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感受着逐渐变亮的天色，始终有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昨天从早至晚的操劳，让他有点不想睁开双眼，但额头上的胀痛感还是让他发出了轻微的咕哝声。“诶呦喂啊，大少奶奶你之前就不能下手轻一些吗？”
赫菲丝将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眼皮之上让它们再次合上。“别睁眼，你很累了，继续睡吧。”轻柔的话语伴随着后脑勺上的柔软的触感，再加上那稍显冰冷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被送回到了床上。他转了转了身子，听到了那风铃般的笑声。“别动啊，痒。”
“抱歉，我的头发是不是扎到你了。”他嘴上应合着，脑中却想着自己大概是以怎样的姿势躺着在呢。大概是枕在她的腿上吧。她的体温自从完全压制住了火焰力量，就有点偏向冰冷系的了，但是夏天嘛，这个温度他反倒觉得清凉。不对，好像有个问题。
“赫菲丝，我能问一下，你现在穿着什么衣服吗？我记得你的吊带裙还挂在屋顶上的雷达上面呢？你该不会是没穿衣服就去开战士了吧？”他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却只听到了一个简单的回答。
“对哦。”随后，脑袋就腾空了几秒，重重地砸在了床上，甚至闪到了脖子。
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去，想到她大概是鞋子也没穿，又变回了小原始人了。不过，之前那个红皮肤的孩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隐瞒呢？难道是她放的火？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待会儿再问问就是了，现在······他转了个身，扑倒在床上，嗅着那股熟悉的异香味，揪着床单，深深吸了一口。虽然自己也知道很变态，但谁叫她那么迷人呢。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那脚步回来的声音，心想着她的动作可真快。红皮肤的小女孩儿，穿着宽松的大衣，一脸好奇地望着把脸埋在床单里的史蒂夫，点了点头，又走了出去。
嗯？怎么又走了？他缓缓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起了与赫菲丝认识的几天。既然仗都打完了，那就好好放松一下，先让大脑满足一下吧。
自己与她认识了才三四天，怎么感觉过了好几个月呢。不对，他们这发展速度确实就像过了几个月一样。还有因为她实在太对胃口了，他打算数数她到底有哪些优点，会让自己如此沉迷。面容可爱，身材匀称，这是一点；性格上又是那种什么都能适应得过来的那种，什么都谈得来，这是重要的那点。
其他的呢，各种小动作，小细节，在家里会主动换拖鞋，吃完饭主动洗盘子，睡觉前以及早晨醒来时都会问候，举止言行也很有礼貌，还不死板，经常变着法地给他惊喜。早上是举止优雅的淑女，上午是跟他讨教问题的学生，中午又变成了嚷嚷着要吃饭的小女孩，下午变成了专心致志一头扎进魔法里的学者，晚上又是那种各种言行挑逗的幼妻的感觉。他感觉对方也绝对不止这些花样。
而最近这两天，也了解到了她的一些秘密，她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比如想方设法勾引自己去触碰她，以此获得秩序力量，但昨天早上以后似乎收敛了不少；又比如插科打诨（不过她的笑话讲得很冷，兴许是因为冰霜力量的缘故），套着他的话，让他把新玩具（火炮）借给她（当然没有得逞）。她还很坚强，能够承担那些灵魂的纷扰。等一下，她说过她能看到灵魂？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
这时，他听到了她在自己耳边轻柔的呼喊声，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她什么时候学会隐匿了？“史蒂夫——你还醒着吗？”
“哦，我当然还醒着。”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煲汤吗，我材料都准备好了。”
这是要给我煲汤？完蛋了，又加了一个属性，看来自己彻底离不开她了。“哦，不用麻烦了，我马上起来，煲汤这种东西讲究放材料的顺序，以后我再教你。这次就让我来吧。我感觉自己大概是睡到中午了。”
“嗯。”她咕哝着，微微皱起眉头，“现在下午1点多了，那你起来吧。我就去忙我的了。”
“等一下，”他睁开了双眼，想要在她逃离前将她的身影捕获，“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没关系，你直接坦白就行，我什么东西不能接受呢。”
视线中，那个即将背身而走的身影转了过来。赫菲丝穿着松垮的淡粉色睡裙，及膝的裙角有着淡蓝色卷边，显得有些俏皮。大半只肩膀裸露在外，线条分明的锁骨下，白色的胸罩无意地露了小半边在外面。下午猛烈的日光透过那单薄的裙装，将她曼妙的身材剪成了黑色的影，她白色的内裤也因而变得显眼。
