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丝，赫菲丝，你昨天睡得怎么样啊？是不是没睡好啊？”爬着楼梯的时候，他就喊起来了。没有听到回应，礼貌地先敲了敲门，再轻轻推开。不管她准备了什么惊喜，肯定都没自己的变化来得大的。但他总是太小看雷管小姐的威力了。
不知道从哪里，她搬了台沙发到房间门口，背对着房门的方向，趴在上面看书。沙发的一边被稍微垫起来了一些，而她的脚也搁在沙发的扶手上，将双腿垫高了一些。结果就是，她整个身子都有点朝前倾斜，裙子向前滑了一点。而史蒂夫的视角，就几乎跟从正下方差不多似的，刚好能顺着她的裙边瞥到整个屁屁，甚至从那微微凹下去的尾椎部分与红色绸缎间的空隙，看到背部。
“你是不是喜欢从后面来的？”看对方这种态度，史蒂夫便不打算在礼貌跟她讲话了。
“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你整个屁股了，很圆，很翘，比天上的太阳还圆，比我的屁股还翘，满意了吗？你到底要怎么样？”
“哦。”她随口应着，随手抽出了一本书，盖在了屁股缝的位置上，但书本不大，便只盖住了上半部分，微微压凹的白嫩水弹却因此更显得诱人。
天哪，我真是服了她了，这本书不能要了。他缓缓将视线下挪了一些，看到那书的名字，更气得说不出话来——《雷管使用安全操作规程——从入门到精通》。她肯定是故意的。
“你······”
“你不来坐坐吗？”她稍稍挥了一下小手，随意指着沙发上的某处，可沙发都被她一个人占满了。
“唉——哦——我——你——呵——要——气死了——你就穿着你那手撕的破烂乞丐衣服继续看书吧。新衣服我留着自己穿了。”
“唉，等等，等等，什么新衣服？我不闹了还不行吗？”她一瞬间将手中的书折好，放在了地上，那本书是《异类》，似乎讲的是一个异类跟异空间生命接触的故事。又双腿并拢，提了提了裙子，再将松松垮垮的裹胸稍微系紧了一些，随后朝他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她整理衣服的过程比刚才那样子还香艳。
“诶？你是史蒂夫吗？我记得他可没有您那么帅气，俊美，邪魅，优雅。您真的是史蒂夫吗，先生？”
“你个小家伙，嘴巴可真是厉害啊。”他那股子气又不好再发作了。“这些，拿去吧，你自己随便换一套，不过我没法看出来你的大小，就按大概的做了几套。还有，如果你真的没法像我这样能够死而复生的话，还是建议把衣服保管在储存空间里，那样不容易弄丢。”
她眨了眨眼睛，望着那一个能装下好几个自己的大金属箱子，里面叠满了各种季节的衣服，花花绿绿的，似乎还能看到昨天梦里穿上的冬装。这也太多了吧。“史蒂夫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不是每个人的储存空间都像您的那样深不见底的。我的光影魔法从昨天晚上就在扩散，到现在都还没抵达尽头呢。”
“啥？你在看我储存空间里的东西？”
“我只是看你的储存空间有多大而已，那里面有很多东西刚好被我探测到了。”
“嘶——”他有点慌了，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在赫菲丝的魔力探测前跟**没太大差别。自己有什么，在哪里，干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连做了什么梦都知道。只是，她应该还不知道脑电波，只是能探测梦里的想法。对，千万不能告诉她这个玩意儿的存在，自己的自由意志才能保持完整，自己的隐私才不会被侵犯。机械之神保佑。
“你随便挑一套穿着吧，其他的就放衣柜里，我先出去了。记得一定要穿内衣啊。”他摆了摆手，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看来那个长远的攻略计划得再重新考虑一下了。
待魔力感知中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楼下的洗手间中时，她才整理起了箱子里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拿在手上，附加点增加韧性的魔法，再挑了一套看上去算是比较正式的，对着大落地镜梳妆打扮了一番。
“他用的是什么香水？”将手指放在鼻尖的位置上，又对照着记忆中史蒂夫刚才身上的味道。“薄荷！”看着镜中亮色身影，她舞动着，裙摆飘飘，蓝发如风中柳絮，笑声如雨中风铃。
“我是不是应该······”
······
“史蒂夫，史蒂夫！”她小步哆哆地踩着楼梯，两手稍稍提起裙摆，很是兴奋。“你快来帮我看看！”
“嗯，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他正在试验新开发出来的小机械。那是一个微小的悬浮装置，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你快看看我呀！等一下，那是什么玩具？”她走到他的身边，双手背在身后，将脑袋轻轻垂在了他的脑袋边上。
