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头上绑着一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的女孩抓紧怀中的檀木盒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望着眼前恢弘气派的二条城,二条城的外围由石墙和护城河环绕,今天二条城的大门紧闭,不对外开放,平时热闹的景点,今天萧条无比,但是凛子知道,大门的后面藏着什么多少人。
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自己那古老而又悠久的历史。
大门两侧站着两列身着整齐的巫女,两名穿戴着重装的武士将大门完全敞开。
两个撑着油纸伞的巫女在女孩面前微微颔首说道:“凛子大人,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请凛子大人放下武器随我们进城吧!”
凛子轻轻地摸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布都御魂,冷着脸说道:“难道神社供奉的神剑都算武器吗?是哪位大人教你们的。”
“不敢,凛子大人随意就好,请随我们来。”
凛子紧随巫女之后,踏着光滑的石板,穿过雕刻精美、装饰华丽的巨大前门,巫女们领着凛子直奔被誉为日本国宝的二之丸御殿,二之丸的大门散发着浓厚的盛唐文化气息,不止二条城,就连京都的天龙寺、清水寺皆是如此。
走廊铺的地板走上去会有黄莺般的叫声,仿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
梁柱上雕刻着精致的浮雕,殿内墙壁和隔门上画有狩野派画家的名画,精美绝伦,而大殿中央的高贵座椅上坐着一个紫发男子,他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靠在扶手上,跪坐在他身旁的巫女将水晶般精益剔透的葡萄喂进他的嘴里。
他身旁还站着两位一脸寒霜的男子,正是二宫润和高城英史,看着孤身前来的凛子,二宫润露出失望的神色,而高城英史则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多看凛子一眼。
二宫润起身吐掉嘴里的葡萄籽,朝凛子张开双手说道:“凛子,你终于来了吗?我等你好久了。”
凛子一脸嘲讽地看了他身旁的漂亮巫女一眼,不屑地笑道:“你的生活还是这么滋润啊!和五年前一样,这么多年,又玷污了多少神社的巫女了?”
“小凛你说的什么话?她们只是我的奴婢而已,怎么能用玷污呢!筱筱,你是自愿成为我的女人的吧!”二宫悠勾起名为筱筱的巫女的下巴问道。
“一切都是我自愿,不,是我这个卑贱之人趁悠大人喝醉的,将肮脏的自己献给了他,悠大人不但不把我逐出神社,还将我留在身边侍奉他,这都是温柔的悠大人的恩赐。”
“小凛,你听到没有,她们都是自愿的,自愿的。”
“二宫悠,我今天来不是听你颠倒黑白的,我妈妈呢?”
“真是变得越来越不懂情趣了,当年的你可是扯着我的手臂甜甜地叫我悠哥哥来着。”
“别拿当年的事情恶心我,二宫悠,我再问一遍,我妈妈呢?”
“算了,我要的星陨呢?”二宫悠抠着耳朵说道。
凛子举起手中的檀木盒子说道:“在这里面。”
“我需要先验验货,万一你拿赝品过来怎么办?”
看到檀木盒子的二宫悠眼神顿时一敛,双脚都不由自主地想冲到凛子的面前,夺过星陨和她的身体,但是凛子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却制止了他的行动。
“我的妈妈呢?在没见到我妈妈之前,我不介意这东西在我的手中化为一堆灰烬。”
“真是麻烦的女人,跟我来吧!筱筱,把地板收拾干净。”
“是,悠大人。”筱筱全身都趴在地上说道。
二宫悠领头走在前面,二宫润和高城英史跟在他的身后,而凛子则是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可以感受到四周各处有无数的视线盯着自己,只要自己能带回妈妈就好了,不能再让妈妈受苦了。
二之丸的庭院是一个回游式水庭院,水面曲回、泉流清澈,水池沿岸布置有湖石,形态豪华,水庭之中建有三座小岛,并且还在水池的中央布置了三段式的叠瀑。水庭的周边植有高低错落、组合有致的各类树木和植物。
二宫悠拉开一个房间的樟子门,里面有一个温婉的女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她嘴里还哼着童谣,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凛子连忙飞扑进去叫道:“妈妈!”
但是二宫悠却张开双臂,挡住了凛子去路说道:“先把星陨给我。”
凛子将檀木盒子甩到二宫悠脸上冷冷地说道:“拿去。”
二宫悠手忙脚乱地接住檀木盒子,生怕摔坏了它。
凛子将二宫悠推向一旁,径直走了进去,听到凛子脚步声,那个温婉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大喊道:“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会做的,不要伤害的女儿吗?”
凛子跪坐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冷冰冰的手说道:“妈妈,是我啊!我是你的女儿凛子啊!”
“不是,你不是,我的凛子在这里,我的凛子在这里。”
女子挣脱了凛子的双手,惊慌地爬向了床边,掀开了被子,床上躺着一个和凛子酷似的布娃娃,她亲昵地抚摸着布娃娃的头说道:“凛子乖,凛子乖,坏人都被妈妈打跑了,你只要安心睡觉就好了。”
女子捡起榻榻米上的另一个短发的布娃娃说道:“对了,希子也该睡觉,希子不许调皮哦!妈妈唱歌给你听。”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
“笼子缝,笼子缝,从缝中看到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跑出来,就在那黎明的夜晚,白鹤与乌龟统一的时刻,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女子哼唱出小时候哄着凛子和希子睡觉的歌曲,凛子抽搐着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哪怕一滴。
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我也该睡了,和人什么时候才会回家啊,我和凛子还有希子都很想你。”
“他不会回来的,不会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呜呜呜……”凛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顿时犹如决堤的泪水倾泻而下,打湿了地板。
二宫悠打开檀木盒子,仔细观摩着盒子这块犹如星辰一般美丽的石头。
一直闭口不言的二宫润问道:“哥,把她一个落在这里没事吗?你不是要获得不死的巫女的能力吗?”
“没事,这个不急,她跑不了的,再说,这不是最美妙的母女重逢,应该再让她们多感动一会才对吗?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不够仁慈,哈哈哈……”
高城英史默默地看着哭泣的凛子,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