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脏就如骤停一般的紧迫感让我猛地睁开眼。
这才发现我此刻位于一个狭隘的空间中。
不过四周貌似都用着柔软的棉布和海绵包围着,所以躺在这里也非常舒适,并没有感觉到很硌人。
在这个空间的右上方,淡蓝色的光线从那一道缝隙中洒落在我的脸上。
……
「这是……哪里?」
我推开上方的盖子,然后从里面爬了出来。
[咣当]
「诶?木板?……还是棺材板?」
我看向地上被我刚刚轻松推开,扔在地上的那块盖子,我才意识到我刚刚一直身处于这个白色的棺材中。
「你……醒了?」
盘坐在房间内靠近落地窗的少女回过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迅速地侧眼撇看了我一眼。
月光下,她那赤色的虹瞳在夜晚显得格外鲜红,似乎眼神也显得极其冰冷恐怖。
她在似乎确认我已经醒了之后,就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装着红色液体的杯子。她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好似感叹一样地说道。
「月夜……真漂亮……」
但是那种平平无奇一般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来像是在感叹着什么。
「那个……这是哪?」
<你已经死了>
诶?什么……?
黑底红字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
<这是意念对话>
<只要你想着某一句话我就能听到了>
<你生前看的那些漫画和小说里就有说到过>
我死了?
<本应当是这样的>
本应当……?
<我救了你>
那……谢谢?
<看你的样子>
<你失忆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
<这很正常>
<你过来>
到哪?
<我旁边>
我慢慢地从身处的白色棺材中怕出来,生怕弄坏了什么的,惹了她发火。至于我为什么惧怕她……可能做主要是因为她的那双冰冷的眼神吧……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已经坐起身有一会了,但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却感觉到非常不适应,与其说是脑部供血不足导致身体协调不灵活,更像是我本身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动作一样。
扶着一旁的书架,才好不容易地来到床边。
<不用在意>
<直接坐下吧>
「嗯……谢……谢……?」
我试探性地想要搭话,但是她依旧是看着窗外的月亮,对我不予理睬。我不明白她的用意,而我也只好傻呆呆地和她一样看着那蓝色的月亮。
……
<夜晚的景色好看吗?>
「唉?啊、嗯……很漂亮,而且也很宁静。」
夜晚没有其他的杂音,只有夏日稀稀疏疏的蝉叫声,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我的身上,使得我身上白色的衣裙变成了淡蓝色,不过这个颜色看上去也还是很好看啦。
<好看吗?>
唔嗯?你是在指哪个?
<你穿着的衣服>
嗯、很好看……而且很轻盈,很舒服。
<那就好>
她突然间就像是小孩子做错事了一样,开始慌张了起来,我能看到她那慌张的眼神。
我与她的对话从最开始就是在内心中与她用意念对话,而她只用文字来回答我的每一句话以作回应,所以她现实中看起来似乎是一动不动的。而刚刚突然间的慌张,就因此显得格外明显了。
「诶?怎么了……?」
<没怎么……>
一时之间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关心地问她怎么了。然而她却很快恢复之前的样貌,就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在那之后又许久不发一言。
我被她要求与她席地而坐在窗边,然而她却仅仅只是看着天边的月亮。
我只能感觉到气氛实在是尴尬至极,这氛围使得我有些坐卧不安,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能做什么才好,所以也只好学着她一样看着月亮。
不过当然,我的目的只是掩饰我的尴尬处境。
我的眼睛不时瞟向她,然而她却如一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而当我不知道是第几次偷偷向看她的时候,突然间的一个光点折射到了我的眼睛里……
那是……眼泪?
我越发仔细地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润,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而这与她那红色的虹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咳咳!」
因为过于慌张而感到手足无措,一直没敢咽口水,因此被我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然而,正是我这一声咳嗽吓着了她,才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欸?!」
她寻声猛地看向我,才发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从她的嗓子中,蹦出了一声疑惑。她那清脆但是又不是尖细刺耳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啊嘞?」
她这是什么反应?为什么她这么害怕的样子?
唉?!我有这么恐怖吗!?瞳孔都颤抖了都?!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极度地恐惧着。
有这么必要这种程度吗?话说我不是被她救了来着的吗?因此,我决定鼓起勇气,问个明白。
「那个……」
而我刚开口没几个字,她就慌张地转过头去,我只能看到她正在极力地掩藏自己一样。
……
<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哭了吗?