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压在腿上，没有去看她。“一个小的悬浮玩意儿，这是我从你昨天的制造的那个车得到的灵感。它是一种迷你版的飞盘，只不过不载客人。”他两手小心捏住那个一指长的银白色小圆盘，将它端到了她的面前。“而是载的炸药。”一脸平静地说着，仿佛手上拿的并不是危险品。“放心，这个的保险栓没打开，只要不受到太大压力，就不会炸的。”
“哦，那能跟我讲一下它的原理吗，我想知道。”
“可以啊，”他缓缓扭过头，“噗。”忍不住笑了出来，手中的圆盘险些颤到地上。
“怎么了？”
“没事，很好看，你真的很漂亮，很迷人，赫菲丝小姐。只是，我没想到你穿了这套，这套本来是为了一个梗做出来的连衣裙。所以，所以才会有点想笑。噗——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女孩穿着一字领吊带裙，微微蹙起眉头，指尖轻点着粉唇。半截白袖半掩着纤弱的手肘，又在上下两端开叉，露出纤细的小臂，裸露的香肩在白色裙装的映照下，更显诱人。一条固定在腰部的束带，白色如雪般流淌，经过那渐变的斜波浪纹，化为鲜嫩欲滴的绿。绿色如层叠的桑叶，阳光透过，那匀称的双腿便在裙幕上投下修长的剪影。及膝的裙装下，是那不安分的棕色圆头小皮鞋（合成材料），摩擦着木地板，发出滋滋声响。一切亮色都将她衬托得更加动人，只是······
“就是一个蓝天白云草地的梗，最关键的是，你竟然穿了那双棕色的鞋子，这下就更像了。噗。”他将小圆盘轻放在茶几上，一边欣赏着亮丽的风景，一边捂着肚子。联想着xp系统的桌面，脑海里回荡着那“噔噔噔-噔噔”，并再次联想到了她xp起爆器的外号，觉得当时为了这个梗做出来的这套夏装真是赚翻了。再瞟眼，感到终于出了口恶气，笑得更加不着边际了。“哈，呵，哇哈哈哈哈，偶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太哈哈哈哈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蓝天白云草地······”她抚摸着柔软的衣衫，仔细从头至尾打量着由白渐变至绿色的吊带裙，再看了眼脚底的棕色小皮鞋，那代表着土地，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蓝天呢？”
“蓝哈哈哈哈——”他笑得眯上了眼睛，并往上抬了抬眉毛，挤了个别扭的眼色。
“你是说我的头发？那就是蓝天？”她悠悠地说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因为那样的形容对于她来说只是赞美。“谢谢您赞美我的头发，史蒂夫先生。不过，我更觉得它像是奔流不息的瀑布，因为我用水魔法洗头的时候，它就是像瀑布那样的。”
“哈哈，咳咳咳···”笑得喘出了声，他瘫软了身子，灰色的吊坠也跟着胸口一起一伏。“这样，我给你解释清楚一下，不然你不会懂的。”
花了几分钟，他向她阐述了一下现实世界（不过向她的描述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里的电脑，又给她详细描述了那个操作系统的蓝天白云界面。她很快就接受了，甚至完全理解了。
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向他微微行礼。“感谢您的溢美之词，史蒂夫先生。”随后像一片树叶一样落在了他的身边，并保持了一人宽的距离。“您的想法真的非常有趣。不过，可否先告诉我，这个小圆盘的原理是什么呢？”
“哦，好的，没问题。”他还没完全缓过来，便捂着嘴，寻找起了那个银白色的东西，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并被一堆小雪花包裹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捡起，那雪花也跟着消散成白雾。“抱歉。”
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小玩意儿，我称它为悬浮式吸附型微型炸弹，但我起了一个更便于称呼的绰号——水蛭。它的上半部分是银白色的动力结构，涡轮就在这里，而这个红色按钮就是保险栓，下面藏的就是100克当量的硅胶炸药。”他假装按了一下，然后将小圆盘翻转过来，用手指指着那毛茸茸的黑色区域。“下半部分是吸附结构，主要是那种章鱼触手式的吸盘。这个款式的加装了全方位的测距符文，能够顺着怪物体表移动，甚至能攀爬超过90度的斜坡。”他将圆盘像火箭一样发射了上去。
