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很破旧但很干净的房间,里面窄得不像话,只放了一张床铺和一个小桌子,连椅子都没有,昏黄的灯光摇摇欲坠,光线明显不足,简直就跟贫民窟一样见不得人。
萤拉着秦安进入这间狭隘得称不上房间的地方说:“怪人,快坐下,谢谢你刚才原谅了那孩子,因为大家都很可怜呢!”
秦安坐在床上,那床单其实薄得不像话,就连床板都不是平坦一片,而是有一小粒一小粒的突起。
萤在她的小柜子捣鼓着,然后惊呼一声:“找到了。”
她手里拿着绷带和一瓶酒精。
“不好意思呢!这里只有这点东西,不过我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秦安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得呆了。
萤的芊芊玉手在秦安眼前晃了晃说:“喂,怪人,快脱衣服啦。”
“好。”
秦安扒下他衣服里面的体恤,其实他的体恤早已经和他的后背血肉模糊地黏在一起,几乎是直接是撕下来的,还能清晰地听到血肉和衣服分开的声音,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是秦安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恐怖呢!怪人,是谁这么狠心?”萤的手指轻轻划过秦安的背,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酒精落在秦安背上发出开水般噼里啪啦的响声,萤用笨拙的手法绕上一圈又一圈。
“很痛吧!不好意思啊,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萤靠在秦安的背上,小嘴吹着气说:“不哭,不哭,痛痛都飞走。”
秦安脸上泪水无声落下,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会在夜里等他回来,帮他绑扎伤口,她也很笨拙,她也会说:“痛痛都飞走了。”
“好了,我要陪我妹妹了,再见,怪人,记得把我的花种好。”
她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她总是在笑,总是如此活泼,但是那笑很悲伤啊!
秦安摸了摸自己胸前紧得不能再紧的绷带,很紧,却很暖、很贴心。
◆
“艾克,听说你今天得手了是吧!”
“艾克,我们可是好哥们,还不快拿出来,让我们一起帮忙花花吧。”
艾克捂住自己裤裆说道:“不行。”
“你小子,竟然想一个人独吞,你还记得当初谁教你偷东西的吗?”他揪着艾克的头发,把艾克从地上抓起来。
“不行,这是妈妈的……”
小个子的艾克在面前这身高和力量绝对压制他的两个人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这个痞里痞气的少男扒下艾克的裤子:“艾克,看看你这副德行,又把钱包藏在裤裆里,啊呀,还一股尿臊味,真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卧槽,你今天还抓到一条大鱼,我数数……诶……”这个少年还来不及喊出一,就被一个回旋踢踢翻在地,钱包也飘落在地上。
“你这家伙,告诉你,老子可是……”
这个人似乎并不想听他废话,又是一脚踢飞他。
“小鬼,记住以后不要再藏在那个地方,臭死了。”
他将地板的钱包踢回艾克裤裆那里,艾克傻傻地看着回到自己手上的钱包,连自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都忘记擦掉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他双手一直插在口袋,佝偻着身子,影子拉得有点长。
◆
这是贫民窟唯一的一家医院,看上很破很旧,但是里面的医药费都是天价,不过你也可以以命换命,为了你要救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在药铺自己买药,医院对他们来说不是天堂,而是白色的地狱。
但是萤蹦蹦跳跳地走了进去,秦安就在外面静静看着,这家医院他知道,是那个疯狂科学家莱斯特开的,而天狱的药也是他研发的,他贸然闯进去的结果大概只有一个。
秦安坐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医院门口,他要等她出来。
在一间阴暗的实验室内,萤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哦!13142号,你终于来了,等得我好辛苦。”
这是很沙哑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行木将就的老人一样。
“来,让我看下你今天得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遍布皱纹的脸,他枯灰色的眼珠瞬间变成妖冶的琉璃色,然后与他对视的萤的眼珠中渐渐失去光彩,他啐道:“竟然只是这种垃圾异能。”
“处理掉吧!”
“是,博士。”
“好想得到啊!时光机……”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个全新的萤蹦蹦跳跳地走出医院,秦安看到她那熟悉的笑容便消失在黑暗中。
秦安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应子锋的电话。
“修罗,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在总部吧!”
“对!”
“把我的刀送过来。”
“喂喂,你不会真的想在巴黎大开杀戒吧!法国还是有我们组织的盟友的,以后会成为全世界各个势力合力打击的对象的,虽然我们也不怕就是了。”
“放心,我只是找到了某样想守护的东西,想守护一辈子而已。”
那张熟悉的脸,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你是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