“赫菲丝，能麻烦你向左转一下吗，谢谢。”他捂着鼻子，大概是来了什么灵感，便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赫菲丝当然没有拒绝，她微笑着，右转过身，将裸露的肩膀那边对准了他。那薄纱睡裙内的美妙透过被胸部微微顶起的空隙一览无余，配合着透窗光，她的曼妙侧影此刻具备了那种半遮半掩的魔力。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迈着猫步（终于练会了，真的是为了隐匿用的），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侧着肩膀，将脸贴近了些。那粉色的唇瓣似乎正在闪烁，水蓝色的头发也真的飞扬了起来，像是瀑布那般，在光辉下，竟显得有些半透明。
“赫菲丝，你真是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啊。”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谢谢您的美言，史蒂夫。你是不是喜欢我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了？”她的语气也不显得做作。
“没错。”嘴角上扬，他朝她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背着光，建议冷峻的面庞，竟显得有些雕刻出的美感。
她稍微看得有些出神了，转念说道：“那，我建议你赶紧从泥沼中挣扎出来吧，你有那种能力的。”
等一下，刚才不是我要问她来着吗？怎么又变成她问我了。
“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名人类，但——也不算是怪物，因为我的灵魂还是完整的，它没有被混沌侵蚀。”还是说出来吧。
他沉默了，不是因为回答不出，而是理所应当的这么认为的，他现在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认识到了——怪物们也许并非一开始就是怪物，有一部分，甚至不是主动想变成怪物的。”
她那边又知道了什么？难道是跟那个红皮肤女孩有关系？她也是牧混者？
“你知道吗？人类的灵魂是可以被玷污，可以被破坏，可以重新获得躯体，它也是可以被改造的。有些怪物，它们的灵魂就是被人为地浸泡在了混沌的汁液中。它们曾是人类，但被迫选择了成为怪物。我当然也会想到，可能还不止如此。”她也躺在床上，侧过身望着他，史蒂夫也不得不稍稍后挪了一些，大概是气场吧。
“我的灵魂，曾经或许是人类。但很久以前，甚至是出生的时候，也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改造了，让我具有了强大而又不可控的力量。我没有成为怪物，这是好事。但我也不再是人类了。所以······”
“所以啊，及时沟通，保持信息对称是很重要的啊。看来，你还没接受过机械神教的完整教义。”他掏出了那本精装小册子，打算在她的脑袋上敲一下。可是怕承担后果，又是舍不得，他便只是打开了书页，将它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了，我虽然知道的可能没你多，但我能够知道的肯定会比你多的。那么，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人类，单纯只是有一个人类的身体吗？”这下算自己主动了吧。
“你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要让我主动从这种泥沼中挣脱出去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完全是人类，甚至完全不是，你还会是这种想法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人类的话，我们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没有成果的。但你也不是，那样······”
“哈？”她想到哪一步了？
她将指头放在了唇瓣上，微微颔首，那小表情看得他心里直痒痒。“我们起来再说吧。我先去把汤煲上，等着的时候，我会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我遇到了些什么情况，而你，最好也把那些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行吗？这个叫统筹，节约时间。我们公司里，能够提高效益的办法尽可能要多想。”他有意无意地补充了一句，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可她似乎还是在思考。
于是，他便下了床，将她扶了起来，抱着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手感真好，但绝对不能沉溺。感谢机械之神，自己不是人，不然早就被红颜祸水霍霍得不务正业了。等一下，这感谢词有点怪啊。
“赫菲丝？你准备了什么材料？”
“哦，”她终于不再纠结成果的事了，“魔石，火药，电机，吹风机，还有一些煤粉，嗯。”
“啊？我是问你煲汤准备了什么材料？”
“哦，汤，对了，汤，忘了，电磁炉还没关呢，水要煮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