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安洁莉尔比较强呢?还是我比较强呢?
这个疑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困扰着我。
如果安洁莉尔比较强的话,安洁莉尔也就没有必要来寻求我的帮助,因为如果安洁莉尔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的话,我更加没有能力去保护安洁莉尔的安全。
那么如果说我比安洁莉尔强呢?
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安洁莉尔相比。
我和安洁莉尔之间实力的差距,就像小石块和山脉的区别一样。
在她的面前,我的存在非常卑微。
渺小。
脆弱。
只要安洁莉尔对我稍微重视一些,就会让她失望。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眷属”,根本不值得安洁莉尔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因为没有能力给予安洁莉尔保护,我拒绝她不是非常正常的吗?
就像呼吸一样正常,就像走路一样正常。
安洁莉尔并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主仆关系,所有关系中最为脆弱的“主仆关系”。
而且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个比我自己还要强的人,这样做只不过会显得我做了无用功而已。
“所以呢?你现在在干什么?”
安洁莉尔正拿着似乎加入了非常多糖的咖啡,用匙子不停地一圈一圈地搅拌着。
顺时针,逆时针。
我猜不出安洁莉尔的想法,但是我并不知道安洁莉尔是否知道我的想法。
被加热过的咖啡飘起一丝隐隐约约的水雾。
“吾正在汝的保护下生活啊。”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的确就只剩下我留在安洁莉尔的身边。如果说是我在保护安洁莉尔的话,似乎也没有错误。
但是我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让安洁莉尔进食,或者带安洁莉尔去吃甜食而已。
这样真的可以被称为保护吗?
可能是我理解的保护有所偏颇,但是我并不觉得我现在正在保护安洁莉尔。
“这样啊……可以带我去见你的父亲吗?”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在听到我的这句话时,安洁莉尔犹豫了。
修长的黑色睫毛因为犹豫而微微颤抖着。
鲜血浸染过般的红色瞳孔短暂地游移了一瞬间。
总而言之,安洁莉尔犹豫了。
毫无掩饰地犹豫了。
“如果汝真的想要见父王的话,吾并不是不能够带汝去,只不过这样做吾并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父王所说的正确……”
正确?
到底令安洁莉尔犹豫的正确,指的是什么呢?
她不会只是编造一个谎言来阻止我去见她的父亲的吧?
对于安洁莉尔来说,她的父王所说的正确真的就是安洁莉尔自己最希望的答案吗?
答案不可能总是唯一的。
“所以说安洁莉尔你是有什么原因才不希望我去见你的父亲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
短暂的沉默后,安洁莉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就这样终止了对话,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咖啡。
我与在外游逛了一天的安洁莉尔回到旅馆时,已经是接近午夜。
平常我当然是不会随便住旅馆的,因为我并没有有钱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
所以我才会那么讨厌那些因为自己有钱就肆意妄为的贵族,特别是魔法师贵族。
当然今天只是例外,因为安洁莉尔明天会带我去见她的父亲。
我并不知道到底我和安洁莉尔是如何在外面游逛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的,只是在最后得到了安洁莉尔的答案。
“吾与汝明天就出发吧。父王似乎也快到生日的时候了,吾也应该回去为他庆祝一次了吧。”
安洁莉尔这样说完,便不再说话,一直低着头跟在我的身后。
其实安洁莉尔带不带我回去看她的父亲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在看到安洁莉尔的样子以后,让我对安洁莉尔和她的父亲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好奇心。
好奇心真是一个非常有害的东西啊。
只要产生了好奇心,无论当事人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都不会停下追索的脚步。
我可以看得出安洁莉尔与她的父亲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但是如果不了解得更加清楚一些,反而会成为我心中的负担。
绝对不是因为安洁莉尔才会选择继续下去的,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作为一个“眷属”,我一定很失败吧。
突然没有办法抑制住内心的这份自责,到底是为什么呢?
明明一切都只不过是安洁莉尔的叙述而已,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这份危险似乎一直都存在于安洁莉尔的身边未曾离开过。
是我的错觉吗?
不过也许错觉也是一种真实吧。
“嗯?有什么人在洗澡吗……”
睡到半夜因为肚子痛而醒来,当我在厕所里解决完以后,却听到隔壁的浴室里传出了水声。
“有人在洗澡吗?”
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清醒,所以行动比意识还要早地便直接打开了浴室的门。
“梅伊?汝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全身裸露的安洁莉尔瞪大血红色的眼睛惊慌地看着我,身体因为感受到我打开了浴室的门而吹入浴室的冷风而微微颤抖。
果然幼女的身体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安洁莉尔白皙的肌肤上还飘着热水的雾气,银白色的长发的发尖上一滴滴地滴落着水珠,安洁莉尔手中拿着毛巾,害羞地用双手抱住并没有任何凸起的胸部。
没想到安洁莉尔会因为被看到自己身体而如此害羞啊。
虽然因为雾气无法看清楚浴室中的安洁莉尔的身体全貌,但是对于我这种喜欢幼女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如果让我的一生都停留在这一瞬间,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安洁莉尔的身体啊!
“梅伊……”
不过我也已经想到了这样看到安洁莉尔全身的后果了。
估计我明天早上起来一定已经变成一堆灰烬了吧。
“什、什么事?安洁莉尔?”
“帮我洗一下背,我够不到……”
安洁莉尔泪眼摩挲地看着我,竭力地想要将拿着毛巾的手伸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