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溟抿嘴，别过脸，闷哼哼地否认道：“才没有。”
看着她那完美如白玉的侧脸，秦无羲有些心动，不禁想和往常那般上前亲吻一番。这个近乎变成本能的想法，让他为之一怔，不由失笑。
亲了一年都亲习惯了，敖溟要走，终归是有点寂寞……
秦无羲摇了摇头，把想法扫出脑海。
然而，他看向敖溟时，眼中闪烁的温柔和冲动是瞒不过敖凝和秦老头的。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了。
“你俩笑什么？”秦无羲皱眉，心生警惕。
“你能把敖凝视作是我吗？”敖溟忽然问道。
“当然不能。”秦无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好了。”
“好什么？”
“就算最后不能相守相依，至少你还会记得我。”
“宫主到底想说什么？”秦无羲一时间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的意思是，”敖凝接过话茬，解释道，“你不把我当成她，那就是心里有她，但不执着与她。既然不成执念，那道路就不会偏移，更不至入魔，如此，修行之路定会畅通无阻。”
她顿了顿，神情间涌上一丝玩味，“再者，我与姐姐是双胞胎，日后你俩若是不能长相厮守，你好歹也可以睹人思人嘛。”
秦无羲扬眉，试探道：“换而言之，敖凝姐姐定然是会跟我在一起的？”
“定然。”敖凝面无表情地点头，全然看不出悲喜。
“你甚至不了解我。”秦无羲试图搞清楚敖凝如此坚决的原因。
“相公未免着急。”敖凝展颜一笑，朱唇微挑尽惹芳华，款款风情如一柔夷，仅是一拨，便撩的人心底那根细弦颤个不停。
“奴家已经半步入仙，相公却是气未开，道未闻，如此差别，可急不得成亲呀。”
“那可太好了！”
闻言，秦无羲长舒一口气：这要是急着成亲，那些磨人的妖怪姐姐和妖怪妹妹可就没人照顾了！我堂堂正人君子，理应助人为乐，好善乐施，岂能置姐姐妹妹们于不顾！
“我改主意了，即日成亲！”敖凝突然拉下来，冷冰冰地改口道。
“不行，做人要诚信！”秦无羲立刻反对。
“我有婚约！”
“我可以写休书！”
说不过他，敖凝一跺脚，转身搂住秦老头的胳膊，鼓起脸来撒娇：“秦爷爷，你看他！他花心不说，还耍赖皮！”
花心？你哪里看出我花心了？！我明明还是个处男！秦无羲在心里大声反驳。
秦老头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无羲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也听不进话，你打他一顿不就好了嘛。”
“糟老头子坏得很！我要回去找婆婆理论！”
秦无羲瞪他一眼，接着两步并作一步，开溜了。
……
四人一行回了禺谷村。禺谷，意为日落之地，这里位于琼天帝国最西方的深山老林之中，与世隔绝，住在这里的全是老人。秦无羲是全村唯一的希望（小孩），村中老者都很喜欢他，也很热衷给他介绍婚配——他认识的那些胸脯鼓鼓的大姐姐和小妹妹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让秦无羲三人感到奇怪的是，村子里的老人们居然都认识敖凝！她虽然与敖溟是双胞胎，但老人们却能准确的叫出她们各自的名字！
更奇怪的是，他们对敖凝很热情，还有种古怪的自来熟，一副“你又来看我们了”的架势。反观对待敖溟，则仅仅是打了个招呼，甚至连那笑容都尽是应付之意。
敖溟来过村子，还被打断了腿，一时成为笑谈，老人们认识自然不奇怪；可是，连身为胞妹，且是第一次来的敖凝都认识，就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了。
想不通缘由，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老头。
秦老头不答，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四人穿过那尊立于村子中央的参天古树，拐了个角，接着就远远看见一老太正站在泥砖墙根下等候。
“该让你婆婆等急了。”秦老头笑道。
话音未落，却见秦老头身形骤然模糊，下一个瞬间便出现在了那老太身旁。
见状，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凝儿！”
不等三人走近，身形佝偻的秦婆婆就急匆匆地迈着小步子迎了上去。
“婆婆！”
敖凝快步上前，然后半跪着迎接了秦婆婆的拥抱。
“一百多年没见，倒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
秦婆婆欣喜地打量着敖凝，越看越是喜欢，眼角间的皱纹都要挤作一团。
一百多年没见……听到这个时间跨度，秦无羲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老秦家养了他十五年，他鲜少考虑或者猜测这对老夫妻的身份。
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也如常人那般，会因庄稼歉收而苦恼，也会因老母-猪多下了个崽而欣喜；每月去城里赶集时，总会因为几个铜板和摊主讲价半天，偶尔运气好捡了钱，也不会主动交了衙门去。若是失主找上来，便会厚着脸皮矢口否认，若是没人找上来，就给秦无羲买串糖葫芦，捡的多再买个糖人，然后一家三口跑去酒楼大吃一顿。
老秦夫妇从不想着存钱，奉行“及时行乐”，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尽管如此，家中的每一餐都有菜有肉，还有汤。
硬要说些不合理的地方，唯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了。十五年来如一日，不管春夏秋冬，暖凉温热，秦老头总是一身黑衣，秦老太总是一身不衬年龄的火红小袄。
秦无羲时常佩服婆婆，居然有耐心做这么多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毕竟，她可是远近闻名的裁缝，做出来的衣裳既漂亮又时髦，就连城里的小姐们都争先恐后找她定制衣裳呢。
但她不给除了秦爷爷以外的男人做衣服，就连秦无羲也不给；同样也不给自己做除了火红小袄以外的衣裳。
自从敖溟来了村子，确切的说，是秦婆婆一鸡毛掸子打断了敖溟的腿之后，很多好奇的想法就时常不受控制地跃入秦无羲的脑海。
爷爷和婆婆到底是谁；他们到底多大了；说起大，牛姐姐的孙女乳媚倒是真的大，比其他姐姐们大多了；敖溟的也不算小，但是和那群妖怪姐姐们比起来，确实要小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