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北辰一刀流

作者:月下樱花树 更新时间:2016/2/20 16:46:20 字数:3210

凛子走到了门前按下了门铃。

叮咚——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面容还算俊俏,脸上没有多少皱纹,秦安估计绝不超过四十岁,但是他却白了双鬓,大概曾经遇到过什么悲伤之事吧!

他叫千田玉隆,是千叶家的养子,被赐予带有千名字的姓,代替千叶家驻守着这个玄武馆,但是他开门之后的视线并不在凛子身上,而是在秦安身上打量了一番。

“千田舅舅,请原谅侄女不请自来的拜访。”凛子朝他鞠躬说道。

虽然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敬意,但是秦安依旧鞠躬问好,毕竟日本是世界上最重视礼节的国家之一,入乡随俗还是需要的。

“没关系,你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也没事,今天武人和熏子都在家里,进来吧!”千田玉隆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但是秦安却看到他手上那厚厚的老茧,这没有二三十年的积累根本无法形成。

这次不用凛子的提醒,秦安就把手中的礼品交到千田玉隆手中,他倒是没怎么推脱就收下了,只是瞄了袋子里一眼,是绑着缎带的洋酒,很讲究的包装,他笑着说道:“又让凛子你破费了,你上次带来的酒我还没喝完呢!来,进来喝茶吧!”

日本人无论是访亲问友或是出席宴会都要带去礼品,日本人认为送一件礼物,要比说一声“谢谢”的意义大得多,因为它把感激之情用实际行动表达出来了。

这个道场说不上大,规模上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作为才传授北辰一刀流的玄武馆来说,却是有些寒碜了。

“父亲大人,有客人来了吗?”一个有着可爱娃娃头的少女从远处走来,身穿绣满红枫的和服,脚踩木屐,很有东洋美少女的味道,她是千田隆也的长女,叫千田熏子。

“原来是凛子姐姐来访,还有这个位是……”她朝凛子郑重地鞠完躬后,手掌指着秦安问道。

“他是我的学弟,叫秦安,是个可爱的中国人哦!”

“哦,这真少见呢!希子姐姐竟然没有和您一起来,请你们随我到室内泡茶吧!”熏子露出一丝丝惊讶的表情之后,便微微蹲下身子恭迎着凛子,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

凛子捂嘴轻笑说道:“希子她正在忙其他的事情,改日再来拜访,而且我早就想再尝一次熏子你泡的茶了,上一次的味道我还记忆犹新呢!”

“承蒙凛子大人厚爱了。”

等凛子和秦安先走进屋子后,熏子和千田玉隆才缓缓进入屋子,秦安感觉他们根本就不像是这里的主人,更像是仆人。

秦安和凛子都没有看到千田玉隆置于身后的双手,捏得紧紧的,快要把自己的骨头都粉碎了。

熏子跪坐在榻榻米上,桌子上摆着一套看不出年份的茶具,但是看着色泽,必定古远,尤其是正在烧水的那个茶壶,不正是江户时代的日本老铁壶中的落樱缤纷壶吗?

铁壶水开,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

熏子将铁壶之水注入杯盏之中进行冲洗,这叫熁盏,砌茶时先将茶盏烘热。

熏子单手执壶,滚烫的沸水注入小口的茶杯中竟然没有溅出一滴一毫,单凭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凛子赞赏说道:“熏子你的茶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呢!”

“比不过凛子姐姐,凛子姐姐您的茶艺才是全日本第一呢!”

“哪里,哪里,熏子才是最强的。”

不知道是谦虚,还是却有其事,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互相吹捧着,她们的目光之中似乎溅射着火光。

水沸之后,洁器、候水、淋杯、纳茶、 洗茶、冲茶,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无法挑剔。在这复杂而又繁琐的工序面前,熏子依旧神态悠然,俨然当代茶道大家的风范。

一壶的茶水,熏子只斟了五杯,茶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熏子拂袖说道:“请,小小粗茶,不成敬意。”

秦安端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好茶。”

他心想要是这是粗茶,那昨晚自己冲泡的茶水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泔水吗?

