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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营……不是不可以,”奥斯卡罗德忽然反问,“但你带了食物?”
“没有。”安布罗斯理所当然的摇头。
“那女孩,你带了?”
伊昙举起仪仗剑对准青年默不作声。
“唔,”奥斯卡罗德举手点点头,“好吧,看来要打猎了。”
“哦哦!噗咕也没带……等等,为什么无视了噗咕?”在她的眼中,一行人中最年长的老人开口了,古墨荷本来一激灵,正等着提问,结果金发青年直接略过了伊昙背上的她,这让古墨荷不争气的眼泪又差点流出来。
“没有无视你啊,小女孩。”没想到奥斯卡罗德回头阴阴的一笑,“在本尊眼里,你一直都是食物,那么为什么要问一个食物身上有没有食物呢?”
“噗咕?”黑发女孩眼睛慢慢瞪大,似乎花了一段不断的时间才理解青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眼泪又炸出来,“请,请放过噗咕……噗咕不是食物……”
安布罗斯一头黑线,抽着气道:
“老头,不要没事就开这种危险的玩笑好么?食物方面我有打算,墨荷学姐的胆子够小了,我不希望总是看到队伍里有人哭哭啼啼的,始作俑者还是年龄最大的那个!”
奥斯卡罗德摆出夸张的表情摊手:“年轻气盛……好喽,看你为计划准备得那么周详,这队长就交给你得了,本尊也乐得清闲。”
接着他语气一变,再次变得不怀好意:“不过,本尊可没有在开玩笑哦……虔诚之眼就意味着她肯定拥有钟洁之体,安布罗斯小伙,那可是大补哦,你不动心吗?”
这种时候耳朵变得格外灵敏的古墨荷,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把惊恐的目光同样投到了安布罗斯身上,那不要钱般的眼泪看得他一阵头疼。
“……以后你的话,我会选择性无视。”他最终只能摇了摇头,对奥斯卡罗德叹气道,接着他环顾了周遭环境后说道:“伊昙,你应该能熟悉附近的地形,挑一个在溪水流势高的位置,用我让你带着的工具简单建造一个篝营吧,我去找食物。”
说完他便一拄拐杖,准备向两侧的山岩走去,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般,回头道:
“对了……照顾好学姐,然后,小心这个混蛋。”
“明白了,安。”只有伊昙依旧是平静无比,惯例般地点头回答。
趴在她背上的黑发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暂时不会再沦为食物,偷偷从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蹒跚离开的安布罗斯,好奇道:
“对了,伊……昙,姐姐?你喊传单同学主人,是?”
伊昙已经开始从身上的礼裙中解下早就准备好的小型行囊,里面有几块厚度较薄但弹性良好的帐布。此时古墨荷紧张的问话声响起,有安布罗斯的命令,伊昙自然不会像一开始对黑发女孩产生杀意那般回避。
“因为他就是我的主人啊。”
“主……人?”
古墨荷那完全没有一点威胁的外表,让开始工作的伊昙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
“我算是安的扈从骑士,也是他的……远房表妹。”在说出这个词后,银发少女稍微皱了皱眉,仿佛还是不习惯,但她还是十分肯定的说出了下一句话:
“总而言之,我是只属于安的东西。”
在回答过程中,她还在观察周围,周围的石块虽然没有山谷中途那么嶙峋,但依然不是能够直接扎营的程度,伊昙利用系统计算后,得出了一个最快捷的方法。
直接拆出一块平地。
“噗咕吓!”
古墨荷用一种十分怪异的强调猛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通红,“等等等等,姐姐你你你……你明明是传单同学的表妹,却喊他主人,还说自己是,是,是属于他的,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伊昙不明所以。
“唔……唔,问题?似乎,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古墨荷脸色开始不可见的发烧,却已经把伊昙的话迅速的理解为另一层意思,心思转换下,又问起来:“那,那姐姐你,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远东帝国的颜色呢?跟传单同学看上去……完全,完全不像兄妹啊。”
“噢,对呢。”
伊昙想起什么般一锤掌心,“差点忘了自己提出的建议,虽然不知道主人当时究竟有没有答应这个提议……嗯,不管了,总之你现在把我跟安当作是情侣就对了。”
“噗咕咕咕!情……侣!?”
“嗯,情侣呀。”
“说好的兄妹呢!?”古墨荷的语气中焦急加不解。
“噢,那个过期了。”伊昙若无其事的答道,“我要开始碎石了,请抓稳点。”
“过……过期是什么鬼噗咕!——”古墨荷还在为伊昙的解答晕头转向,下一秒趴在背上的她就觉得视线猛地模糊,待看清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几十米的半空中。
背着她的伊昙呼吸平稳,两人在跳跃力与重力平衡的最高点,主观上的停滞了零点几秒后,猛地受力下坠,速度徒然加快的同时,不仅如此,伊昙还在空中高速旋转了起来。
于是,古墨荷那代表性的剧烈尖叫,也伴随飘散在空中的晶莹泪水拉过夕阳,与一直神色平静的伊昙形成了强烈对比。
“噗咕哇啊啊啊啊啊!!!”
