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了距离夜市超过相当一段距离的时间后,安布罗斯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庄园门口,停下脚步环顾起来,与欧匹诺平民群众活动的闹市相比,眼前安静却又充斥着一种华贵的建筑物,明显是两个不同层级的场所。
就在他刚停下脚步不到数秒,庄园外墙的旁侧就匆匆走来一人,脸上沾满灰尘与汗水。
“怎么那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咦?你是……”
安布罗斯定睛凝神才发现,来者竟然是梳理过仪容的霍兰。
尽管对方神情急切,青年却仍然能一眼看出眼前之人对此行的重视程度,除去等待造成的细汗外,霍兰脸上胡须早已被剃光,就连白天时身上沾满污渍的长袍都重新换了一套,俗话人靠衣装,如果不是那头取代不了的爆炸马尾,安布罗斯差点就认不出那张脸。
即便如此,安布罗斯还是吃惊的发现,减去胡须与乱发霍兰,看上去竟然足足年轻了一轮,简直与最初见面时的邋遢模样别若天壤。
这也算是侧面证实了,他口中才刚成年的离奇说法吧?
“……你只是说饭后,也没告诉我具体时间,这也怪不了我吧?”
安布罗斯摊手道。
“算了,事不宜迟,投资赛怕是已经要开盘了,你跟着我,”霍兰脸上写着略微的不快,但也没再继续谴责青年,而是将视线越过他身后,目光泛起疑惑,“她们几个是谁?也要跟着你一起进来吗?”
安布罗斯点点头:“这位是我的扈从骑士,而米莉安她是我的,我的……嗯,我的侄女,后面的那个看上去行为有些奇怪的人,则与独孤学弟一样,是跟着我一起行动的同学。”
“行了。”
霍兰摆摆手加快语速道:
“不用介绍那么多了,等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认识。对了,你先整理一下衣服,记住,别往好了整,有多难看整多难看!”
“真是过分的要求啊……话说独孤学弟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吗?”
“丫头说她还要测试那颗小球的咒文写入顺序啥的,我也听不懂,而且今晚的投资赛她没必要出场,毕竟这张设计图并不是出自于丫头之手,总之,我在就够了。”
两人的对话结束的很快,最终,霍兰再次强调完安布罗斯几人的衣装打扮后,才带领他们走入庄园大门。
也不知是对欧匹诺的治安相当放心,还是对自身的修为饱含自信,华贵庄园没有设立任何一名守卫,于是,未遭阻拦霍兰等人,便轻松到达了庭院中央。
伫立在庭院正中的是一栋奢华的公馆,呈完美对称式的设计感,似乎隐隐诠释着商业中公平均衡的原则,在拥有犹如欧匹诺城首府一般的震撼之余,公馆的各种转折结构、外墙壁的雕纹,还体现出了一种典雅的气息。
在乌鲁城长大的安布罗斯,毕竟从未接触过这类场所,即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在目见眼前华贵建筑庄严的一幕时,还是不免为它暗暗感叹了一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了吧?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灯火辉煌的高顶大厅,理所当然的,减除隔离物之后,热闹却不嘈杂的谈笑声,也从宽敞的中厅之内传到几人的耳内。
公馆大门是类似弹簧合页一般的结构,于是霍兰推开后,除门板位移以外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大厅内谈笑风生的人群,只是象征性地转头看了一眼,便不在意地返回了各自圈子的交流中。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在大厅最为靠里的一处位置,摆设了一张近十米长度的晚宴餐桌,与大厅内其他仅仅只是站着享用酒水的人相比,在餐桌周围,十数名衣着不凡的华贵人士环绕就座,无论从地位还是定位来看,都与外围酒会的意义绝大不同。
「投资赛胜筹评议会」
就连厅堂内热闹的气氛,都无法影响到他们沉着认真的脸色。
然而,就是这一桌的人,在看清推门而入走在最前方的那张脸后,周围过半者表情上本来严谨沉着的神色,都变得吃惊,甚至写上了难以置信四个字。
另一边,低声交待完安布罗斯最后几句话后,霍兰径直走向这处意义不凡的长桌旁,但他还没接近,就听到一句语调相当之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
“哎呀哎呀——这究竟是吹了什么风?居然连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都难得地赴宴了,这是终于对观看强者间的角逐产生兴趣了么?”
说话的人,乃是坐在长桌四个极为显眼方位之一的,一名打扮英俊的男子。
之所以形容为“打扮英俊”而非“面容英俊”,就是因为出现在男子五官上的俊俏,可谓精雕细琢,甚至,描述成英俊还有些不够准确,包括弧度优美的睫毛、脸颊上轻抹的淡**底,以及梳在脑后精心处理了形状的短辫,让每个人第一眼看上去,都体会到一种名讳「妖艳」的压迫力。
霍兰的眉头顿时皱起,一上来就是G难度么?
而且……还是直接遇到,那种自己最不想遇到的恶心家伙。
眼见长桌变得安静,妖艳男子笑着开口问道:
“诸位,难道不欢迎欢迎?这可是三年来,连续十几场投资赛都不屑参加的大人物哦。”
其实并不用男子解释太多,整个长桌的宾客,谁都不敢说不认得霍兰的脸——即便在上一次见面时那张脸上还写满幼稚,作为商都曾经五大仪法屋之一,「梧桐笔」与它年轻的主人所做到的成绩,在场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忽视。
尽管这间仪法屋,已经在三年前彻底倒在了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当然,毕竟梧桐笔风光不再,因此,具有涵养一众仪法屋主,除去少数心虚的人,大部分都在略微的不屑中保持了沉默。
唯独在妖艳男子的对面,一名衣着礼袍外表素养极好的老人,开口疑惑道:
“非常抱歉。「星徵」的斯利凯拉冕下,这位发型,唔,束装也有些别致的先生……老朽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嗯,不过记不起名字了,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宾客吧?”
作为上层商人相互体现敬意的一环,冕下这种本来是对魔导师以上修为者的尊称,也被美好地用在各大仪法屋的掌事者之间。
而之所以老人会作出与周围人沉默不同的疑惑发言,是因为,在长桌周围十数名仪法屋主中,他是属于其中极少数并未参与当年对「梧桐笔」围剿战争的一名。
“重要角色?”
被称呼作斯利凯拉的妖艳男子一愣,随即抿起嘴认真点头微笑:“简直太对了!这位的来头可是相当之大啊……”
他的声音故意拖长着,就仿佛要强调某些既定事实般行腔咬字:
“就算被称之为欧匹诺旧——时代的贡献者,也不为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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