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一群恐怖分子用了一种叫【碎痕】的晶体干扰了电磁波——然后还要用预先设置好的矩阵把我们在这里面煮熟?”褐发少女皱眉看着身旁的红瞳少年。
“是的......按照我和师兄的计划,在我们被炸成黄金脆皮鸡以前,我们应该是可以被传送出去的......”
“噢,那可真精彩。现在我们都要变成黄金脆皮鸡了。”
“那边的,过来一下!”有负责组织的学员在向他们喊话。
李迁道站在人群中间,声嘶力竭地喊着:“温度在持续上升——眼前的情况,只能以我们自己的力量强撑着等待着机会。”
“已经到了五十五摄氏度。”一个白发的女孩紧张地报着数。
“我需要各位把力量传导给我——我的异能神圣棱镜可以暂时隔绝高温,但大型的防护罩需要消耗巨大的力量。”
学员们都暗暗在心中为他的强硬和临危不惧喝彩。
“不愧是学生会副主席。”
“有希望了!!太好了妈妈......我能回来见你了!!”
李迁道再次呼喊:“等到温度升到六十五度,计划就开始。有量子场的同学这边来排队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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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的观众席上,粉丝团中传来阵阵哭声。
闪光灯、话筒和摄像机已经占领了这片区域。
技术人员在潮水一样的记者前方,一次次尝试,只能无功而返地发出“没救了”的判决。
新闻记者激动在镜头前地说道:“这种野蛮的比赛最终就是这种结果......让我们看着七百条鲜活的生命在我们面前渐渐死去......我们会组织一场国际性的抗议!这个学院的设立就是一种错误......”
电视上的新闻主播关闭了直播连线,严肃地报道:“截止目前,竞技场内的温度已经升高到了两百八十三摄氏度......还在不断上升中。技术人员表示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在不伤到学员的情况下将他们救出来......这已经是一个死局。祈祷奇迹的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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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学生的上方,镜壁正在巨量的量子场支持下抵挡着高温。
许笙和褐发女孩靠在同一棵树的两边坐着。
镜壁之内,没有喧嚣,只有寂静和啜泣,夜色也是惊人的美丽,漫天的繁星像是夏花一般绽放。
女孩刚刚去协助李迁道展开镜壁,现在已经累到几乎要虚脱,衣服在汗水的作用下湿漉漉的,紧贴在皮肤上,将她惊心动魄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
褐发女孩转过身来,敲了许笙的头一下:“你的师兄怎么还没弄好?”
【我正忍住不要来偷窥你呢......拜托不要来扰乱我的心智了......南无阿弥陀佛......】
许笙的脸色很难看:“按照约定他在十分钟以前就应该已经搞定了......他的计算和推断一直是可怕的准确。到目前为止的大多数因素他都考虑到了......”
“我猜是他遇到麻烦了吧......”褐发女孩的眼睛黯淡下去。她的手中浮现起很多柔和的光点,变换着组合排列出各种形状。
“所以说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了......棱镜防护罩和学生们的量子场都是有极限的。但是——为什么你还有闲心用你的异能来自娱自乐?敢不敢弄出一只草泥马来啊?!”
女孩白了他一眼,掌心上方的光点还真改变排列,变成了一只羊驼的形状。
“给。你的草泥马。”
草泥马啊。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们就快死了啊。你看那个李迁道学长。他明白自己快死了,他周围的人也明白他们快死了——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虚幻的希望。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奇迹也不会发生啊。”
“本女王大人知道啊。但人总要死得开心对不对?反正就要死了,何必愁眉苦脸。”
妹子你真豪爽啊......我自愧不如。
“认识你真好。”许笙叹了一口气。
“嗯......虽然你是个很魔性的人......但你也是我死前认识的最后一个朋友啦。”褐发少女也有些泄气了,嘴角却扬起来,“认识你真好。”
所谓一见如故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你们两个刚见面不久,但好像已经认识了一辈子,靠在同一棵树下,沉默比得上千言万语。
地上的一张磁卡闯进了许笙的视线,他捡起那张磁卡,扬了扬,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吼道:“这是哪位仁兄的?”
褐发少女莞尔一笑:“早就被电磁扰动烧烂了,没人会要的。”
许笙心想也是,哪个煞笔在自己已经快和世界告别的时候来管这些东西?况且还是一堆无用的破烂。
他讲那张磁卡翻过来,抚摸着上面铭刻的矩阵,古朴的花纹在探照灯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矩阵?!】一个念头使他已经迟缓的神经触电般的颤动。
他撑着树干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
“希望。抛去这么中二的描述,其实就是挣扎一下。”
“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没救啦。别指望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发生了。”
“我就是不可思议的东西。”许笙边说边迈动步伐,走向树丛的边界——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
“你到那里去干什么?”少女从地上翻起来,匆忙地跟上来。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秘密......需要不被人注意。”
他停下来,找到一块平坦的土地,将集束枪的枪管拆下来开始画着什么。
少女在看清楚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你在画——传送矩阵?你疯了吗?”
“没有疯。传送矩阵的本身只是以需要电磁波为媒介的,它只是需要一个媒介!”
“你在一块土地上也折腾不出什么啊!”
许笙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翻出来的泥土飞溅。
“可以的。只是需要一些修正计算......和回路重设。设置......坐标规划——”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数字与公式在碰撞,好像又火花在炙烤,但海量的数据又容不得他痛苦一分一秒。
“可那些东西即使是计算机也要算好一阵!拜托告诉我,你没有疯!”
许笙有些疯癫的笑了:“从那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找上我的那一刻......也许我就已经疯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废物......哪怕是在外挂的帮助下。我也应该承担起,我该承担的东西了。”
上方的镜壁开始出现丝丝裂痕,热气滚滚渗入,景物似乎编的有些模糊了。远处能听到李迁道的吼声,像是一个印第安勇者,又像是一只伤痕累累无处可逃的狮子。
“你在说些什么啊。就算你真的画出了正确的法阵,也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媒介的东西啊......”
地上一平米见方的复杂法阵已经成形了,纹路纵横交错却有一种粗狂不加修饰的美。
“聆听我的魔法吧,”许笙伸出他的右手,上面有幽蓝色的光编织成的烟在缠绕,一缕缕往空气中发散。“这个魔法不能开天辟地,但是可以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
他将右手握成拳,仿佛要砸穿世界上所有的阻碍,怒吼着。
“规则常理什么的全都去死吧!”
在一片光芒灿烂中,他的右拳砸向哪个传送矩阵的中心。
蓝色的光沿着泥土的凹槽处流向矩阵的各个部位,整个矩阵活过来似的发出嗡嗡的轰鸣。
次量子场领域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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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机房中计算机的界面改变了,指示灯一个接一个变成绿色。
“配对程序complete。”
镜壁坍塌了,化成碎片消散。
在同一瞬间,从矩阵处地面喷发出白色的光,席卷了整个场地。之后,整个场地上只剩下烧焦的泥土。中间炽热的矩阵,仍在燃着幽蓝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