“飞盘的底部不容易吸附在植物性表面，所以，在遇到凹凸不平的怪物体表时，会吸附在皮肤和毛发上，或者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结构之中，比如伊斯的眼窟窿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至于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事实上，当水蛭体内的电力快耗完了，低电压阀门就会打开，触发电雷管，引发爆炸，这是一种延迟爆炸，主要就是为了对付那些会将情报带回去的侦察部队。但你肯定很好奇，怎么控制水蛭飞多远多高，往哪飞，对吧。”他将那圆盘拿在手上一阵把玩，再抬起头，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多远多高的话——”她两只小手杵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大概是要把电路和魔法符文串接起来，起码还得用到电力符文。测距符文检测到水蛭吸附上东西后，触发电力符文，将水蛭动力切断，那样就会潜伏在怪物的身上。不至于飞过头，但也不至于爆炸，而是等到电力快要耗完了以后，与主线路并联的电雷管才会被触发。是这样吗？”
他眼中露出欣赏的表情。“对对对，就是这样。只是现在的技术条件，只能给水蛭设计一个固定的路线，让它围着一块区域做简单圆周运动或是直线，没有办法自己寻找怪物，只能等哪个倒霉蛋怪物自己撞上到巡逻路径上去，这样效率太低了。我就是想弄一种魔力侦测的符文，但这方面我实在不精通。赫菲丝研究员，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他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好，我就是来告诉你关于新符文的研究的。那是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你跟我讲解了关于电与磁的一些性质，那比我所了解到的更加深入。于是，我便有了这样的发现。”她认真地望着他，双手则比划出了几个高低不同的点位。
“魔力势能——处于魔力场中某个位置的物质所具有的魔力总和与它自身的质量之比。我发明了一种能够探测到魔力势能大小的符文，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性质，魔力都有从高势能位去往低势能位的趋势。”她将一个小拳头比作飞盘，晃晃悠悠地移向了那个低点。
“依据这个特性，再利用魔磁力，便能让水蛭在小范围内的行动方向偏向那些魔力势能为0的混沌怪物。虽然误差还是会有，但效率一定会高上不少。如果，你想仔细听那个符文到底是怎么做的，我会亲手教你怎么刻写的。还有······”
“你是天才吗！你一定就是那种万年难遇的天才吧。感谢机械之神，赐予我这个魔力知识的深潭，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他将小圆盘放回桌上，对着大门的位置，起身做了一个祷告，随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看到赫菲丝她那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颇感疑惑。“还有什么事吗，赫菲丝博士？”
“史蒂夫，我必须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说的那句话吗？”她扭捏着声音，嗓子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昨天？你昨天一整天似乎都在搞颜色吧。对了，我还想问你来着，为啥这次就穿得这么正常了，除了蓝天白云草地。”不过他没有笑，而是尽可能用着轻松的声音说着，感觉对方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这个性格不像她啊。
“‘这样对我们都好’，你应该记得吧。”
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是那种以利益为准则的人，所以肯定不太喜欢被人白赚到什么东西。”白赚了什么？
“可是你的体质又是那么的特殊，魔力引导又没办法用上，我才会想，想······”
“想通过让我看到你赤身**的样子，甚至是身体接触来获取那庞大的秩序力量，是吗？”他用着一种平淡的语气说着，这是他早就有的推测，单纯的心大可解释不了那种程度的勾引。
“嗯。”她垂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淡淡的异香沿着凝结住的空气，弥漫了房间。
“我不在乎。更何况，你那点小心思算得了什么，我早就看透了，根本不会在乎那种东西的。你给我带来的帮助也要远大于那些我根本就用不完的秩序之力。”他学着她的语气，一脸平静地说着，却隐隐担忧了起来。
