孩身着的黑色西装随意敞开，里头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两枚扣子。正经的商业套装间又有一点个人风格。
自打上次小学那次事件，天宫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后藤前辈。”
“呀，不用这么客气，我本来就没有大你几岁。”
后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币，一个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少年眼疾手快，在硬币还没有滚到远处的时候，拿起了它。
“谢了。”
谢过少年，接着把它投入了自动售卖机里。
“萨米娜在找你。”
“欸？”
少年皱下眉头，很快就恢复如初。
不巧被后藤铃的余光瞥到。
“不高兴吗？”
“没有的事情，只是有点意外，课长找我要干什么？”天宫扯着谎。
除了莱亚和爱芙，警视厅剩下的其他人都不值得天宫信任。
随便让别人知道他对于萨米娜的看法，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还容易令他陷入被动。
“不知道，一大清早的叫我去办公室，说是看到你以后，跟你说去她那边一趟。”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你觉得她值得信任吗？”
迈开的脚步停下动作，回头望去，女孩看着自动售卖机，视线没有移动。
“你是指？”
“还能有谁呢？”
“叮”的一声，咖啡做好了。
后藤铃轻抿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啊，还是‘这个家伙’做的东西让我满意啊。”
“你指的是萨米娜小姐吗？”
“很奇怪不是吗？上头竟然会同意她调动所有寻灵课人员的权利，这根本就说不通。”
“谁知道呢，毕竟我只是个新人，对于这里的规矩，我不是很懂。”
尽管隐隐约约察觉到后藤铃的不满，但天宫的脸上依然没有浮现任何情绪。
“说的也是，抱歉，忘了吧。”
纸杯丢进了垃圾桶，后藤铃离开了。
天宫也没有多做停留，直直的去往了萨米娜的办公室。
路过的同事，依然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只会远远偷偷议论着少年，殊不知他听得一清二楚。
就算其他事情都变过了，同事对他的态度，也不曾变过。
果然，他还是没有办法融入其中。
敲着了办公室的门，片刻之后，得到了对方允许进入的许可。
“你来了，天宫。”
耀眼的强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办公室，阴影盖过了萨米娜的面庞，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天宫注意到，除了他以外爱芙也在场。
两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些意外，因为萨米娜并没有告诉他们对方也会来。
“天宫？”
“爱芙，你也来了？”
顿时，少年眼皮在跳动，不妙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全身。
“短暂的假期还愉快吗，两位？”
天宫没有应答，如果可以，他很想现在就带着爱芙离开这个地方。
“承蒙你的关照，我和他的过得很愉快。”
“好点了吗？”萨米娜问道。
“嗯，好了很多，相信在不久就能够痊愈了。”
“很好。”
萨米娜的视线移到了少年身上，有些意味深长。
“天宫，你知道我最喜欢做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
“给别人提出他根本做不到的条件，看看他的反应，最后在予以处置，很喜欢这种操控别人的感觉。”
萨米娜的勾起他的回忆，如触电般激起，想起第一次与萨米娜见面的时候，她曾经要求追杀他的凶手说出莫名其妙的台词。
只不过那时，死亡逼近的让他没有心思理会。
等回过神来时，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吗？”
“对的，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提出在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接受的条件。”
萨米娜的脑袋向前了一点，少年终于能看清她的表情。
嘴角泛起一抹弧度，阴森诡异。
眼神失去了光泽，冰冷地直视少年。
逃跑，少年的想法只剩下了这个。
“我要你杀了她，限时三秒。”
“爱芙，快逃！”
第一秒。
少年挥手，朝着少女大呼。
女孩没有理清状况，但看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依然跑向了门口。
第二秒。
少年冲向了萨米娜，抽出了藏在腰后的小刀。
见此，萨米娜纹丝不动，笑容没有消失。
第三秒。
少女的指尖碰到了门把，少年朝着萨米娜的眼睛刺去。
萨米娜的眼瞳映射着刀尖的锋芒。
三秒过去。
少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刀刃停住了，离萨米娜的眸子只有厘米之距。
自始至终，萨米娜都没有动过。
“爱……芙？”
恐惧促使着少年扭头，看到了倒在地上鲜血之中的少女，娇小的身体如此脆弱的瓷器破成几块。
“爱芙？爱芙？”
连滚带爬的来到少女身旁，注视着那未能阖上眼眸，已经失去了神采。
手指沾着黑血，呼吸变得急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脑子像是断了弦一样，什么都思考不了。
“你在找这个吗？”
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柔软的胸部紧贴着少年的背部，水润的两片薄唇凑近耳边。
掌中跳动的心脏，递到了少年眼前。
心脏还在，天使在人间就不会死去。
只要，心脏还在的话。
下一刻，萨米娜稍稍用力，原本还充斥活力的脏器，瞬间被捏扁。
大量的血液飞溅到少年的脸庞。
唇角抽动，少年表情的呆住了。
“很像吧，当时被你杀死的父亲的表情也是这样的。”
“父……亲……”
天宫声音发颤，重复着萨米娜的话语。
那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男人，被他杀死的男人，脑海中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楚。
是那个，他前几个月还在通过电话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