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吞了口唾沫,他觉得大小姐要让自己帮忙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自己答应了肯定要做不少麻烦事。但是自己也的确想要离开这里。不仅仅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叶洺。虽然他俩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叶幽却深深地感受这个活泼天真的女孩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黑不见底的洞窟内。然而叶幽也觉得自己不能决定别人的人生,用轻柔的眼光看向叶洺,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叶洺也感受到了叶洺的目光,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叶幽,可爱地歪了歪头。似乎对于叶幽询问自己感觉到不解。
“我听叶幽的!”叶洺没有任何迟疑地给出了可能决定自己一生的答案,眼中竟看不出一丝迷茫。
在这么果断的叶洺面前,叶幽觉得之前自己的过于畏首畏尾了。
多久以前有过像这么不在意后果的果断了?是当初小学敢于毫不犹豫回答自己的梦想,还是在初中时对于自己未来无限光明的肯定,或亦是初去高中时对于自己轻易考入名牌大学的无尽豪情。太多太多,叶幽过去的勇敢在现实的打击下被摸平了棱角,只能无奈接受自己的平凡时。或许叶幽自己也在某时日已经转变的不再像当初那样的自己了。
既然难得可以来到异世界,那就勇敢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吧!叶幽!
暗下决心了的叶幽,心中已有了决断了。
“我们答应!”对于叶幽而言,这句话中所蕴含的不仅仅只是对于大小姐的承诺,说不定还包含和过去自己做出再见的答案。
异世界,你好,请多指教!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这也许是一个在你们的耳中可能会相当无聊的故事,也是我愚蠢的过去。”
大小姐将手中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用一种难得伤感的语气想要将自己过去娓娓道来。
叶幽感觉也许那液体有些类似于异世界的酒吧。不过,叶幽还是有点好奇,一副骷髅是怎么喝酒喝进去就没了的!?不过,这些心里的吐槽暂且按下,叶幽现在更关心的是大小姐那所想要讲述的过去。
“过去曾有人,幼时就显示出超凡能力。过去曾有人,儿时即已学会万千法则。过去曾有人,青时即已青春常驻。过去曾有人,不过二十即已万人莫敌。过去曾有人,蛐蛐三十年即已万人称颂。过去曾有人,一生传奇却不愿死去。过去曾有人,违背法则为万人唾弃。过去曾有人,违背人道被万人讨伐。过去曾有人,一生皆空度至死方知。过去曾有人,身死不休为人分尸。过去曾有人,被镇八方不得安息。”
大小姐一开始还可以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故事,可随着故事的一点点深入,声音也发生了变化。说起年少是那种意气风发气势难以掩盖,说起成名那种功成名就万事顺心的骄傲,说起面对死亡时的那种不甘与恐惧,说起违背人道时的那种执着与疯狂,说起身死顿悟时的那种后悔与懊恼,说起身死仍不得安息的那种痛苦与煎熬,可最后还是回到了那种万物不惊的平静与沉寂。
这些话,叶幽都听在耳中。恍惚间,叶幽好像看到了大小姐的一生。曾万人称颂前呼后拥,可到最后因为自己不愿死去,在万人唾弃中孤独的死去,乃至死后也不愿消逝,直到最后在讨伐中被人分尸镇压。
啊,多么悲哀的一生呀。得到过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最后站在这里的大小姐真的是当初的她吗?但自己不能可怜她,可怜她就是对于其一生追求的亵渎。
叶幽心里明了自己面前这个人短短的几行话之中所蕴含的是经历了多少痛苦和不甘。他从心里对于大小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为了表达自己最高的敬意,叶幽强忍着了自己眼眶中已经在打转的泪水,并捂住了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的叶洺想要说出那些的那种可怜大小姐的话。
大小姐似乎也久久地停留在过去的余韵之中,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双方就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相互沉默了许久。直到大小姐终于从过去的时光中回到了现实,恢复成和叶幽初见时一样的骄傲而充满着理性的样子。
“我的愚蠢过去,暂且放下。接下来!”
“才不愚蠢呢!”
正当大小姐要将自己过去用自己方式一笔带过时。一直在叶幽控制下没法发声的叶洺突然咬了叶幽一口,冲了出来带着哭腔说到。
“亚亚你的过去才不愚蠢呢!因为你不是拼命的活着吗?亚亚肯定见过那么多美丽的东西,听过那么多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好玩故事。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就那么死了!想要看更多,想要去更远的地方。这不是很正常吗!?”
叶洺伴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在心底大喊。
大小姐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叶洺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样的话。
不是高高在上的可怜,不是对于不知好歹的嘲讽,不是不理解的敷衍,而是真正的理解她,真的肯定她所做出的一切。
也许,在光明下见过无数精彩的人,在黑暗中渴望精彩的人,眼中渴望的光景是一样的吧,只有相对的两人才能真正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大小姐似乎有些动摇,可仍然没有真正的改变自己的想法,一生的空洞单靠叶洺一人
大小姐的心防已经动摇,话到这个份上了,叶幽觉得自己也不该继续沉默下去,他想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他吸了一口气。
“大贤者!?我看你是大笨蛋吧!你知道你有多少让人羡慕吗?拥有一切不愿死去是错!?你这不是显的像我这样的一事无成的人还不愿意死去很可悲。”
啊!真丑陋啊!
“最烦的就是你们这样优等生了!?成天说着自己不行,可随便做出来的事情都我们这种垃圾自惭形秽!”
啊!真可悲啊!
“你们这样天生就有才能的人!?知道我们这种什么天赋都没有的人活的有多痛苦吗?”
啊!真可怜啊!
“死了都不想被人忘记!?你这样搞得我们这种活着也无法被人记住的人很可怜知道吗!?混蛋!”
啊!真可悲啊!
“所以啊!我这样的垃圾都有不想死这种欲望,你这么了不起的人,有不是很正常。”
一顿歇斯底里的吼叫下,把丑陋的自己暴露无遗。叶幽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搭上了大小姐双肩上。
寂静的空间内,滴的一声。一滴眼泪滴落,骷髅之躯如同幻象般被打破。这一刻,冢中枯骨再次绽放出了华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