果不其然，听到那细雨般的抽噎声，他一下就慌了神。“我不是说我不在乎你的身体。说真的，赫菲丝小姐，您真的非常迷人，但怎么说，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做的。你不是也说过了吗，不经过同意，我也会被你直接用魔法冻住的。要是给我的小宝贝冻坏了那可怎么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微微抽动着鼻子，在抬起头来之前，用魔法将脸庞上的泪水蒸干，抬起头来时，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却诉说着细腻的情绪。她和他几乎是同时轻舒了一口气，随后相视一笑，她的情绪便平静了许多。
“史蒂夫，我非常喜欢你发明的那些东西，你的那些科学理论，还有机械神教。”
“嗯，我明白。”
“机械神教的教义，是鼓励探索，鼓励改变，鼓励事在人为，鼓励不要被过往束缚，鼓励向未来进发。那对我帮助很大。”
“没错。”
“你应该还没有听我讲述过我的过去。那5年的时光，不止是单纯的孤独。我见到过人们的灵魂，能听到他们的哭诉，看到他们支离破碎的身影，能看到他们被混沌消磨的意识。我也学着去扮演他们口中的那些名字，试着与他们沟通，但是从没成功过，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而我却能看见他们。时间久了，我对各种各样的事情便没了感觉，内心大概就变得麻木了吧，就是你说的心大。”
“这样吗。”
“在更久以前，我也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早就发现了，其他的孩子跟我都有些不同，体能上，魔法力量上。那时的我不理解，直到黑猫先生出现以后。不过现在，那都无关紧要了，因为机械神教的教义,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为了我自己。而且，那一切的不合理，都将有合理的解释，只要自己去寻找。那是你告诉我的，那真的对我帮助很大。”
“真的？”
“所以，在了解了你一些以后，我发现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由随性，充满了活力，对世界的一切不合理与未知都敢于发出质问。我真的很欣赏那样的你，就想试着更加多了解一些。那种在你身边的感觉很安稳。”
“嗯。”我也是。
“昨天也是，你如果清楚我的感受的话。我不只是抱着获取你身上秩序力量的心态，我真的希望你能触碰到我。虽然我也明白，那样的感情只是依赖，绝对算不上是喜爱吧。但，我想，我会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你的，先生，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请相信赫菲丝小姐的天赋与学习能力吧，这一定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她说完后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滋润了他的心田。
“你这算是正式表白了吗？”他眯着眼，双手撑在膝盖上，抿着嘴的表情很是别扭，像是吃了串酸葡萄。
“是的，现在就正式开始了。”
“嘶——我这也······”看着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总感觉是自己的计划被她提前洞察到了，最终还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了。好像自己从来没主导过什么话题。要是发展久了，以后真娶上了，岂不是要被管死。
“这样吧，我们先来个友好的拥抱，既然你早就想碰我了。我这样也还算礼貌吧。”他将双手张开，想要迎上去，结果那小身影飞速地窜进了他的怀中，轻轻抱了一下，嗤笑着，又在他回过神以前撤了开来。感受到脸颊上那飞速流逝的一抹凉意，与胸前那短暂的柔软而又有弹性的触感，他惊呼着：“赫菲丝，你是不是又没有穿？”
“没关系，这次你什么都看不到的。而且，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吗？”她将脸凑近了些，歪着脑袋说道，长发垂到他手上，有点痒痒的。
果然，她还是他那个熟悉的雷管小姐。可总感觉，若是真的就这样答应了，是不是开放了某种条件，她以后还会不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自己的小心脏到时候不知道还顶不顶得住。
“好吧，我接受了你的告白，赫菲丝。”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开了一些。“我也要送你一句话。今天的你，格外光彩动人呢。”
“你也是如此的洒脱帅气，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