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那点东西撑死也不能那么贵,结果是把你买的除鬼的东西也算进去了!”
“嘿嘿,帅哥息怒、息怒,你这不也是为民除害么。”
“但是报酬被你拿走了啊……”
而且一会儿除鬼我还得出力,想一想就觉得亏到家了——话说一会儿还真的在我家做法除鬼。
“钱我不是买酒了嘛~现在我也没有余钱啦~”
黄蕙鼓起脸,视线四处游走,就是不和我对上。
“你还委屈上了,这什么酒那么贵,你被老板骗了吧?”
“诶,帅哥,钱可以乱花,但是话不能乱讲。”
黄蕙伸过手来要拍我肩膀,被我一手拍下去了。
“你还知道我乱花钱啦。”
“这言宝斋出了名的物美价廉,这酒六万已经很便宜了,老板还把这紫金葫芦白送给我,也就看我是老主顾。”
“这是紫金葫芦?”
我又把黄蕙手里的酒葫芦抢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对呀,和葫芦娃里的七娃同款,银角大王也有一个——哎呀,你小心点!”
“真货?能收人?”
我用手抠了抠葫芦外皮,指甲里留下几抹金粉,葫芦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的确是紫金葫芦。我小时候看葫芦娃时,我爸特意给我讲了这七娃手里的宝贝,还说现实中也存在着。
紫金葫芦通体发紫,仔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用指甲抠去它的外皮,可以抠下一层金粉,但是葫芦上却不留痕迹。
“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这葫芦里装着酒,如果里面有东西的话似乎装不进去别的。”
“快把这酒倒出去啊!这紫金葫芦可是上好的法器!”
真是暴殄天物,用紫金葫芦来装酒!
“你干嘛,别动啊!”
黄蕙叫我要对她的酒动手,就又把葫芦夺了回去。
“也就这紫金葫芦才能配得上里面的酒,保证它百年香气不散,别的普通葫芦恐怕还承受不住这酒呢。”
“你一直吹嘘这酒厉害,这到底是什么酒,能占个紫金葫芦专门盛它。”
“哼,听好了,你可别被吓到!”
黄蕙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还真想知道什么酒那么厉害。
“这么贵,金酒啊?”
“诶——你说得没错,还真是金酒。”
“不是吧……”
黄蕙弹了下葫芦,故弄玄虚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道友你可知道李白吗?”
“写诗的那个?”
怎么提起他来了。
“哇,你居然知道啊。”
“你那个惊讶的表情很欠揍啊,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没上过学。”
“那你知道李白,怎么就不知道这金酒?”
黄蕙捏着葫芦上系的红绳,轻轻地把葫芦甩了起来。
李白,她这是在提示我——和李白有关,还是金酒。
“金酒……金樽清酒?”
黄蕙冲我微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答对了”。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玉盘珍羞我没吃过,但是这金樽清酒却在我手里。”
“就是这葫芦里的?是金樽清酒?”
“一斗十千,就是一斗一万,这紫金葫芦的容量刚好六斗,总计就是六万,我没算错吧?”
“可是,古代的货币单位……”
与人民币不一样吧。
“这酒本身也失传了啊,就像拉菲酒庄,每年就产一定数量的葡萄酒,所以贵得我们平民百姓喝不起,也喝不着。同样这金樽清酒也是,和古董似的,喝一壶少一壶,剩下的酒的价格还得翻倍。老板是知道这酒对我有用,就按传说中的价格卖给我了,要是拍卖给那些收藏家手里,加个零都不多。”
“如果算上紫金葫芦,再多加两个零也不是问题吧。”
“哦,顺便一提。”
“嗯?”
“老板说酒喝完了,得把葫芦还给他。”
“……”
我就说这紫金葫芦不可能六万块的酒就白送出来。
“所以呢,这酒是几百年前酿的,只有这紫金葫芦才能封住它的味道。”
黄蕙抱着葫芦,一个劲地蹭脸。
“啊~一想到这是紫金葫芦~而且里面还装着金樽清酒,我就激动不已了~”
“你可以了……”
口水都流出来了。
“咳咳。”
“你说你拿着酒是给别人喝的,老板也知道,那是谁啊?”
不会她有个病重的爷爷,只能用这金樽清酒吊命吧?
“到时候再说吧,你一定有机会见到,现在容我保持一份神秘感。”
“你的神秘感在你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消失了。”
“那可不一定哦,道友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家的吧。”
“……”
这酒是和她修炼的术有关?
“你什么家的?”
