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为什么会这样?快停下来!前面可是地狱啊!”
但是亚㑲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这里是高一3班,这堂课是班会课。原本应该是普普通通的打发时间的课程,但是因为亚㑲的异常举动,直接演变成为一场警匪大片。
亚㑲关上前后门,放下靠走廊一边的窗帘,把下午四点半的光线阻挡在窗外。偌大的教室,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因为亚㑲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似乎如果有谁敢放肆,他就会拿刀捅过来,班级里曼延着这样的气氛,而且所有人深信不疑。因为外表和性格孤僻的原因,杀人的事,他们总觉得亚㑲能干出来。
△察觉到亚㑲危险的想法,对其大吼:“好好看看你自己!这跟随你十六年的身躯——你难不成要抛弃他吗?”
亚㑲:“住口!”
慢慢的,像班主任巡视教室,亚㑲一边看着全部的同学,观察他们是否有反抗的动作,一边踱步到黑板前,面向同学,嗖的一下把刀插在木制的讲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刀虽然插的很浅,但也足够立在上面。
亚㑲松开手,叉起腰,因为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所以衣服被手肘撑得很开,像南美洲做出防卫姿势的小食蚁兽,把自己的身躯显得很大,增加威慑力。
讲台上站着的主持人刘洋,此时被吓得噤若寒蝉,手里拿着的话筒,已然被汗液浸湿。
刘洋的身边,还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黑发极其有光泽,并且柔顺、笔直,像黑色的绸缎,下垂到肩膀还多一点。
她似乎没有感到恐惧,向前一步靠近亚㑲,藏在靠黑板的一侧,也就是亚㑲的身后,悄悄对其耳语:“停下吧,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步。”
△附和着:“是啊,做这件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亚㑲叹了口气,表情里写满无奈,摊开手:我这么爱着你,你都不肯和我一起去死吗?
“对不起,今天我必须要这么做下去。”
接着亚㑲向右移动一步,伸出手抵住少女的背,突然一发力将其推下讲台。因为讲台上有一层台阶,所以少女狼狈地差点摔倒。
亚㑲表情狰狞,用恫吓的口吻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不想让她当班长!以后,这班的班长就是我!谁要是不同意,我就——”
亚㑲抽出讲台上的刀,向靠着天空的窗边走去。这边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也没放下来,因为朝北,所以夕阳无法直射,只能靠散射将一点微弱的光投在少年身上。
但很明显,这样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驱散少年心中的黑暗。
第一排靠窗的两个同学瞬间吓得后退。随着“砰砰砰”的巨响,第二排的桌子被撞倒了,四个人、两个桌子、四个凳子,狼狈地倒下,形成一片狼藉。
“谁去劝劝他?”
“谁去劝劝他?”
学生们有的哑口无言,有的被吓破肝胆,有的相互推脱。因为没有人和亚㑲很熟,所以都希望这时能在班级里突然出现一个亚㑲的暗中好友,来对他进行劝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了一个人外,亚㑲根本没有朋友。
而这个人就是亚㑲自己“△”。
△想阻止亚㑲的前进,大声说:“不要!”
亚㑲:不要反抗我!
亚㑲抬起腿,他的柔韧性天生就很好,所以可以抬的很高,脚越过头顶,然后“啪”的一声踩在窗户上。
“我就会——”
不行,不能直接说出来,免得被隔壁听到而报警,需要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才行。
略做思考,亚㑲一把脱下自己的外套,狠狠地扔出窗外。因为风很大,外套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然后呈抛物线落下。
“如果你们反抗我,我就像这衣服一样!——你们懂我意思吧?”
△想制止住他,焦急得喊:“快告诉我,这是开玩笑的!”
亚㑲:我会跟你说谎吗?宝贝?
△冷静下来,威胁地说:“……你战胜不了我。”
亚㑲:那可不一定。
△疑惑:“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㑲:因为喜欢你的只有我。你看看他们,他们那怂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说话。我不一样,我可以为你去死,送你去死,或者和你一起死。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虽然只是一场赌博,但是输了又怎么样?你也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就算输了,早点走向黄泉路,也是对你的解脱。当然,我肯定会陪你一起。
△:“你这个疯子!”
“哐当!”
班级左后方的一个角落,一个栗色头发的女生站了起来。因为班级太过安静,所以桌子凳子间的碰撞声格外响亮。
亚㑲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以△的性格,很可能一面对女生的温柔就会动摇,所以亚㑲十分紧张。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吗!这只是亚㑲同学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是吧,亚楠同学?”
栗头发的女生叫做金闪莉,长相可爱,性格伶俐,是和亚㑲唯二曾经稍微有点来往的女生。但是亚㑲认为她和自己远远谈不上朋友关系。
金闪莉的身材很苗条,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到亚㑲身前。这个举动,使整个班级的气氛也有所舒缓。
“回去吧,亚㑲,好吗?”
