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云端,云雾缭绕,萦环衣袍,若纱衣掩体,似见似不见,半开半掩,朦胧美悄然流兮。
圣文灵轻动了一下衣袖,俏眼轻魅,嬉笑言道“时间本就无趣,说什么道,讲什么法,实在是消磨时间罢了,有那功夫,不如去松子斋吃顿松子,也好过整日悟道修法。”
“悟道修法,有何用打打杀杀,整日不得清闲,倒不如饮茶吟诗作对,好过无味枯坐孤禅。”
“悟道修禅,廖廖百年,沧海桑田,吞云吐雾,不知世上几瞬千年,更知这长生之法,几人能答?”
云海翻腾而飞涌,彩光微莹而景茫,无人言,无人语,时间随之流逝,微醺安酒,更无人言语。
时间之流逝,恒久远,倒是一抹黎光轻微,照耀了一处边缘的村落。
村落覆盖在雪中,隐匿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炊烟袅袅,少年携着柴火,返回家中,一头秀丽的白发,银眸俏魅,随意的看了一眼,这个由木头制造的房屋。
冷风呜呜的吹着,可见这个房子并不保暖,将门一关,风倒是小了不少,圣文灵哈出一口气,搓了搓手,言道“欲登天一望,需自封为凡。”
轻点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用手拿起一个铁锅,轻轻放下,点着物品说道“一把斧头,一个锅,一张床,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些柴火。”
移步换景,冷冽的寒风萧萧,吹动了白袍,却吹不动此刻的心,顺着没有一丝感情的笑意,只听闻道“我来此又为何呢?”
语气带着不该存在的迟疑,自顾自的又冷笑一声,随即言之“哦,我也不清楚,毕竟我越发的魔障了。”
银眸淡扫屋檐,手指拂过秀发,自言自语道“言语间,似乎我又迷茫了,比起七情六欲在,我又算的了什么?”
“不想讲道了,不想练道理,前有猛虎迂回,后随山崩截路,此次来,只是寻个清静,谁都会疲惫的,谁都想要轻松”
飞雪随风刹那飘落,手指捏住一抹飞花,花开散落,又顿时成为冰晶,飞雪的寒气长于天地外,视线拉远,村庄已是炊烟袅袅。
烟火气,已然升起,圣文灵淡淡的看向了逐渐西下的太阳,嘀咕了一句“到底是要黑天了。”
夜幕很快降临,圣文灵踏着雪毯,缓步向着灯火通明的村落走去,一声狼嚎突然让圣文灵停下了脚步。
眼前几狼低吼,气势汹汹,似乎摄人杀气腾腾,圣文灵见之,神情如常,又未言语,只是淡视几分其后的伫立在黑夜下的人。
狼凶猛扑杀,欲击圣文灵面部,腾杀之间,圣文灵左步微移,右步随之一动,一脚踢飞饿狼,狼嚎之声,慎重,圣文灵淡冷游动,狼群未近其身,一步一动,只寻于黑夜之下。
那人见圣文灵追来,目露凶光,脸色凶狠,暴喝一声道“敢来追我,我立刻走。”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不留恋,反而跑的真快,圣文灵见之,抬眸未笑,神色如常,只是回身一把擒住一头饿狼,一掌毙杀,从中取出一个蛊虫,仔细端详一会,方言道“蛊为天地之精,生育天地之间,其类千万,品质不一,此物当为驱使狼群之蛊,而蛊虫常为蛊师所用,有仙蛊,大道法则载体,有凡蛊,乃为法则碎片之载体,故蛊师练蛊以求执掌法则,追寻永生。”
“仙蛊唯一,是乃大道唯一,大道三千,故而仙蛊三千,今驭兽击我之蛊,想来也是凡蛊之一。”
“蛊,一为道,而后能用”圣文灵掌心一握,顷刻炼化凡蛊,群狼低鸣,不敢乱动,驱使群狼行动,一人一群狼漫步而行,“二为法,辗转能通”
群狼游动,队列一如,至村落,虽灯火通明,然未有出门者,走过阡陌,仍然低声不语,掌心蛊虫发出低光,为狼嚎声在耳。
“蛊物有寿,不至永恒,万物生机,吞并演化,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蛊道春秋,不知几代代,术法繁华,驭兽蛊,治愈蛊,植物蛊,春秋蛊,药蛊,诸般蛊物皆为术法所用。”
“蛊术随行,而后天下蛊物分类,更立仙凡两品,而后炼蛊化品,又引妖族秘法,凡蛊终可登仙。”
“蛊物多隐匿于山川万物之中,为天地之精,法则之从行,上古有巫族曾捕仙蛊数十,以求证道,历经九劫,仙蛊尽灭,又化千载,仙蛊重生,后人始知,仙蛊唯一。”