“熏子,你泡的茶还是这么好喝,真想让你帮我天天泡茶啊!”凛子感慨说道。

“在凛子姐姐您面前泡茶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对于我的赞美,只不过是凛子姐姐过于谦虚而已。”

“姐姐,你又泡茶了吗?也不告诉我。”一个身穿黑色剑道服的男孩从庭院中跑进来,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竹剑,他是千田玉隆的儿子——千田武人,立志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剑豪。

千田武人端起面前剩下的一杯茶,口渴的他囫囵吞枣地喝了下去。

“小武,茶不是这么喝的。”熏子笑着说道,虽然听起来像在指责他,但是那表情却比得到秦安和凛子的赞赏还开心,也许在她看来,她的茶就应该这么喝一样。

“武人,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见到你凛子姐姐也不问好一下。”千田玉隆板着脸说道。

武人跪坐在榻榻米上,心不甘情不愿地撇嘴说道:“凛子姐姐好。”

“小武好,今年又长高了不少呢,已经像个男子汉了。”

“不用你管,父亲大人,姐姐,我去练剑了。”千叶武人不善地看了凛子和秦安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小武,等等我啊,那凛子姐姐我先行离去了,招待不周,真是抱歉。”熏子朝凛子鞠躬之后,便踩着木屐追上千叶武人。

“这两个孩子,让凛子你见笑了。”

“哪里,小孩子在叛逆期都这样的,我当时也是这样,呵呵……”凛子很自然地笑着,丝毫看不出恼怒的地方,这种行为她已经习惯了。

“对了,千田舅舅我今天来拜访你还有一件事,请你帮我护理一下这把剑。”凛子解下身下的白色布袋说道。

接过布袋的千田玉隆解开口子,里面是一把很长的单刃直刀,他拔刀出鞘,秦安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这是一把好刀,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刃的长度约莫有七尺四寸,剑身细长,薄如蝉翼,比普通太刀更具威严感,秦安的印象中这样的刀只有一把,日本三灵剑之一的布都御魂,流传至今的杀神之刀,是平定苇原中国的建御雷神的配剑,就算是前世秦安也只是拿到了这把剑的赝品而已,不知道这一把是真是假。

“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啊!我去帮你护理一下吧!”千田玉隆轻抚剑身,露出迷恋之色,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嗜刀之人。

“那就拜托千田舅舅了,还有麻烦千田舅舅把你的道场借给我,我要进行一场对决。”

“随意拿去用吧,钥匙在熏子那里。”千田玉隆笑了笑说道。

“谢谢千田舅舅,我们走吧,秦安。”

“诶!”秦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凛子拉着手走向了道场。

站在道场中央,凛子握住秦安的手,兴奋地说道:“其实带你来这个道场是有一件事情拜托你的,请和我过招吧!秦安。”

“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但是只有一次也好,请你满足我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拜托了。”

凛子的身体在不停地战栗着,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沸腾,因即将来临的战斗而激动得发抖。

“不就是打一场吧!有必要说得这么……这么……”秦安一时语塞,觉得在一脸清纯的学生会长面前说不出这污秽的词语。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咯,我一直都期待和你的战斗呢!请你加入学生会也是因为这个呢!”凛子眯着眼睛,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道。

“等一下请你多多指教哦!”

凛子松开秦安的手,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更衣室。

秦安为什么感觉自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仿佛一开始就是专门为他设下了陷阱,他为了不踩到陷阱而特意绕了路,没想到旁边是一个更大、更深的一个坑。

他连忙说道:“等下,我还没答应呢!会长……”

“啦,啦,啦,可以和秦安打架啦!”

凛子像是小孩子一样在榻榻米上蹦蹦跳跳,对秦安的话毫无反应,然后消失在了秦安的视野中。

“随我来吧。”

千田武人冷冰冰地说道,虽然离得挺远的,但是秦安还是感觉得到他身上对自己还有凛子极度排斥的气场,秦安扭了扭脖子,咯咯作响,好久没有活动身子骨了,想必神川神社的剑巫不会让他失望。

黑色的剑道服,脚上穿着白袜,踩在榻榻米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对面的凛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剑道服,原本披散的长发梳成高马尾,看起来有些英姿飒爽,就像传说中的女武神一样。

“要选择竹刀,还是木刀?需不需要戴护具。”熏子站在道场中央说道,这场比赛就由她充当裁判,与其说是裁判,倒不如说是这场对决的见证者或旁观者。

“木刀,不需要护具。”秦安和凛子异口同声说道,他们都没有戴护具的习惯。

至于使用竹刀还是木刀,就是修行剑道与剑术的差别,而剑道与剑术的差别也很简单。

剑道是表演的艺术,剑术是杀人的艺术。

秦安和凛子相对鞠躬,进行传统礼节。

“请多多指教。”凛子说道。

“请多多指教。”

“秦安,请你不要保存实力,尽情地蹂躏我吧!”

“我……我会的。”秦安迟疑一下说道,看似清纯的学生会长的发言总是和她的内衣一样大胆呢!不,甚至比内衣还大胆。这应该归功于她身体里那只欲求不满的不死巫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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