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主人遇到了一只纯正的天使？”
艾娜在电话那头问道。
“是的。”
“那种翅膀上的羽毛摸着超级舒服，还附带敏感带功能，一被摸就会兴奋的生物吗？”
“你满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妙，自动开始脑补艾娜和千羽缠绵的场景。
原来他还有这种糟糕的癖好——
等等，这好像也是伊莉雅的想法吧？
果然天使都是变态。
艾娜咳了一声：“请别这样责怪我好吗？我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
这不就是把许笙当成了夜不归宿的不称职父亲吗？
“辛苦了……带孩子很累吧。”
当然，许笙也不会知道，真正辛苦的人是康斯坦丁。那家伙就和一个管家一样承担下了所有的家务，除了给孩子念睡前故事之外的活儿都可以做。
“那么，晚安。”
“周末请早一点回来，今天早点睡哦。”
艾娜挂断了电话。
许笙把手机关成飞行模式，丢到床头柜上。
他关掉台灯，然后把身子裹进被窝里。隔壁的神棍也已经收摊了，一切都静谧到让人不敢相信......
真好。
世界灭亡了也行。
请务必一直这么安静。
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过道的光灼烧到了许笙的眼皮上。
“来啊快活啊！夜上海那个夜上海！”
查尔斯穿着一身夏威夷装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瓶啤酒。
这家伙到底喝了几瓶啊。
“夜你个大头鬼的上海！”
许笙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查尔斯用训斥的口吻说道，“现在是春天，马上又到凌晨时分了，这样的时间，年轻人务必要好好珍惜。”
学到了！这就是熬夜的理由吗？不愧是前辈！轻易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许笙往身上潦草地套好衣服，下床踩在拖鞋上。
“什么事？”
“义务劳动。”查尔斯拉着许笙就往楼梯走，“别让天使在那边等太久，我们现在可是代表着整个人类的尊严啊！”
代表尊严？
“别开玩笑了，如果夏威夷装和拖鞋可以代表人类尊严的话，这样的人类文明还是请灭绝好了。”
走出宿舍楼，就看见正切正襟危坐在林荫道旁的长椅上。
“许笙先生和查尔斯先生，你们好。请允许我代表全体天使问候二位。”
“谨代表人类向您致以问候，正切大人。”查尔斯谄媚地点头哈腰。
有没有搞错啊？这个人是正切？
坐在长椅上的女人穿着低胸的警服，腿上还套有光泽诱人的黑丝。
长发披散在腰间，还有几条凌乱的发丝挡在了眼睛前。
“你这是哪国女警察的打扮啊？穿成这样是要去援·交吗？”
正切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标志：“我还带有超能力者的袖标，这样我们去城乡结合部侦查，就不会被闲杂人等麻烦了。”
人类和天使的脸都在这一次会面中被彻底丢光了。
“那么，今天的人员都到齐了。”查尔斯拍了拍手，“首先是我，来自英国黑帮世家的少爷。”
他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边。
蛤？
“然后是黑吃黑的恶警头子——”
正切面无表情地翘起二郎腿。
蛤？
“最后是……嗯……被诱拐出来的失足少年。”
这么看是有点像。
学生身份，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衣衫不整。
“可这究竟是什么垃圾设定？”
正切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认为可行。”
大姐头，你还没有意识到你被占便宜了吗？那个英国老禽兽一直在盯着你看欸，这完全就是借工作满足他的私人欲望。
查尔斯谄媚地附和。
大局已定，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许笙耷拉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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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顿特区有很多处城乡结合部。
但如果只说城乡结合部的话，指的一定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特区最混乱的法外之地。
糟糕的街道布局。
乱七八糟的雨棚在狭窄的高楼间拉着，霓虹灯五彩缤纷到令人恶心。
就和记忆中的港片一样。
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盘踞着无数的势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门铃在人来人往的小巷中响起，冷清的电脑店今天迎来了客人。
“我们想要得到这个人的线索。”正切把照片放到老板面前。
尽管只是看着照片，一种切实的不祥几乎笼罩了整个尘埃滚滚的房间。
油腻的眼睛胖子玩着手机游戏，丝毫没有理会三人。
一边的电脑屏幕上还是xp的图标，界面陈旧得让人抓狂。
查尔斯看了半天，闷闷地说道：“老板，这破手机有什么好玩的？”
“你懂个球，”老板放下手机，点燃一根烟，“我妈一直给我说，我是充话费送的。手机里的手机卡上面有我真正亲人的味道，玩手机就像回到家一样。”
这算个段子吗？
大家应该笑起来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
许笙干笑数声，被查尔斯一脚踩闭嘴。
“三位想要得到雷阿诺的线索？”老板摇摇头，“这种不入流的邪教为什么会引起你们的注意？”
“不入流？”
“指的是恶劣程度。如果邪教组织也有良心的话——雷阿诺就是特别良心的那种了。”
查尔苏给老板递了一根雪茄：“此话怎讲？”
老板接过雪茄，别在耳背上：“你想象有一个电脑市场，管理混乱，商家之间互相诋毁，收费不透明，而且……”
“这和雷阿诺有什么关系？”
“邪教组织的世界就是这个电脑市场啊。但雷阿诺的组织管理井井有条，从来不主动传教，甚至还有明码标价的价目表，收费公道，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赎罪500元，上天堂1000元，给远在天堂的亲人寄钱收百分之十手续费——
不接受赊账，可以用支付宝。
是这个样子吗？为什么莫名喜感啊？
“你这话说得，就像他是个好人一样。”
“搞邪教的当然是坏人了，”老板嘿嘿一笑，“在座各位不都是坏人吗？坏人也有一个坏的程度嘛，就像是小哥你们黑帮一样，有的贩毒有的就坚决不贩，二选一的话你选哪一个呢？”
“我倒是哪个都不想选。”
“看你这话说的，这世界是残酷的，年轻人，很多时候你都只能做一个选择题，当然是选比较好的那一个了。”
“我们在哪里可以和这个组织接触呢？”
“在路上走走吧，”老板往积灰的电脑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擦拭，“注意看带着扭曲十字架标志的教徒。记得要主动去搭讪，他们是不会主动传教的。”
“多久才可以……遇到一个呢？”
“难说，这些教徒都比较隐蔽的，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吧。”
查尔斯转头朝正切使了一下颜色。
正切点头表示同意。
“死扑街仔！”查尔斯抓住老板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到键盘上，“丢雷楼姆啊！”
许笙看得目瞪口呆。
老板后颈的脖子上，赫然纹着一个扭曲变形的十字架。
他竟然也是教徒。
不得不说查尔斯很入戏，他把在港片里学会的粤语脏话全部往老板身上来了一顿。
正切默默掏出手枪，指向老板的头。
“我要见雷阿诺。”
老板面如死灰，倔强地憋住嘴。
查尔斯摇了摇手指：“我数三下，然后她就要开枪了。”
“三。”
屋外突然变得很安静。
“二。”
许笙拉住查尔斯，示意他转头。
屋外的灯全都亮了起来，满街的人都聚集在了电脑店周围，面无表情地看着店里发生的一切。
许笙突然想起港片里的场景，双方老大带人会面，谈着谈着就谈崩了，周围伪装成居民的帮派小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将中心团团围住。
很好。
不仅是这个老板。
一条街的人，全部都是信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