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搬过来的这几天就一直在忙着给妖馆重新装修的事,因为妖馆的特殊性,搬家公司的人是不能雇来干活了,而且陆易那里有足够的人手,陆易就主动把人带过来了。
钱由谢宇和陆易各出一半,虽然说是装修,但也没添加什么东西——桌椅这些必需品,还有电视机、冰箱这些家用电器,以及厨具。
其实工程量最大的事还是打扫屋子,在谢宇他们搬来之前,妖馆完全可以说是一栋被废弃了十几年的破房子,他们的到来才为这里带来了生机。
记得在陆易和黄蕙抱怨生活条件不好时,房东玲儿随口感叹了一句:
“越是远离人类,就是越会被人类远离,怪异就是这样讲道理啊。”
她几百年独自守在妖馆里,那感觉可想而知。谢宇不想太去追问关于妖馆的故事,况且小瞳在那天说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后就再也不出声了,谢宇还在等着小瞳来为他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几天玲儿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行动,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阻止,只是偶尔跳出来吓吓大家,说是积累缘分,但大家都没信,只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积累存在感。
那时也是谢宇第一次见到陆易的那群小弟,本来是说要带着小蝶一起去拜访的,但是……也没办法了。
这群人有着黑社会和小流氓的同性,但不缺乏人性,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跟着陆易的——被陆易挑中的,骨子里都是好人。
只是这几天里不知怎么,黄蕙意外地在这群人中积累了很高的人气。
“蕙姐!”
每次见面,他们对黄蕙都会是这样的称呼,后来黄蕙习惯了,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几天下来的成果就是——妖馆可算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今天大家号召了一桌庆功宴,为夜心的胜利做庆祝,并把双方的人都请来了——毕竟熟人。
随后,众人就开始讨论分工。
女性中,意外地,有一半的人都表示不会做菜。谢荨、夜心、木流和墨承以及男生中的辟邪、谢宇和陆易负责做菜,其他人能帮忙的帮忙,帮不上忙的就等着吃。
买菜、洗菜、做菜又玩玩闹闹之后,就已经是下午了。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成年人,所以入席后就免不了喝酒,尤其是这几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拼酒了,最后除了有免疫能力的辟邪外,其他男人都倒下了。
剩下的人收拾了餐桌后,泠泠和黄蕙带头,又开始了游戏。她们几个打牌,但是木流和墨承没参加,墨承拉着木流非要进行一次“木攻”——模拟木工攻城演习,还有就是谢荨表示要照顾醉酒的宇少爷,她也没参加。
直到晚上,这几个男人才相继醒来,谢荨做好了醒酒汤,再加上夜心精神术的辅助,这些人也就没有头疼。
晚上谢宇来到妖馆的庭院——在公寓楼外,不足四十平米的一片小草地,找到了在那里吹风的辟邪。
“你在这里啊。”
“有事?”
谢宇见辟邪在吸烟,就半开玩笑地问他:
“这是你今天第几根烟了?你不是说你的准则是一天一根么。”
“呵呵。”
听到谢宇的话,辟邪猛吸了一口,就把烟扔到脚下,踩灭了。
“准则,就是在现在这样拿来打破的。”
“怎么,有什么烦恼的吗?”
“啊……有点难办啊……”
辟邪记得上一次自己和谢宇心平气和地谈话时还是在一个多月前的晚会上。
“你要跟着王离回去了?”
“……”
辟邪没说话。
“回大漠去?”
“应该是吧,至少她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想走?”
“事情没有结束啊,我怎么会轻易离开呢。”
辟邪转身,和谢宇对视了一眼。
“她是执意要带你回去,话说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来?不是那个夜叉王的意思吧?”
“大概吧。”
“你想用膦胧雪,把她变回普通人?”
这是之前辟邪对王离说的,大家都在场,都听见了。
“但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还有呢?”
谢宇不觉得只是这么简单,如果是为了等这个大会,辟邪没有必要出现在泠泠身边啊。
“你们留在泠泠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保护她这样吧,夜叉王到底想怎么做?”
“其实你一直误会了。”
辟邪对他说白:
“关于夜叉王,我们了解得不比你多。”
“什么……?”
“关于她的身世、能力、弱点、想法,我们一概不知,我叫她一声老大,是因为在夜幕的统领上,夜叉王的确在上,我们既然聚集到一起了,这还是必须要改口的。”
“为什么——”
“我知道你疑惑的是什么——为什么是女夜叉来领导我们,这个问题,恐怕你要亲自去问她了,她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本来各走各的路,只是有一点点共同的利益,所以就暂时联盟……不过我说好,我们保护泠泠可不是隐藏的身份,是我们绝对要保护泠泠,不能让她死。”
“她不是水鬼吗?”
“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认为?”
“她自己说的不是吗?况且她没有影子啊。”
“原因比较复杂,我暂时就不说了,不过你要小心啊,我觉得夜叉王随时会动手,这个大会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
辟邪的话让谢宇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觉得,来参加大会的人有点少吗?”
“少?”
“膦胧雪这种东西,全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它啊,来的人却是这种微不足道的数目,而且你发现了吧,大部分都是脸熟的人。”
“我家里人说,大部分人都是藏起来看情况,然后等待比赛结束后直接去抢。”
“呵呵……不会的。”
辟邪笑了后又马上一脸严肃。
“因为,我觉得这场大会根本就不会进行到最后,其中一定会发生变故的。”
“……”
“谢宇,我劝你小心点,多多留意一下。”
辟邪拍了拍谢宇的肩膀,然后确认四下无人,就在他耳边小声说:
“尤其你身边那个丫头,她身上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那种味道,让我都感觉到了危险。”
“小荨?”
“好了,你好自为之吧。”
辟邪叹了口气,离开了庭院,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