<没有>
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似乎总是躲着我,而且为什么这么干脆的就否定了……我不会看错的……
就这样子不知道又耗了多久,我们俩谁也不说话,就像是吵架了一般,谁也不肯看谁。
放在窗边的时钟已经从24:00到了凌晨2点,她看着窗台的左边,而我坐在她的右边,只得发呆似的东张西望,但是却因为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我抱起时钟玩了起来,东看看西看看的,期间还把后盖拆开观察了一会,不过里面除了个电子触控面板也就没什么了,而且好像还是充电的。
摆弄了一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它放回原处。当我松开手的时候,我的视线意外的落在了我手挡着的那一块地方。
[温度:14℃]
然而当我手拿开的之后,它上面的示数直线上升。
[温度:32℃]
最终,温度上升停止在了32摄氏度。
夏季的温度高是没错,但是当靠近我的时候,它的温度就下降,而且不看不知道,虽然是在这么一间相对较大的房子,但是门窗紧闭,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热感,反而觉得清凉。
把我自己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我才发现我的体温似乎达到了寒冷的级别。
欸?她刚刚是在偷看我?还是是说我眼花了?
总感觉刚刚余光好像看到她的红色眼睛在她的黑色长发下的反光了。
……
话说她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啊?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我刚醒的时候,她看着我的那双红色的眼睛不是非常寒冷恐怖的吗?这么现在反过来害怕我了?
随我之后,她就接过我手上的闹钟,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睁着大眼看着她。
<因为你是吸血鬼>
<所以体温低很正常>
……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
<是吸血鬼>
……
「诶嘿……?」
我回过头看着我从里面爬出来的白黑花纹的棺材。
<你才注意到你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吗?>
「不是……」
总感觉十分玄幻啊……
<就是这样的>
「额哈哈……」
为什么你能说地这么一本正经啊?
<你跌在地上>
<然后我救了你>
<然后我给你喝了我的血>
……
<你别看着我>
<就这样了>
<没后续了>
……
????????
这……算是哪门子……的事……这完全是无厘头好吧……!?
<那个>
……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
<可以吗>
她低着头对着我,却不说话,但是用意念在和我说话。
喂喂!不应该是嘴上说吗?
<因为难为情>
<所以不想说出来>
……
……
「额……」
这……找不到反驳的点……
一阵无语感瞬间涌上心头,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摸不着头脑……
<要不还是把你记忆恢复了吧?>
<这样或许你就可以理解一些了>
「哈?怎么恢复?」
<相信我>
她突然抬起头,非常自信地看着我,但是还是不说话……
「那个……能……说话吗……感觉……好奇怪……」
<不能>
<快五十年没正式说过话了>
<现在这么近说话总感觉好奇怪>
她的表情一转之前的自信,反而显得有些羞涩,更像是在撒娇一般。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她刚刚被我惊吓到的时候,发出的那一声叫,再结合起我靠近后她的不自然表现,我这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里来>
她把落地窗打开,我站在她的身旁,看着面前距离甚远的地面,才发现我所处的是个两层的楼房建筑。
这座建筑位于山边城市的山顶上,探头四处望去,山顶也就这一栋建筑,仿佛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城市,但是又不失此地的美景。
<抓紧了>
「欸?!」
我的手被她牢牢抓紧,紧接着我的双脚突然离地,我才反应过来此刻的我被她拉着飞在半空中。
我抬头看向她,她的背后长着两幅黑色的翅膀,看上去就像是蝙蝠的翅膀一样,在空中不断挥舞着。飞的越来越高,最后来到了房顶。
站在这两层楼建筑上,俯瞰着山顶边缘下方的都市,有种说不好的滋味,总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你站好咯>
我看着她,但是她还是依旧不说话。
她只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看着前方。
<那就开始吧>
我看着她突然腾空而起,山顶的风随即变得急促,在半空中的她,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散,黑色衣裙杂乱无章地随风飘动。
没多久,从月亮为中心的地方开始出现五彩斑斓的东西在扭动,速度很快的向我们所在的地方移动。
「这是……鱼?」
鱼群如大海中的鱼群一般,波澜壮阔地畅荡云游,如被龙卷风包裹一般,我们被紧紧地环绕在中心位置。
随着她手一挥掀起的一阵狂风,鱼群随着风向聚集于我的正上空。
「ketsuzoku no oujo no na de」
「yume no saikousei」
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天空上方巨大的鱼群如洪水猛兽般冲向了我的身体。而我的视觉,听觉,包括意识在内的一切感官,在那接触到鱼群的一瞬间,我的感官系统与外界的联系全部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