“万物辅道于蛊中,其类若炼丹炼器之术,此后蛊术大兴,而为巫术一流。”
“仙蛊一,而凡蛊千万,蛊师之道,道法万象,之后寻道蛊,蛊术现化。”
狼嚎渐大,村人闻之而过,一老者恭敬请教,圣文灵见之,言之曰“吾乃百花谷蛊道仙人,是也。今来此地,扶人间之事也。”
老者见雪皆不落在圣文灵的身上,想来也信了三分,回言道“既是仙人降临,也许是晓得我们村子里出现的怪事了,前些时日,我派人去寻访仙师,以求能镇住这古怪的来历。”
圣文灵点点头,说道“你且说,我暂听之。”
老者就方言来,“自三四月前,村中不少人家离奇失踪,调查来看,反而是丝毫没有线索,只是一个个的凭空消失,深夜里总是能听见鬼叫声般似的,而且经常有人发觉自己在黑天老能看着一群抬着轿子的纸人,从远而近,忽明忽暗的。”
圣文灵神情如常,言“我了解了,且带我看看那个消失的人家的屋子吧!”
雪还在下,老者在前面拄着拐杖,说道“仙人,不是本地的吧!”
圣文灵回应道“不是,我只是感觉此地有些事情,故而来此。”
老者一边说,一边讲道“其实仙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们村还略显正常,直到那天我们村的翠兰被村东头的小吴**,翠兰不堪忍受,径自自杀,之后一切才变得不正常。”
“许是那翠兰的煞气太重,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每逢十二点,就会出现鬼哭狼嚎之声,常常言之,曰杀人者尝命,杀,杀,杀。”
老者舔舔干燥的嘴唇说道“再然后每家每户上至七十多岁的老人,下至两三岁的儿童,皆无一例外凭空消失。”
“而这只是怪事的一桩桩,一件件,之一,煞气滔天,枉死者数不胜数,现在家家闭户,谁都不敢出门,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厉鬼给吃了。”
圣文灵听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吴你们用如何对待的。”
老者看着圣文灵的银狐面具反着冷漠的寒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说道“这小吴家大业大,我们也没法子管他,不过最先消失的倒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之后是方圆百里的人。”
圣文灵提出疑惑“你们百里之地,皆有无辜消失的,不是仅有你们村子?”
老者咳嗽一声,说道“不是只有我们一个村子,而是附近十多个村子,一切发生的怪事,现在不能确定原因,搞的人心惶惶。”
圣文灵应了一句,说道“如此我知知也 ,你等不必惊慌,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坐视不理的,安静挺好变好。”
老者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那就多谢仙人了。”
圣文灵指尖挑动着蛊虫,说道“不必客气。”
圣文灵弹指顿射出阵法,辐照方圆百里,阵法所至,黑夜瞬息亮如白昼。
老者见了更为恭敬的说道“仙人法力无边,令人敬佩。”
圣文灵则是说道“方圆百里,一片迷踪,不似鬼魅之作,到似人为?”
老者陷入沉思,抬眼看向圣文灵,然后说道“仙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圣文灵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而是侧向看了一眼老者,掌心浮出一抹冰蓝色的火,火焰映照着圣文灵面具的银光。
老者不解,问道“这是何意呀?”
圣文灵淡淡一笑,说道“我大致已经了解,原来还是我的问题,算了,当是想要牵扯出动乱时代,如今倒是影响到了平民,罢了,既然这迷失之事因我而起,那我会妥善处理的。”
老者带着诧异,问道“那这人等还活着嘛?”
圣文灵略带思考,如此说道“那要看你的村民到底是几分良善了?”