啪!——
已经远在山谷另一边的安布罗斯,听到耳边若隐若现的哭喊声,不由得举手到眉间作眺望状望了眼天空,当然没有看到已经降落到地面劈开的二女,他莫名打了个抖。
“……希望不要出问题吧,唉。”
等半小时后安布罗斯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在已经升起的篝火中,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伊昙被映得发红的银色短发,以及刘海下那精致平稳的脸。然后安布罗斯就发现,伊昙背上被捆成一团的黑发少女,已经被放在了由形状特意的碎石块、树枝与布帛三者交织成的简易营帐中,脸色苍白着。
在仔细一看,却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完全不清楚前后过程的安布罗斯,自然第一时间又猜想可能是青年干的好事,顿时放下抱在左手的一大扎根茎植物,左顾右盼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奥斯卡罗德在一堆石头上跳舞。
跳舞……
还是踢踏舞。
安布罗斯吓得连手里的拐杖都拿不稳了。
他惊慌地回头一望,却看见伊昙正拿着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玩抛球杂技,一上一下飞来飞去煞是滑稽。
“伊昙,快停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都吃错药了吗!?”
安布罗斯这回是真的扔下了拐杖,慌不择路地蹦过去双手按在伊昙肩膀上,在伊昙诧异的目光中,连那几块扔到半空的石头全砸在自己脑袋上都没反应。
“主人,请冷静,你的情绪过于紧张,导致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特别是右手……疼。”
被制止行动的伊昙脸部皱眉,咬着嘴唇露出一丝微弱的疼痛表情,安布罗斯才意识到,他力道怪异的右手,已经把少女肩膀上的衣服都按到了皮肤下,那几乎能看到凹陷的形状,让人哪怕一眼就觉得生疼。
“……好疼。”伊昙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要知道,他的右手手力,可是足以把瓶塞以子弹的速度弹入墙壁的啊。
“对不起!我……”
安布罗斯连忙松手,但他自己却因为失去手臂的支撑而朝旁边摔倒。
伊昙立刻收起痛感的表情起身,瞬移到了安布罗斯身侧扶住了他,被握的有些瘀肿的那一条手臂却无力地垂着,两人相互依靠着,仿佛恢复到了数天前刚见面时狼狈的模样。
“请小心,安。”
或许是因为惯性,安布罗斯倒下时脑袋正好落在了伊昙的肩膀上,而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伊昙那一边也以身体支撑住安布罗斯时,肩膀错开后,两个人的侧脸就不免巧合般地贴在了一起。
虽然有头发遮拦着,但安布罗斯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两个词。
柔软。温暖。
“额……”他瞬间就感觉到强烈的尴尬。
“主人,我的平衡似乎出了小问题,请稍候片刻,让我调节完成。”伊昙特有的平静话语声也通过两人紧贴的头发咫尺传来,并没有因为此时怪异的站姿而产生一丝颤抖,她轻微的吐字声伴随气流,让安布罗斯一瞬间有些失神。
那是一种不像人类所能拥有的清新气息。
伊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需要呼吸的,那个香味除了她出声时引动的空气外,似乎还混合着来自她撩过耳际的短发,闻起来像是香皂,但似乎又夹杂着一些金属的爽朗,不是冶金坊中那种暴躁的金属,是意味着整洁高雅的清爽。
只是,这份清爽中,却仿佛隐隐藏着些孤独。
这一刻,安布罗斯忽然强烈的发觉到,自己对毫无反驳跟着他几天的,形影不离的银发少女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是那个一开始遇到时满嘴不悦只有脑袋的女孩,总说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词,还偶尔表现出夸张表情的伊昙,安布罗斯还能觉得她是个实实在在的落难机器人的话,此时的伊昙反而让他感觉不真实。
一种犹如无涟湖面般沉静的虚幻感。
“主人?”
就在安布罗斯胡思乱想的时候,伊昙已经简单维修完了肩膀导致的失衡,一点一点帮依靠着的人也恢复平衡,待主人能重新站立时,她又伶俐地快速移动捡起远处的拐杖后,塞回了安布罗斯手中,并出声问道。
“……谢谢,伊昙。”
安布罗斯抓着手中的木杖,张口哑然半晌后,却只挤出这两个短语。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安。”伊昙依旧以熟悉的平静神情,躬身回答。
或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后,安布罗斯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奥斯卡罗德已经回到了营地,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笑?……笑你妹啊!”
安布罗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道,但语气却相当的不友好:“你刚刚犯什么病了?在那里跳舞?”
“哦?那不是跳舞,”奥斯卡罗德捋起下巴煞有其事,“那是本尊通过研究虔诚之眼,其看穿斯洛克世界魔法节奏的修炼技巧的特性后,从中总结出的一种修炼体操,这样本尊恢复实力的速度应该能变得更快……怎样,小伙,想不想学?”
“学体操?想就有鬼了,”安布罗斯抽搐着,转回头看向正在整理肩膀上衣服的伊昙,神色怪异道:“那伊昙你……又为什么在那里玩杂技?”
“噢,我想让让墨荷同学尽量在饭点之前醒来,”伊昙歪着头呆呆道,“系统给我的提示中,能让昏迷的病人快速苏醒,可以采用刺激的方式,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幽默的表演,所以我选择了杂技,这个不需要太多工具与条件,很方便的。”
“方便……”
听完两人的解释后,安布罗斯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因为「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所以无法反驳呢。
“……伊昙,你的系统都教了你什么常识?我忽然很担心,会从你那里学到一些错误的理论啊。”安布罗斯最终只能捂着脑袋苦笑。
他自己都不得不怀疑。
这个队伍,真的能赶在托尔斯泰随军的荆棘花军团之前,将山岳盘龙的龙髓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