“先请我吃一顿饭吧,我有点饿了。”
黄蕙揉了揉肚子,摆出一脸苦闷的表情。
“居然还敢开口让我请你?”
还想再坑我一顿饭钱?
“你是男孩子嘛,和女孩子出来玩你不请谁请啊?”
“你……”
让人请吃饭还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还说得我哑口无言,竟然想不到反驳的话。
但是黄蕙这一提饭菜,我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抗议了,说起来我一回来就被一系列的事忙的晕头转向。先是五鬼令,又是小蝶,又是水鬼,半路还杀出来一个黄蕙,现在又陪她来买东西——搞得我都把吃饭的事抛掉脑后了。
现在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饥饿的无底洞就打开了,怎么说我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就都没吃过。不过,要是以前,我肯定受不了,别说现在还站在这里和黄蕙吵嘴架了,光是站着我都站不住。
也许是我有了术能量,体力比以前好了?
“道友,我两天没吃饭,三天没喝水了,你看——”
“我也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我们两个“饿死鬼”心领神会,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咱们,自助餐走起?”“Okay!”
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这也是我们双方好不容易才达成一次的共识。
幸运的是,这条街里就有一家自助餐厅,我们两个也没走太远。
取餐时我们按照重量级的菜取的,哪个管饱就来来哪个,黄蕙还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两瓶葡萄酒。
接下来,就是一场对店家来说的噩梦,我们一直吃喝到了自助时间结束,离开餐厅都已经是日上三竿的中午了。
出了门我还记着结账时老板看我们两个的眼神,两个人吃了有十个人的饭量,不让人家埋怨才怪。
“道友你别在意,在意这些事多划不来,他们既然开这个自助餐厅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倒是挺洒脱……”
黄蕙吃的至少是我的四倍量。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顿吃饱了下顿再说,况且我刚才’屯粮‘不少,再饿个两天也没事。”
“这样吃对身体不好。”
“不管啦,有饭吃就行,谁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顿。”
“……”
黄蕙走到一个小水坑前,弯下腰,脸映在了水面上。
“你说咱们这些术士,挣得是人命钱,干的是普度众生的活,却不能让世人知道。”
“幕后英雄呗。”
再说还有一些专干背德的事的术士呢,这术士也就是个职业,只不过有点玄乎。
“道友,你可知这’道‘究竟是什么么?”
“……”
黄蕙没喝多吧,她就喝了两瓶葡萄酒,应该没事,怎么还性格大变,开始感悟上了。
“这’道‘啊,是我们的命。”
一辈子,都得在“道”中活着。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黄蕙没说话,我也没说。
我们两个正处在一条窄窄的小胡同里,我望着天,她望着小水坑,各有各的心思。
“道友。”
“嗯?”
“你记不记得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啊?”
“怎么了?”
“好像,这几天没有下过雨吧……”
“!”
黄蕙一说这话,我就明白了。
“那这地上的小水坑,是从哪里来的?”
“快起来!”
我一把抓住黄蕙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小水坑的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激起似的,窜出半米高——如果黄蕙还蹲在那里,一定就被水打到了。
(嘿嘿嘿。)
“这是……”
水面映出一张我和黄蕙都熟悉的脸,冲着我们两个笑。
“水鬼!”
黄蕙从我的怀里抢去布袋,开始翻找东西。
这也太邪性了,我第一次见到水鬼能在小水坑里出现的,而且还是自带的小水坑。虽说这一点我早就该猜到了——她出现在我家浴缸里;黄蕙为了抓她还把隔壁家的水给停了,这已经就说明这水鬼不一般了。
(有趣,你们两个还碰到一起啦。)
“你别跑!”
邪门了,明明是平地,这汪水居然流起来了,而且流速还比我们两个跑得都快。
(追我?)
“看我这次不收了你!”
黄蕙从布袋里摸出一个打结的白布条,完全展开有一米长,她念了口诀后,就把这白条往水鬼所在的水坑里扔。
“束灵带,去!”
“你这东西用得一点都不心疼啊!”
光着束灵带就得不下两千块,直接就用了。
“买了是为的什么,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
(束灵带……)
白条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光,钻进了水坑里,那小水鬼立马就从水坑里跳出来了,她的手背在身后,腰上绑着束灵带,束灵带正发着白光,把她捆起来了。
“嘿嘿,看你这次还跑?”
“嘿嘿。”
黄蕙冲着小女鬼得意地笑,小女鬼也笑笑,看她的样子,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啊。
“大姐姐,送你个好玩的。”
“嗯?”
“放心,不是上次的东西了,是新鲜的——”
“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