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地下会很暗,没想到进入通道后就亮堂起来,连车灯都不需要开。我放低车速,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通道很宽敞,能容纳两辆车并行,高度也不低,相当于一般住宅房间的高度,汽车在通道中行驶并没有压抑感。通道壁面确实都是裸露的泥土和岩石,没有经过任何加固和粉饰,也没有看见任何支撑支架,但是却不可思议地具有稳定感,让人觉得别说是通道坍塌,连一粒石子都不可能从壁面上滚落下来。
这就是魔法支撑啊,要是外面那些整天绞尽脑汁地钻研着结构和稳定的建筑专家知道有这么便利的东西,真不晓得会做出怎样的表情。
然后我注意到了照明的问题。
很亮,但是却没有灯。通道顶部发出的柔和光线并不是来自照明电器,看起来就像顶部的土石会发光,但仔细看又发觉并不是那回事。光来自空间、来自魔法、来自未知的力量。与此相同的还有这里恒温、恒湿、恒氧的特点。
嗯,与纱丽的魔法空间一模一样。现在我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确实是魔法的空间。
“哎呀,这里果然像传闻中说的,环境舒适宜人呢。真暖和呀。”安珀首先发出了感慨。
“你们大家在风雪中穿那么少,一定冻得够呛吧?”因为之前已经从西里尔那里了解了第0市的一些基本情况,所以我不会说出“为什么不多穿点再出来”之类的外行话。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安珀他们七人上车后不久,我就把车上的制热空调关掉了。一辆家用小汽车要载着两倍于荷载人数的人前进,负担着实太重了点,要是再开着空调,感觉即便死踩油门也还是开得比牛还慢。所以,我就把空调关了,好让发动机专注于前进。
虽然车里人很多,但是很快冷气就占了上风,车里的温度跳水般的直往下掉。
谁知,安珀的回答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不会啊。来这里之前,完全不会冷。”
“咦?为什么?”
“魔法啦,魔法!我们字符里有个叫伊梨的孩子为大家施放了‘隔热魔法’,使我们身体的热量不会散失到空气中。你可以想象我们穿了件看不见的超保暖羽绒服,当然一点也不会冷啊。”
“欸?真厉害!”真有种“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夸张感。
“不过,在到达蚁穴前的一小段路程里,感觉魔法失效了呢,看来伊梨的魔法效果是有距离限制的,回去要记得告诉她。话说回来,外面的天气很冷啊,好久没有体会到寒冷的感觉了,真是久违的下雪天。”
“安珀是‘野生组’的?”
“是啊,不过来这里也好几年了……到底有几年了呢?”仿佛勾起了回忆,安珀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车子保持着30千米每小时左右的速度继续在地下通道谨慎前行。从刚才开始就感觉通道似乎在螺旋向下延伸。
没多久,就遇上了第一个岔路。
望着面前的Y型分叉,我问安珀:“往那边走?”
安珀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放下右手边的车窗,向坐在后备箱里的某人喊道:“威利,该你出场啦。”
“好嘞。”
后备箱中三个男生之一,名叫威利的大脸盘少年一边答应着一边动作利落地跳下车,径直走到岔路口。他先往左边的分岔道走了几步,站定后就像在向远方行注目礼似的毕恭毕敬一动不动,有微弱的魔法阵光芒一闪即逝,然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几分钟后,他又默默地走到右边的分岔道,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我很好奇,问:“他在干什么?”
安珀简洁地回答说:“寻找食物。”
“是魔法吗?怎么做到的?”
“是鼻子。”安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解释说,“威利的魔法可以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嗅觉水平。在外面世界的学校你应该学过,人的嗅觉敏感度虽然很大,但比起狗、猪等很多动物依然显得微不足道。那些动物的嗅觉能力有些是人类的几十万倍,单是利用嗅觉就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确定哪边有食物、哪边有危险。”
原来是靠“闻”的,魔法的类型还真是稀奇古怪。
说到这里,威利走了回来,向安珀报告说:“两边都有食物,右边近一些,左边……有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安珀表情为之一沉,思考了片刻,向我下达指示,“走右边。”
正合我意,安全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