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小跑声从门的那边传来。
“诺亚哥哥——”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金发的小女孩冲上来抱住了诺亚的腿，“你终于回来啦！”
诺亚很尴尬地把她拉开：“去去去！一边去！我还带了一个囚犯回来审问呢！”
小女孩很努力地偏过头，似乎在追寻着什么，却又失败了：“哦......那他是什么样子的呢？”
“长得就像个没品味的小混混。”诺亚盯了一眼许笙的红瞳。
许笙浑然没有在意，他凝视着小女孩。
那双眼睛是那么蓝——但却被一层阴翳遮住了，所有的神采都被挡在了那层阴翳的另一边。
“她是个......瞎子？”
诺亚牵住小女孩，用枪抵了一下许笙的后背：“是的。她生下来就看不见。”
“你是......”小女孩听着许笙拿陌生的声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囚犯啊！要听诺亚哥哥的话哦......”
许笙很拘谨地走进了门。
屋子里的装潢非常简单，正对着的是一张破旧的沙发，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正坐在上面养神。
在沙发的斜对面，壁炉里的柴火正在熊熊燃烧，冻了许久的许笙也终于能感受到一点点应有的温暖。
“老爹，你把丫头看着一下，别让她到处乱跑。我上楼去处置一下这个人，过会儿再下来。”
老头的声音听着上气不接下气：“嗯......”
“老爷爷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听着都感觉我自己都快要断气了......”
老头子瞟了他一眼，从沙发下抽出一把双管猎枪，慢悠悠地上膛，再慢悠悠地指向许笙：“啰嗦......什么啊，快点......上楼去。”
许笙满头黑线地走上楼。他真的很害怕那个老头手滑扣动扳机，这样许笙的花季就会终结在1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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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用绳子把许笙五花大绑，再把他扔到储物室一角。
他关上门，再拉开电灯：“接下来的问题请老实回答。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许笙压低声音：“听我说——你知道纽约的地下有一个人体改造长吗？”
“人体改造场？嗯......有点印象，最近很多难民都失踪了，据传闻就是被运到了一个地方做成怪物。”诺亚打了个哈欠，坐在木箱上，金黄色的眼睛咄咄逼人，“但是关我什么事啊？”
“你会被抓到那里去。”
“无聊的笑话。”诺亚将手枪上膛，然后端起一旁的纸杯喝了一口水，“你又不是来自未来，你怎么那么肯定？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大费周折一番，还差点赔上性命？”
“但我就是从未来来的。”
诺亚一口水喷出来：“玩笑也给我适度一点。”
“听我说，我真的是从未来来的，而且我认识你。”许笙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不想面对你人生中最可怕的噩梦，现在请听我的。”
“好吧，那我就假装你是从未来来的。被抓紧那个什么人体试验场改造，”诺亚一脸揶揄，“请问我被改造成什么样子了呢？是六亲不认的丧尸还是几十层楼高的哥斯拉？”
许笙很尴尬地笑了起来：“我想......你真的不会想知道......”
如果告诉诺亚，他在一个月后是个大胸妹子，诺亚一定会马上用手枪崩掉许笙吧。
不仅仅是大胸妹子，还是被调教成**的大胸妹子——加上这条恐怕会有车裂测待遇。
“方大同派你来干什么？”
“方大同早就死了。”许笙懒散地回答。
就在那么一瞬间，许笙很清晰地感到，诺亚的表情变了。
诺亚手上的纸杯掉在了地上。他冲上前来，按住许笙的肩膀：“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2000年，他就死了，”许笙挣扎着想要摆脱诺亚的手，“把手给我放开啊！有话好好说会死吗？”
“他死了啊？”诺亚松开手，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死了啊......”
“诺亚？”
“他死了啊。”诺亚靠到门板上，用手擦了一下眼睛。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默不作声，只是低头望着脚下的地板。
许笙也不敢说话，生怕他情绪一激动就管不住手里的枪。
诺亚看了很久地板才抬起头来，脸上有很明显的泪痕：“我们继续吧。看你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你也是被那个混账丢下的？”
“事实上，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这样啊。”诺亚把手枪丢在一旁，“这样啊......”
“诺亚哥哥？”楼下传来盲眼小女孩的声音，“楼上的声响好大啊......没事吧？”
“没事，”诺亚振作精神，“记得时间到了给老爹换循环液啊！乖一点，别到处乱跑！”
“知道啦——”
诺亚站直身子，又擦了一下眼睛，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他死了也好......”
许笙很想吐槽说你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但看他的表情真的很失落，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这个意思吧——再多的眼泪也要留给自己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