金闪莉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
“马上就要吃饭了。”
亚㑲一直阴沉的脸色突然有所改变。他的嘴角不停抽搐,接着颤抖波及全身,似乎在摆脱谁的控制。
亚㑲:不行!不要动摇啊!不要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她就是在骗你的!
啊啊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只有我是喜欢你的,其他人全是骗子!全是骗子……
△:“回去吧,你太危险了。我说过,你还斗不过我。”
“哈呼,哈呼——”
亚㑲像刚刚蒸过桑拿一样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气。脚从窗户上放下,拿着刀的手也放松下来。
亚㑲环视周围,所有人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看他。“小丑”,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亚㑲自己。
……好险,差点被自己杀了。要是像刚刚那样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被退学吧。幸好及时冷静下来了,就算被当成小丑也认了。
病娇,太危险了。尤其是发病的还是我自己,病娇的对象也是我自己。因为没有一个朋友的原因吗?我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伴侣,结果竟然扭曲至此。
如果比喻成警匪片,我刚刚就是自己劫持自己,把自己当成人质,要挟同学听话。当然了,是以自己的命而不是同学的命,这点道德底线还是要有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只能说一言难尽。
“好了好了,大家把头转回去吧,没事了!”
金闪莉露出营业式的沁人心扉的微笑,竭尽全力安抚同学。而被亚㑲推下讲台的黑发少女白友潶,也及时说到:
“那么以后班级的班长就是我了,请多多关照。”
接着白友潶向亚㑲走去,她的步伐像天鹅一样优雅,亚㑲不禁因为害羞而脸红。白友潶贴近亚㑲,侧身不让下面的同学看到嘴,轻声说:“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金闪莉轻轻捏住亚㑲的衣角,而白友潶在后面。两人像押送犯人一样将亚㑲带回他自己的座位。因为刚刚的气氛太过紧张,环境也很黑暗,所以没有人把他们和恋爱扯上关系。
突然,随着一阵悸动,那个脑海中令人头疼的声音又出现了。
亚㑲,不要对她们心动!你能喜欢的只有我,唯一喜欢你的也只有我!不要被她们一时的温柔骗了!女生就是看脸的生物,又没颜值又不会说话的你注定是失败者,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自己!
△:“啊!!!!好头疼!没想到病娇居然是我自己!”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呢?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的那一天,亚㑲正在偷偷写一篇非常中二的小说,因为写的很投入,所以没有发现两道不怀好意的身影的靠近。
“同学,在写啥呢?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
本来亚㑲非常害羞,马上把小说藏了起来。但是由于问话的男生长得十分阳光帅气,而且语气温和。旁边的女生虽然没那么漂亮,但是看上去也充满好意。
在两人热情的攻势下,亚㑲选择了妥协。一方面原因是两人在班级的地位很高,简单来说就是“现充”,和他们如果能说上话的话,那么自己在班级的地位也能提高。另外,自己确实也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能喜欢自己写的文章。
所以亚㑲就把那篇中二度爆表的小说交出去了,但这一交,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导致了一连串悲惨事件的发生。
以下,是他写的小说开头,这段开头用近似于诗歌的形式表现出主角身份,亚㑲本人对此十分满意:
“青春是谎言,是罪恶”
有些人会这么说不是?
那么就再让我解释给你们听吧:
“青春”就是全人类最大的谎言
因为“青春”明明就已经不存在了
还要把其当做一个华丽的包装
漂亮的丝带
捆绑的是一个厚重的“哑铃”——
试卷和考试
明明青春已经不让人过了不是
还要废物利用般得将其伪造成:考试就是青春,试卷就是青春
这不是欺诈是什么?
是善意的谎言吗?
明明已经没有青春了就好好说啊
猪圈里的用来屠宰的猪只要给他食物就不会反抗是不是?
明明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告诉我们不必拥有青春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用成绩当金钱进行贿赂,压榨,独裁,垄断
学校就是这样一个社会不是?
既然社会是不能改变只能适应的东西
那么我们就像大人那样做就好了
我们不必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必用“这就是青春”麻痹我们
不必看着我们毕业后幻想的崩溃
我们也是有骆驼祥子那般精神骨的人
会放低姿态畏畏缩缩不断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会反抗
就算没有“青春”的幻想也
不会反抗
掏心子窝说
别老看什么低贱二次元言论
我说这句话是为你们好
你们可千万不要反抗啊
——因为彼时我正站在青春的最高点!
我是学霸、学神
独裁者、帝王
真是太遗憾了
这样的制度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天堂啊!
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人
如果是种姓制度的话我就是婆罗门而你们是首陀罗吧!
制度万岁!
你们不要反抗!
我来享受!
PS:本文不会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出现,包括系统,能量等,主角也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或者双重人格,其实就是自我的思想斗争,用文艺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