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油画的神话 part1 死亡油画与刽子手亡魂

作者:陈同学 更新时间:2016/5/27 23:39:40 字数:2535

市立博物馆的大厅里人潮涌动。

诅咒之画《亚美利加之陷落》一周前从大不列颠博物馆搬到这里来展出,接受着地摊文学创造者一遍遍的朝圣。

现下,它被精力过剩的年轻学生们围的水泄不通。

为什么有些人总会觉得一切背后有什么故事?不要见着城堡就觉得里面有勇者斗恶龙,不要见着游轮就觉得上面有Jack和Rose生离死别。

这世界上的东西大都是平淡无奇的,城堡里只住着油腻的没落贵族和他发福的老婆,游轮上只有偷渡者和付不清的账单而已。

“不过这张油画背后确实有个古老的怪谈,各位有兴趣请听我道来。怪谈的本质就是扯淡,诸位想要当扯淡的话也请随意,反正我会努力地扯淡成和真的一样。”

时钟的指针慢慢指向11点。

“不过,几百年也不是什么太长的时间。朗克探测器说,宇宙的确切年龄是138.2亿年。现代工业也好,超自然科学也好,人类的一切,也就是造物者一局麻将的时间。”

“那么,开始了,关于我身后这一幅油画的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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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船医生的日记》

1612年7月23日 南亚美利加洲

我正坐在我的小板凳上,面对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写下这些东西。

“这也许是命运女神的廉价玩笑吧。”

远航船队开了很久,才从法兰西来到没有西班牙人涉足的地方。

其实我们本来不应该来这个鬼地方,但副舰长在北美带着小老婆还有十三条船跑路了,我们不得不冒一把险。

事实证明,我们赌对了,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我们丰功伟绩的证明。

起雾的荒野,刚打完没多久的部落内战,到处都是尸体,血腥味这么远都能闻到。

我们在争斗的不同势力间推波助澜,最后再及时地各捅一刀,就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了一切。

随船有一个自称为炼金术士的家伙。好像是叫方大同来着?是个东方人的名字。在我们登陆靠岸时,他经过短暂的观察就发现了我们有可乘之机。精通蛮族语言的他在短时间内,联络了大量部落小首领。

这个部落只有一个值得忌惮的、名叫征服者的战士。炼金术士暗杀了征服者,一把火把他烧成了灰。

庞大的帝国也在不久后倒下,我们踏着蛮人的尸体找到了皇宫。一阵劫掠后,舰队已经载满黄金和宝石。我们将带着荣耀和财富归国,接受法王的授勋。

......

随船医生合上日记本,准备转身往海岸走去。

突然,他看到了什么。在浓雾中,一个魁梧的身体行走在尸体中间,这一诡异的光景牢牢地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远处那个身体上插上了几把青铜的大剑,但身体的主人仍然步伐沉稳地往前走着。

脚步声捶打着大地,也震颤着随船医生的大脑。

浓雾吐息,待到视野清晰时,那个魁梧的身体已经单膝跪在了地面上,杵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战斧。

医生的大脑中一片空白……那个叫做征服者的蛮人早就死了,医生亲眼看着那个大家伙在烈火中变成灰烬再被埋到土里。

“我主......救救我!”随船医生夺命而逃。

远处,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停靠在曲折的海岸线旁。湛蓝色的海水上,海雾将散,风帆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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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并没有有结束。

随船医生回到巴黎以后,改行学习美术。那个当年穷酸落魄的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师,在名流中颇有声望。

据说画家一直在做奇怪的梦,让他经常在半夜惊醒。他梦见了那个叫做征服者的印第安人。勇士提着战斧看着画家,一言不发。

画家所梦见的一切美的那么神圣,美的惊心动魄。让一切随着自己入土真是莫大的亵渎......所以有一天,他终于抵抗不住诱惑而画下了这一切。

这幅画就是《亚美利加之陷落》——

尸横遍野的战场配上粘稠的浓雾,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和冲击力。令人费解的是,画的中心位置留了一个构图上的空白。

不久,毫无征兆,画家疯掉了。

他穿着睡袍,浑身沾满大街上的泥浆,披头散发,像只流浪狗一样满大街跑,傻笑着到处告诉人他看见了那个拿着巨斧的亡魂。

倒霉的画家也不久离世了,《亚美利加之陷落》成为了他的遗作。

之后的一个月之内,人们还把这件事当做酒后闲谈。一个月后,这件事成为了巴黎永远的噩梦。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不祥的恐慌中,大街小巷里的人们最终相信了画家说的话——因为《亚美利加之陷落》的下一个主人也疯掉了。

他恐慌地跳下窗台,声称他看见了印第安人的亡魂,不久后离奇身亡。尸体的一半在塞纳河畔被人发现,另一半也许被水冲走了。从那张只剩一半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他的绝望。

......

又是很久过去了,随着科学的发展,大自然将其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人类面前。

一个德国化学家想要从《亚美利加之陷落》的化学成分上分析其“致幻”的原因:何种作用机理?如何麻痹了大脑的感官?

很不幸的是,他的仆人亲眼看见“化学家本人从实验室里惊恐地逃出来,然后被一个斧头从头顶劈成两半”。在精神病院里说出了以上证词后,那个仆人也一命归西。

黑夜中,魁梧的身子高举起沾满血液的战斧,《亚美利加之陷落》的传说在大陆上无声地蔓延。

没有一个私人收藏家愿意收藏这玩意儿,于是它在近代被移交到了大不列颠的博物馆。

1873年,大不列颠博物馆地下室,一名警卫在上锁的值班室里尸首分家。

脑袋落在了抽屉里,血液第二天仍然在顺着桌角往下滴。过道里有两个人的脚印,另一个人的脚印在中途消失了,又在值班室中出现。

苏格兰场的结论是,警卫在过道里躲躲闪闪着跑了很久,然后回到了值班室,自己锁上了门——那之后,这场个密室谋杀案就发生了。

侦探看了很久,最后只从脚印得出一个无关紧要的结论: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警卫,而那个警卫真的非常害怕。

1889年,三名看守《亚美利加之陷落》的警卫在地下室里惨死,死因相似——被斧头劈成两半。

1893年,五名警卫尸首分家。

1957,地下室燃起大火,那幅画安然无恙。火灾的起因是电线被尖锐的东西劈断,火星吞噬触及的一切。

......

“那幅画又被尘封了起来。但是跟着我走好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领队拉好棋子,朝后面的学生吆喝,“不想被斧头劈成两半就跟上——”

队列中发出零星的干笑声。

高中生们怎么会在意这些江湖流言?更何况这些学生中不乏高等级的超能力者,说不定可以轰得那个亡魂渣都不剩。

人群边缘,一名黑发青年很困倦地打量着人群后的那幅画。

白色的卫衣和帆布质地的短裤,清秀的亚洲人面孔,异样的红瞳黯淡无光。

“这种江湖留言百分百是瞎扯。”他把视线那幅长达三米的油画挪开。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去管细枝末节的事情了,带我去看梵高的画好不好?”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

求求你别闹了——身为一个弱鸡炼金术士,还带着这样一个爱搞事的人形兵器,基本就是马上暴露的节奏。

“我说啊,”许笙在少女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为什么你会对梵高的画那么感兴趣?”

谁知道呢。就像少女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许笙会喜欢纸片人,要是人真的可以互相理解这世界上哪里来这么多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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