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九尾狐酒馆。
“嗯……衣服,粮食……酒也带上吧。”
这个时候的佐格正站在柜台后面,把架子上的一瓶瓶牌子各异的酒拿下来,接着扔进自己的空间仓库里。不一会,架子上就已经空荡荡的,一瓶也没留下来。
就在她转身打算去店里的酒窖的时候,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从门口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啊?对不起哦,本店今天歇业——”
女人看到佐格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但是第二眼,在看到佐格是个柔弱的人类女性之后,眼中的希望瞬间又灭了下去。
佐格被对方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挑起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中年女性。
一脸的憔悴,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历了长度跋涉。这是佐格对女人的第一印象。
“你是——”
女人没有回答佐格的问题,只是把孩子一把塞给她,紧接着用极快的语气说到。
“小姑娘,来不及和你多说了——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我是孩子的母亲,你带着他先去里面躲躲!”
(绯樱国的语言?有意思。)
看着女人脸上一副即将赴死的模样要往外跑,佐格玩心大起,故意拉住女人的手站在原地不动,慢悠悠的问到。
“后面的是谁啊?为啥要来追你们呐?”
当然,用的也是绯樱国语。
“没时间和你结识了——你快点放手啊!再不放手我们都得死在这!”
女人顿时急了,手上猛地发力震开了佐格的手。被甩开手的佐格也在这时候判断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看着挺瘦弱的,实力居然意外的看的过去。
(这个力道……在这里大约是白银战士的水平了吧?)
佐格没多想,只是静静的看着女人冲出酒馆,不一会却又满满地,背朝佐格退了进来。而跟着女人进来的,还有一众全身上下捂得严实的黑衣人。
佐格粗略的数了一下,二十多个。
女人这个时候脸色煞白,当然,因为是背着佐格所以没被她看到。现在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知道就算她拼尽全力阻挡,一个普通店员也不可能带着她的孩子躲避剩下的黑衣人的追杀。
(怎么办……难道就只能到这里了吗,孩子……)
就在女人绝望地看着一众黑衣人步步逼近时,她的肩膀一沉。佐格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按着女人的肩膀,笑着问到。
“想救你的孩子吗?”
“想。”女人什么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让我动手可是有代价的。”
佐格一边说一边对着已经来到她们跟前的三个黑衣人,食指轻轻一谈,黑衣人直接被腰斩。
伤口十分平滑,正是用的佐格平时用的最顺手的空间魔法。
但是在场的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剩下的黑衣人都迅速后退了一段距离,眼神交流似乎是在商讨对策。
女人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但是在震惊当中,她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是你做的吗?!”女人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佐格的肩膀。
“求求你了,救救我们!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能——”
“我说过,有代价。”
“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你能杀了他们!”
“什么都可以吗?”佐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把求生欲刻在脸上的女人,忽然笑出声。
“那好啊,我要你自杀。你死了,我自然会救你的孩子。”
女人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当然,还有第二种选择。你活下来,前提是你亲手杀掉你的孩子。”
典型的二选一,但是这道题是用两条命做选项。女人面对这样的选择题,终究还是犹豫了。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哦。十,九,八,七……”
“等等!”
女人低下头,声音变得略微有些颤抖。
“我……我选第一种。”
“好啊,动手吧。”
佐格伸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剩下的黑衣人脚边同时从地下伸出来一只只骨手死死拽住他们的脚腕。力道之大让这些实力远远高于女人的几个黑衣人一时都没办法挣脱开。
女人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短匕,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在佐格怀里正在熟睡着的孩子,紧接着反手握住匕首猛地划向自己的脖颈。
剧烈的疼痛在提醒女人——这是真的,她的确把她的一切都压在了眼前这个刚刚见面,不知名的女店员身上。但是身后不断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在告诉她——她赌对了。
女人倒在地上,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很快她就已经不能呼吸,身体也因为大量失血变得寒冷。
虽然一切都显得这么仓促,这么戏剧化,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会向这种方向发展。
走投无路的女人,并不清楚佐格所言是否属实,但是面对必死的结局,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女人用自己最后的力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裹,放在佐格脚边,并不放心似的向着她的方向推了推。
最后,在看到佐格捡起来那个小包裹之后,女人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轻生说了句“感谢”。
至于佐格有没有听到……她已经没有机会思考这个问题了。
佐格把正在熟睡的小孩放到一边,接着打开了那个小包裹。
在里面她找到了数量不少的绯樱国的金币,其中还有一些国际通用的金币。
最底下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一段字体整齐清秀的绯樱国文字,在仔细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以后,佐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把纸条原封不动的放回包里,佐格对准倒在地上早就死去多时的女人伸出右手食指,紫色的雾气从她的之间喷涌而出,很快就包裹住了女人的尸体。
大约又过了几十秒,紫色的雾气消散,留在原地的是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复原了的女人,此时的她已经是面色红润,呼吸均匀。
和之前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在女人的脖子,原本是伤口的地方,现在有一条像是蜈蚣趴在上面一样的紫色印记。
“起来了。”
佐格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女人的屁股上,瞬间把对方从朦胧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女人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一边摸一边喃喃自语着。
“奇怪……我记得我已经死了?”
“醒过来了?尊贵的公主小姐?”
“你怎么会——”
女人要问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说不出话,而佐格“好心”地给了她解答。
“绯樱国政变,新王取代了你的父亲。身为公主的你,现在化名野绮咲子,现在成了你们家族唯二的血脉。另一个嘛……”
佐格把目光转向旁边放在地上,至今仍旧熟睡着的孩子。
女人看到佐格把目光转到她的孩子身上,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孩子抱在怀里,随后用戒备的目光盯着佐格,厉声道。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救活我,我都不会让你动我的孩子一根汗毛!”
然而女人刚说完这句话,脖子上立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女人吃痛低头,脖子处已经有鲜血再次渗出。
痛苦仅仅持续了几秒钟,过后伤口复原。女人有些后怕的摸摸脖颈,但是就算这样,她依旧死死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佐格随即蹲下,和女人对视着。
“跟你讲啊,以前我也遇到和你现在差不多境况的人。可是呢,当时我救他的时候没想很多,结果后面反而失去了很多乐子。”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还好,他完成他的使命了。但是我想找人陪我,简单来说,就是国王需要下属,骑士需要坐骑一个道理。所以——”
听到这里,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那条蜈蚣一样的紫色条纹。
“所以,我就是——你说的下属?”
“真聪明!”
佐格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脑袋,而前者不知是因为被刚才的对话震惊到了还是已经知道反抗也没用,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佐格抚摸着。
“那——做你的下属,你能保护我和我的孩子吗?”
女人突然问到。
“表现好的话,会哦。”
佐格看着女人现在动摇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笑。
“和你那个父亲一样么,一样的看重权荣?但是好好想想,你现在随时都会死,在生死面前,你真能像你父亲那样选择为权力而死吗?
“还是说,你有你能选择的继承对象?”
“不如跟着我吧?哦,我或许不用问你,因为你现在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
“选吧,DeadorAlive?(羽鹰国语)”
女人愣了一下,接着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维奥利特。当然了,我不介意你叫我主人,老大也可以。”
“那么……维奥利特老大,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很简单,跑路。”
“跑路?现在吗?”
“不然呢?”
佐格……不,现在应该是维奥利特,拉住女人的手,然后把她拽起来。
“不过临走之前,我可以带你去看一场大戏。”
“你说什么?”
“让你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几乎就在维奥利特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一阵强风从酒店门口吹了进来。女人抬头看向门外的天空,清楚的记得来之前还是蔚蓝色的她,现在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
门外,是一片如血般的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