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做了凝儿最爱吃的水晶肘子。”婆婆看向敖凝，笑道。
“巧了，溟儿也很喜欢。”
秦无羲立刻抢过话头，不给敖凝说话的机会。接着，便拉起敖溟的柔荑快步进了屋。
敖溟面无表情，亦无抗拒，就这么任由他拉走。
她之所以乖乖听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确实很喜欢吃水晶肘子。
“他们关系真好啊。”敖凝不由感叹。
老秦夫妇笑了笑，没有表态。
“爷爷为何不教无羲开辟元气？”敖凝岔开话题道。
“火焰难抑，元气暴烈，无从下手。”秦老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敖凝当即露出恍然之色。
元气虽是与生俱来，但要想为己所用，不仅需要天资，更需要开辟的技巧。然而，秦无羲的问题，却是在于那簇与生俱来，引无数大妖垂涎的火焰！
这火焰之中不仅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而且霸道刚猛，桀骜不驯！与其相伴而生的元气同样如此！
这样一来，若是贸然开辟，仅凭秦无羲的凡人之躯，必然会被这股暴烈的元气瞬间撕成碎片！
当然，这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您之前说的契机，莫非是……”忽有所悟的敖凝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一个切实可行，但是非常需要机缘的办法。
“没错，”秦老头颔首，笑道。“冥气。藉由冥气来压制火焰，便可趁机开辟气海，进而踏足修仙者之列。”
“压制火焰？”敖凝从中捕捉到一条信息，“我试探过，那火焰乃是双生，无论是元气还是冥气，皆可容纳。既然如此，为何不试着侵蚀它？”
侵蚀，便意味着同化，若是成功，那火焰之中蕴含着的力量就能为秦无羲所用，成为其修炼路上的一大顶级助力；倘若侵蚀不成，便只能藉由暴力手段，强行将之镇压，但这也意味与那火焰决裂。
这无疑是暴殄天物，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这么做。
“哪有这么简单，”秦婆婆“嘿”笑了一声，解释道。“它之所以能同时容纳元气和冥气，正是依托了它的‘和谐’。所谓：阴阳均衡，不相立、不相斥，可相容，可如一，方铸和谐大同之道。”
“一旦将之侵蚀，那均衡之势必遭破坏，火焰的力量也会土崩瓦解。要是运气再差点，我家无羲可能得跟着陪葬。”
敖凝一时语塞，神情略显尴尬。
“但阴阳是可以调合的，”秦老头咳嗽两声，顺势接过话头。“我自有办法，不过得等几日才行。”
秦婆婆瞥他一眼，没有搭话，然后迈着小步走向屋内。
秦老头“呵”了一声，对老婆子的轻视很是不服。
“爷爷，您真有把握？”敖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毕竟，秦老头在冥修的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尽管他人脉广泛，实力深不可测，但基本没人找他办事，因为会越帮越忙。
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质疑本座的实力？！
就连相熟的后辈都在质疑自己，这让秦老头有点不爽，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小羲子可是我们老秦家的孩子，我自当——”
不等他说完，敖凝就已经进屋了……秦老头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
这时，在院子里找食儿吃的老母鸡恰好路过，它忽然啄了啄秦老头的脚拇指，然后扑棱着翅膀，“咯咯咯”地跑开了。
…………
饭桌上。
“你们怎么不吃？”
秦无羲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只有自己在吃饭。
老秦夫妇低头喝酒，敖溟姐妹除了象征性地夹了几块水晶肘子以外，啥也没吃。
“脱离凡胎七境之后，就不需要进食了。”敖溟解释道。
不用吃饭就不用上厕所，此乃真仙女！秦无羲不由腹诽，而后看向对面的老秦夫妇。他们向来是吃饭的。
“吃饭是乐趣，不吃也行。”秦老头笑道。
婆婆则是附和地点了点头，“但酒水不能少。”
原来，在座的各位，只有我是垃圾！秦无羲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干饭。
“我听说村长家的那棵老树出问题了？”敖凝另起话题道。
“有些时日了，”秦老头又给自己倒了碗酒，“四百年将至，那黑雾兴许是盯上了它的果子。”
“号称能一步登仙的‘赎心果’？”敖溟对此也是略有耳闻。
据说，这是七百余年前，一位上仙为念故友而栽，此树自种下到开花结果，花了足足四百年的岁月。此间过程虽是令人惊叹，只可惜，那颗凝结了百年精华而生的果实，却在某一日突然被贼人窃去，从此再无音讯。
那守树人本是上仙之徒，果实被偷之后，自觉无颜再见师尊，便在某日面向东方连磕三首之后，自裁而死。其后人为替先祖赎罪，便举族迁徙，来此古树脚下扎根生活，他们想再守四百年，用下一颗果实来为先祖，以及整个家族赎罪——从那至今，他们已经守护了三百九十九年。
这枚果实既是赎罪，亦破心劫，故曰“赎心”。
“仅凭一枚果实就能一步登仙？”秦无羲不信。
“十之八九，”
秦婆婆将空掉的橘红色镶金琉璃玉盏推到丈夫面前，示意他倒酒。“赎心果上撷元气，下汲冥气，集阴阳之和而生，世所罕见。而且，那许家的每一任族长死后都得埋在树下，将毕生修为当作养分供给果实。如此种种，哪怕不能一步登仙，成个半仙也是轻而易举。”
“难怪咱村子近几年来愈发热闹了。”秦无羲恍然。
他所谓的热闹，指的是来禺谷村定居的人忽然变多了。
“喜欢吗？”秦婆婆忽然朝敖溟扬了扬手里的玉盏。
敖溟一直盯着她喝酒的杯子出神，她才忍不住问道。
敖溟赶忙摇头，“不不不，只是有些眼熟……”
“天上的朋友送的，”秦婆婆咧嘴一笑。“不知道多少岁生日的礼物。”
敖溟“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她依稀记得，这东西就算是在天廷，也不是一般神仙能用的……
——
（还欠一章加更，周末补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