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可真是令人高兴。”
无视瑟瑟发抖的西里尔,名为海兹的高大青年踏着强健步伐迅速靠近。
他在西里尔身旁蹲了下来,用掩饰不住的愉快口吻说:“我还以为这层已经没有活着的猎物了,没想到——”
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环视了一圈,一边舔着异常鲜红的嘴唇,一边用遏制不住兴奋的颤音说:“正正好。”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拳头重重地落在西里尔脸上,鲜血顿时从西里尔口鼻喷出。
西里尔一边发出惨烈的哀嚎,一边剧烈地咳嗽,不停地吐出嘴里的血水和折断的牙齿。
“啊,真痛快。果然还是慢慢来比较有手感。”
欣赏着西里尔痛苦表情的海兹并没有停手,仿佛找到了趁手的沙包,巨大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朝他身上落下。西里尔凄厉的叫喊不停地被新的冲击打断,变得断断续续、痛苦难当,就连骨头断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一切紧紧数秒,包括我在内,在场的人都被发生在眼前活生生的暴行惊呆了。
必须去帮他,不然他会被打死!
一产生这个念头,我就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混蛋!快停手!”
我一把拉住海兹正欲挥下的手,想要施展格斗技巧将之掰向后方,可是海兹的力气格外大,没有成功。
大约僵持了两秒,正想变换姿势取得更有利的角度时,突然与海兹对上了视线。
我看到,他在笑。
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
眼中闪着肉食类猛兽般的光芒,嘴角挂着吞噬食物前的笑容,鼻息快速又粗重,脸部闪动着兴奋的抽搐。
会被吃掉!
脑中警铃大作,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诫大脑“快逃、快逃”!
可是,不能丢下西里尔不管——我的意识不允许我这么做。
想办法吧,想点什么办法让大家脱离险境。
等待,耐心等待,手上的力道不能松懈,等到他出现破绽……
就是现在!
踢他左腿膝盖的内侧让他失去平衡,用右手肘击他的咽部,拉过他现在被我抓住的左手用全身力量进行“腕挫腋固”,用“固技”或“绞技”将他压制住!
脑中瞬间拟定行动方案,我看准时机提起右脚——
什、什么?发生了什么?
眼前一片模糊,有什么东西迷蒙了双眼,用手使劲擦了擦,竟然是血。
头部的痛感开始清晰地传来,就好像刚被人用石头使劲砸过。
眼睛能看清楚时,又发现,视界范围内的画面发生了难以理解的变化。上一秒还面对着的海兹和西里尔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在魔法作用下发着均匀微光的通道顶壁。
我这是,躺倒在地?
腹部的不适感也涌上来,逐渐加剧,演变为剧烈的疼痛。随机,“哇”地一口突出了混合着大量血块的胃液。
痛感扩散开来,胸口、上腹、下腹、背部、手脚,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被剧烈的疼痛侵袭着,仿佛刚才被海兹施暴的不是西里尔,而是我……
我勉强挣扎着翻过身,变成趴在地上的姿势,抬起肿胀的眼睛努力向前方搜寻——
看见了,那才是我刚才所在的位置。离现在的我大概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海兹一脚踩在西里尔胸口,露出胜利者的神情睨视四周。罗娜蹲在角落把脸埋在膝盖里连头都不敢抬,阿妮妲一脸诧异地四处张望,神情紧张地拼命寻找着什么。
“希欧!”她看见了我,哒哒哒哒地向我跑来。
突然,异常扭曲再度降临。就好像漫画书被撕掉了中间几页,剧情毫无连续性地跳跃到了后面。又好像百米赛跑的录像视频被剪切了中间过程,上一刻还在起点的运动员,下一刻已经到达了终点。
原本朝着我跑过来的阿妮妲突然“消失”了。再仔细一看,她出现在海兹的身边,双手被海兹巨大的手掌死死地反剪在背后。
“放、放开我!放开我!”短暂的惊愕之后,阿妮妲扭动着身体使劲挣扎,可是根本不可能挣脱。
海兹邪恶地咧嘴一笑,突然松开了抓着阿妮妲的手。阿妮妲“啪”地一下向前扑倒,脸朝着地磕了下去。
从地上爬起身来的阿妮妲鼻子流出血来,虽然脸的颜色因为魔法的关系还维持着土石色,但血的颜色却依然鲜红炙烈。
“希欧。”顾不得擦擦鼻血,阿妮妲努力爬起来再次向我跑来。
突然,伴随着扭曲感,画面再次异变。
上一秒作奔跑状的阿妮妲,下一秒已是倒挂的状态——她被海兹抓住双脚拎了起来,土石色的裙子垂往下方盖住了她的上半身,土石色的小裤裤露了出来。
海兹像是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东西,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扔破烂一样把阿妮妲扔了出去。
阿妮妲一动不动滚到在地,一丝声响都没发出。
“阿妮妲!”我顾不得身上此起彼伏的剧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阿妮妲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