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绯音光着身子坐在小板凳上，秦安抓起她酒红色的长发问道：“要洗头了，把面具摘了吧？”
绯音摇晃着脑袋说道：“不行，不能摘下面具，要是哥哥看到我的眼睛的话，会被我吃掉的。”
“不会的，你的眼睛只对异能者有用，对我是没用的。”
“真的吗？哥哥。”
绯音有些雀跃地说道，她并不喜欢戴面具，尤其是这个丑陋的红色恶鬼面具。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她不戴这个面具的话，就连服侍她的巫女也会离她而去，自己也许会被杀死，也许会被逐出高天原，但是她不能离开高天原，更不能死，因为她要在那个囚笼里等着哥哥，等着哥哥来救她。
现在，哥哥就在自己的背后。
“真的可以吗？像自己这种罪孽深重的人也能认真地欣赏这个世界吗？欣赏哥哥的脸吗？”
“要我说几次才行，笨蛋，真的。”
“那哥哥帮我摘下面具吧！”绯音张开双臂说道，要是哥哥的话，说不定可以呢！
秦安将手放在面具上，轻轻一拨，面具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秦安抬起头来，眼睛无意间扫到正对面的镜子上，镜子上映照出一个有着天使般面孔的女孩，琼鼻皓齿，绯红的双眸晶莹剔透，犹如上天制造的工艺品。
绯音的眼睛很漂亮，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几眼，不可自拔。
突然，秦安的脑海里的神经网络像是有电流淌过一般，秦安连忙闭上了眼睛，晃了晃头，麻痹的痛觉转瞬即逝。
绯音注意到秦安的异样担心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有点晕而已。”
“果然我还是不要脱下面具的好。”
绯音伸手想要将面具戴回脸上，但是她的小手却被秦安的大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是谁啊！怎么可能会受你这种小屁孩的异能的影响，你的眼睛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我很害怕，我不想再失去哥哥了。”
秦安强硬地扭过转过绯音的身体，双手捧住绯音的脸颊，让绯音直视自己的双眼，但是绯音的目光一直在躲闪，不敢与秦安对视。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不要。”绯音闭着眼睛，摇着脑袋拒绝道。
这个样子，秦安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秦安将绯音的眼皮张开，被迫她和自己双目对视。
绯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全面地看着秦安，之前是不敢看，现在反而是看上瘾了，她想要将秦安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不管是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是睫毛、泪痣，她全部都要一丝不露地记下来，也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湛蓝色瞳孔中那个红发女孩就是自己吗？原来哥哥的眼睛也这么漂亮吗？
两人都察觉到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阿嚏……”
绯音打了一个喷嚏，将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秦安看到绯音通红的脸颊，轻轻抚摸她的脸蛋说道：“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绯音的脸蛋轻轻摩挲着秦安的手说道：“不，被哥哥弄疼，我很高兴。”
秦安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心中默念，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自己的自制力又变差了吗？还是说，根本就没变好过。
绯音摩擦着双腿问道：“哥哥，为什么我感觉下面有点痒？”
绯音说完之后，就下意识要伸手去挠那个部位。
秦安连忙抓住她的手说道：“只是有脏东西进去了而已，洗完澡后就不痒了。”
“原来是这样吗？”绯音咬着手指，似懂非懂地说道。
秦安先将绯音身子转回过去，让她背对自己，刚才太激动了，都没有注意她的身上一丝不挂。
秦安先用喷头将绯音的红发打湿，然后挤出洗发露，让洗发露先在手心搓热了，然后敷在绯音的秀发上，开始揉捏起来。
“闭住眼睛，不把嘴巴张开，不然泡沫会跑到眼睛里进去的。”秦安提醒说道。
“我知道了，我最熟悉闭眼睛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何在秦安心中泛起涟漪，有点让人心痛。
秦安的手中冒出无数的泡泡，秦安小心翼翼地将泡沫涂抹到她的秀发上的各个部位，生怕弄坏。
绯音轻轻地晃着身子，看起来很高兴、很享受的样子。
秦安拿起喷头冲刷着绯音秀发上的泡沫说道：“那个，怎么说呢，你是叫绯音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哥哥，但是我真的不是你的哥哥，你大概认错人了，你哥哥应该是和我很像的一个人……”
绯音突然直起身子，双手的粉拳捏成拳头，背对着秦安大喊道：“不是的，哥哥就是哥哥，不是其他人，哥哥你一定在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虽然我有妹妹，但是她们并不是你。”
绯音转过身子，泫然欲泣地说道：“哥哥可以有很多妹妹，但是我只有哥哥一个人啊！哥哥就算不认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只要哥哥不赶我走就好。”
“好痛。”
泡沫星子掉进绯音的眼里，绯音伸手揉了揉，反而觉得更痛了，不管是眼睛，还是心里。
“不要用手揉。”秦安抓住她的手说道，要是揉眼睛之后，可不就是痛那么简单了。
“好痛啊！哥哥……”
绯音的红眸不知道是因为进了泡沫，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流下了两行清泪。
“好痛啊！哥哥……”
绯音扑在秦安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秦安赤裸的后背，指甲深深地陷入秦安的肉中，疼在身上，却痛在心上。
绯音的哭声缭绕在秦安的耳边，犹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插进秦安的胸口，刀刀见血。
哭声渐渐停止，秦安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绯音的头发上还有些泡沫星子没洗干净，秦安用喷头将头发和身子随意冲洗一遍，然后将她的身子擦干，头发吹干。
绯音被秦安抱回到床上，秦安帮她盖上被子，秦安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睡容和红肿的双眼，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眼睛，正当秦安要抽回自己的手的时候，却被绯音一把抓住，她轻声梦呓道：“哥哥，不要走……”
秦安没有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而是仰头问道：“你到底是谁？还有，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