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阳之火的强弱取决于宿主境界的高低。”
秦婆婆摩挲着玉盏杯底，不以为然地说道。“入人道，是掌控羲阳之火的最低门槛。在这之下，它几乎和普通火焰无异，顶多是纯度更高，更纯粹。”
“黑雾的浓度若是不高，凭此倒也足以驱之。但村子里的这一团，连一品天师都没有办法，他们出云剑宗又凭什么可以？凭一个小娃娃，再加一簇连灵智都没有的火焰？”
婆婆嗤笑一声，又道。“未免太过儿戏。”
“那怎么办？”
秦老头罕见的皱起眉头，但又立刻舒展。“我们与许家老头可是有约在先。”
婆婆冷笑一声，道：“结出赎心果之前，不归我们管。”
“许家的师尊当初也找过我们……”
话说到一半，秦老头又乐呵呵地喝起酒来。
婆婆皱眉思忖片刻，漆黑明亮的眼瞳忽然睁大，进而抚掌大笑，“你不说，我都要把这事儿忘了。此事要帮！必须得帮！”
“何事这般高兴啊，婆婆。”
秦无羲很少见到婆婆表露情绪，这么明显的就更少了，所以他忍不住好奇。
“天大的好事！”
秦婆婆转头看向他，脸上笑意更浓。“无羲，你与出云剑宗的小娃娃一起驱雾。”
“不行！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出言反对。
敖溟随即一愣，对自己这个近乎本能的反应又羞又悔！她很害怕秦婆婆会不会因此暴起，再来个经典复刻，把她的腿打断。
“莫要担心，”
婆婆的语调出乎预料的温柔，甚至有些安慰的意味夹杂其中。“我们自有办法确保无羲的安全。”
“婆婆，爷爷，我吃饱了。”说着，秦无羲开始起身收拾碗筷。
婆婆颔首：“三日之后，出云剑宗会抵达村子，你要做好准备。”
“好。”秦无羲郑重点头。
囿于眼界和能力，他很少质疑或者拒绝长辈们的决定，因为这大概率会吃亏。
他要做的，就是接受，并且努力做到最好，进而提升自己，直至像长辈们一样强大，甚至更强。
“凝儿和敖溟呢？要暂且住下吗？”
婆婆转头看向那对容貌绝艳，完美无瑕的龙族姐妹，问道。
“自然是要的，”敖凝点头，“秦郎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我得帮他提防着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东西。”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敖凝刻意咬的很重，也不知是说谁给听的。
敖溟没有搭理妹妹的挑衅，“待到此事结束，我再回龙宫也不迟。”
“也好，”秦婆婆缓缓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戏谑道。“那这几日，还要无羲陪着你睡吗？”
话音刚落，敖溟的脸颊蹭的涌上两抹惹眼诱人的羞红，桌下的一双柔荑不由地攥紧了裙角。
经由婆婆的提醒，那些被她刻意压制的记忆便如潮水般，不受控制地翻腾奔涌，瞬间淹没了她的脑海。
不管是朦胧月色下的缠绵热吻，亦或者彼此间的互探深浅（是有底线的试探），还是她单方面倾诉的懵懂情话，都让现在的敖溟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我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啊！！！
“这一年以来，无羲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夜不归宿，想来是好好过了把瘾？”秦婆婆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这位羞耻到要钻地缝的龙族大公主。
“过没过瘾，您还看不出来吗？”
收拾完回来，秦无羲立刻插了一句。
言下之意就是，敖溟是不是处女，这不明摆着的嘛！
“着实可惜，倘若敖溟不是长女就好了……”秦婆婆兀自摇了摇头。
不是长女就不用顾忌守身如玉的规矩，更不用时刻惦记着那副永远卸不下来的种族重担。
在她看来，敖溟无论是出身，还是天资都很不错，给秦无羲做妾，勉强够格，不亏也不赚。即便是敖凝，她也持相同的看法。
正室的话，有待商榷。
“婆婆，没事的话，我们就先下去了。”
看到婆婆颔首，秦无羲立刻带着敖溟开溜。再待下去，谁知婆婆又要拿什么来刺激敖溟。
确认他们离开，独自留下的敖凝才开口道：“契机将至？”
“羲阳之火是个变数。”
婆婆将倒扣的玉盏反了过来，丈夫会意，立刻上前斟满酒。
“掐灭它？”敖凝立刻试探了一句。
婆婆小口抿酒，神情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点头道：“不失良策，但要讲究时机。”
时机？敖凝皱眉，不解其意。
“老身乏了。”
婆婆再度倒扣玉盏，尚未喝完的酒水随之洒出，然后沿着桌边儿汇向桌角，最后滴在了地上。
敖凝起身告退。
目送她来开，婆婆转头看向丈夫，询问道：“无羲的辞仙道学得如何了？”
秦老头敛起笑容，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没有冥气支撑，只能学一段。”
婆婆垂首思忖片刻，然后长舒一口气，道：“一段就够。你凝一缕剑气给他，明日开始带他去田里耕地，教他如何对抗冥气侵蚀。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他若踏足修仙路，那未来之事便由不得我们二人了。”
秦老头说的缓慢而郑重，仿佛是在给妻子重新考虑的时间。“你可想好？”
“羲儿已至束发，总该出去闯闯了。”
婆婆忽然笑了起来，“大好的河山，大把的女人在等着他呢。”
“为什么不能是男人……”秦老头没来由地说嘀咕了一声。
婆婆的脸色当即一沉，冷冰冰道：“如果是男人，我便打断你俩的腿。”
秦老头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总觉得，老伴那所谓的“腿”，似乎另有深意。
…………
接下来的三天里，秦无羲就一直跟着爷爷在田里耕地。
老秦家的田，在禺谷村后山的那片空地上。说是空地，但实际面积，已经超过百亩了。
本来按照村规，是每家每户五亩地，但村里的老人几乎不吃饭，只爱喝酒，所以基本不种地。他们也曾自己种粮食来酿酒，奈何没那个手艺，酿出来的酒不好喝，就逐渐放弃了。
然而，老秦家却是酿酒的高手！五十年前搬来禺谷村的老秦夫妇，从村民手里接过了几近荒芜的田地，然后大规模种粮，等粮食成熟后，一半拿去城里卖钱，一半留着酿酒。
土地的租金则是用酒水来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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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前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