老者漠然不语,过了许久,等圣文灵右手中凭空拿出一把药草,放在左手中,然后火焰轻抚,在掌心中轻轻燃烧,一枚浑然天成的完美丹药就浮现出来。
“这是,这是三品混元解毒丹。”老者定睛一看,不经惊呼出来。
老者顿时仰慕的看着圣文灵,说道“想不到仙人竟然也是一位顶级炼丹师。”
圣文灵倒是略带迟疑的说道“我炼丹的成功率只有九成八,余下几成不是依靠简单的熟练度能达到的,所以我并不是顶级炼丹师。”
老者羡慕的看了几眼丹药,恋恋不舍的说道“仙人倒是有趣,只是我看仙人的这丹药浑然天成,不似凡物,这又是为何呀?”
圣文灵掂量一下丹药,说道“世间品阶,无论丹药,兵器,乃至天财地宝,都可以用凡灵仙道帝圣逆来概括,而凡灵仙道帝圣逆,又与境界有关,比如武道十三天对应的就是凡这一个品阶的丹药,灵对应的是丹境和婴境,至于仙,就对应魂境朽境,道对应道境,帝对应帝境,圣对应的是天境以及太始境,至于逆对应的是一种几乎所有境界都能使用的东西。”
“而丹中又有九品,亦为程度,十品之数,亦为升阶,凡之十品为灵,灵之十品为仙,若论称呼例如灵阶六品丹药,阶位在前品质在后,而同种丹药的程度又不一样,又可分为下等,中等,上等,完美以及无瑕,评判的标准是药力,如七成杂质的药效仅有三成,是为下等丹药,五成便是中等丹药,三成是上等,至于近乎没有杂质的称之为完美丹药,至于没有杂质的即为无瑕丹药。”
“若浑然天成的即为完美丹药,因为近乎于没有杂质,所以即为浑然天成。”
老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仙人博学多才,只不过这丹药要做些什么?”
圣文灵看了一眼天空浮现出的巨大法阵,说道“我说过这倒似人为,这丹药自有它的妙用。”
老者隐隐听出弦外之音,便说道“仙人的意思,是指这三品混元解毒丹之后会用到?”
圣文灵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且随我去寻人吧!”
老者瞪大眼睛说道“难道仙人已经有眉目了不成?”
圣文灵抬脚,周围斗转星移,来到一户宅院,老者一阵恍惚,说道“仙人妙法无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想不到还有如此妙法。”
圣文灵推开宅院大门,就有两个护卫怔怔的看着突然到来的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圣文灵淡淡一笑,回应道“好人,大大的好人。”
侍卫一听,连忙脸色一怔,相顾而说道“怕不是个贼头,此来就欲让货取走。”
另一位侍卫看了一眼老者,然后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看那老人,像不像那村子里的人?”
侍卫听了,恍然大悟,看着圣文灵的眼色都变了,对视一眼,说道“快,报告给管家,不然恐大计失策。”
圣文灵听了,倒是淡淡微笑,然后从容的走了宅院里,透过一个打开的门,看向了屋子里被昏昏沉沉的好几十人。
侍卫反应过来,正欲拦截圣文灵的步伐,说道“你敢擅闯,不怕我家大人治你的罪?”
圣文灵没有理会侍卫,轻轻一挥,二位侍卫浑浑入睡,等老者也踏入院内,圣文灵说道“这方圆百里的人,都在这里。”
老者惊讶的说道“仙人真是厉害,这么隐秘的地方,一下子就能找到。”
圣文灵再次说道“此等术法,名为山海作答,需要动用一种叫墩云梦里的阵法。”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不成那火焰就是山海作答之术?”
圣文灵回应道“你能想到这一层也是有些天赋的。”
圣文灵思量几分,似乎感慨了什么说道“无处知无极,问天下事,几分凉薄。”
老者久久站立,怔怔出神,然后恍然大悟,说道“墩云梦里,山海作答,原来如此,冰寒之火,道界之秘,等等,我好像忘了自己的名字。”
老者蓦然看向圣文灵,说道“道友怎么称呼呀?”
圣文灵微微一笑,然后整个世界碎灭,一处寂静的山洞里,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一股古朴强大的力量,连同惊天的气势浮现出来。
老者眉眼衰老之色顿时不见,仿佛时光逆流一般,重回中年之色,道“吾名寒璇玑!昔年道界十大天才之一。”
寒璇玑看向圣文灵,说道“我这一梦,一梦就是万载,想不到是你将我唤醒。”
天地大,清风能相随,山河远,马力能久闻,高天阙,凤凰北,谁能流泪,千里烟波,花落船眠,千古恨,几人离索,他乡泪,愁未满,寻谁去,满目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