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正的小姑娘回来了？”
老人淡然的说着，手中拿着土灰色能量凝聚的鸡毛掸子，轻轻打扫着里面的墓碑。
虽然是问句，但伊芙却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疑问，反而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这老人在灵魂上的造指不低。
检测对方单位能量强度——中等，半神阶。
实力一般，但单论灵魂，即使是比他强数倍的家伙，也未免能比对方精通。
脑内代码高速运转着，伊芙看透了对方的实力，得出结论。
“你在干什么？”
“打扫墓碑罢了，这里就老头子我一个人，不来打扫的话，可就没人来打扫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伊芙皱着眉，她对于老头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因为他完全在答非所问。
此刻缝隙内部的环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小，脏！一座座碎裂的墓碑散乱的树立在地上。
整个空间放眼望去，连100米半径都没有，相较于外面的墓地，这里就跟芝麻一样小。
伊芙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些毫无价值的，破碎的墓碑需要打扫，而不是直接清理掉，这让她无法理解。
“不是说了吗，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历史的遗物，就连我也仅仅只有打扫的资格而已。”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打扫着眼前的墓碑，眼中有着些许怀念，似乎在看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些墓碑上面，可全部都缠绕着那两位大人，和守墓者大人的种种因果。
外面的所有墓碑加起来，都比不过这里的一块碎石。
老管家想着接着说到，
“其实老头子我一开始的工作，就是清理这里罢了，只不过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外面的坟墓才渐渐多了起来，我啊…也就有了新的事情。”
说着他又看了眼伊芙，道。
“不过小姑娘，你不去找找通往上层的电梯吗？还在这陪我一个老头子？”
面对他的提问，伊芙反而毫无所谓的冷着脸，摆了摆手。
冷着脸并非是她在生气，而是没有事物能够引起她的感情变化，通俗点就是无法感知情感。
“不需要，你的死气对我没有影响，想杀我也没必要等到现在，理论上，这里有着高于95%的安全率，而且若是真想出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伊芙平淡地解释着，转身离开了老人的身边，开始四处观察着，因为空间太小，她一眼就能看到全部，所以要仔细观察的地方并不多。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与其他地方不同。
一步步的走到墓地正中央，前方有着一个不同于其他墓碑的墓碑。
它更加的精致，更加的美观，可遗憾的是，它也是断裂的。
走上前去的她看着面前，那块好像被锄头一锄打碎的墓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又转头看了看地上的碎块。
蹲下身子，紧盯着它们，纳斯德的大脑里，代码极速运算着，拼接着它们，不过一瞬的时间，伊芙便得出了结果。
断裂的部分有字，但也只有着一个名字。
“瑞吉儿？”
想着脑海里组合成的名字，伊芙轻声念叨着。
“似曾相识……？”她扭头思索着，纳斯德并非完全的机械，所以太过久远的记忆还是会被模糊化，甚至遗忘的。
伊芙当年作为艾尔世界第一梯队战力的巅峰，去过的世界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然而见得太多也并非什么好事，因为总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会被遗忘。
再加上，她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东西感兴趣，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知道。
而就在伊芙对着自己千年的记忆，进行检索的时候，老管家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着精致的墓碑，十分敬重的鞠了一躬，这才开始打扫起来。
“小姑娘，你该走了。”
“什么？”
被话语声打乱了思路，伊芙视线离开了墓碑的碎块，侧眼看向对方，不容置疑的说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里面那初生灵魂恢复好，我会离开。”
虽然加上林修的岁数，源代码库里的“伊芙”也有20来岁了，但对于现在的伊芙的年龄来说，说是“初生”的灵魂，也没有什么毛病。
一旁，听见这话，正在打扫的老管家抽空的瞄了一眼伊芙，漆黑的眼睛略带空洞，似乎将伊芙完全看透了一般。
当然这是在没开启中枢系统自主防御下，才能发生的事情。
从机体角度来讲，现在的伊芙，在没开启中枢系统的情况下，确实只有着三阶的实力罢了。
“不用了，你我可能都小瞧那位……小姑娘了，看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
“当然，如果这就是她——最终所期望的。”
他微笑的说着，将手里的能量散去，然后走向缝隙，他要出去了，这里已经打扫完毕。
对于他们这种下人来说，在这种神圣的地方待太久，是十分不敬的。
伊芙则起身跟了上去，同时分了个神前往淡蓝色世界，刚才老管家说的她都记在代码里。
那个小家伙出什么问题了？
下一秒分神便已返回到了，原来躯体的旁边，只见躯体正垂着头，靠在一个淡蓝色大蛹上。
蛹内，赫然是“伊芙”的灵魂。
这是……一转的进阶代码吗？
看着眼前熟悉的画面，以及那熟悉的升华气息，毕竟都是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只不过她当时的一转进阶，可比现在这个灵魂体的一转气势大多了。
看来，这道灵魂确实是由无主的机体自行产生的，排除了那10%的外来灵魂的可能性。
之所以分析出如此结果，则是因为，一转进阶的前置硬性要求，就是灵魂“代码”与机体的共鸣。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个要求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自己的灵魂，怎么可能无法和自己的机体共鸣？
相反无法和机体共鸣，那必然不是她的灵魂。
如此分析自然是对的，如果亚当没有暗中搞鬼的话，伊芙确实有可能，在后续被现在的原主所察觉，然后丢出机体，甚至当场销毁。
不过很可惜，这件事里面，多了个亚当。
同为纳斯德初代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伊芙。
“不过怎么忽然就一转了？”
低语着，伊芙先前一直在沉睡当中，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只知道自己是被“她”强烈挣扎的精神波动吵醒的。
就算是机体的短期记忆能力，也只是让她知道了，这个次空间的一些基本情况而已。
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既然拥有进阶代码了。
那也就代表着，这俱身体的实力终于不再是尘埃级别。
墓地里，
跟着老管家走在返程的路上，伊芙手中电磁疯狂凝聚，试图硬抗这里的法则。
当然不是简单的以力破法，艾尔能量装置中，中枢程序此时开始缓慢运转。
之前初始代码的伊芙，是没办法对中枢程序进行操控的，也只有获得一转进阶代码之后，才能开始慢慢的解锁对中枢的操控权限。
“启动法则破解。”
【中枢系统检测中，验证身份：纳斯德中枢AI·伊芙，身份确认成功】
【能量层次确认：一转 要求确认：法则破解『一转』】
【破解开始：破解进度0.1‰……0.2‰…】
意外的难以破解。
看来创造这个次空间的神，并非什么三流货色。
然而前方，似乎察觉到了空间的异样，老管家停下来脚步。
“唉～小姑娘手段似乎不少，不过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法则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撼动的。”
“不，根据计算，法则破解的成功率是100%”
对于老者的发言，伊芙当即反驳着，但她没说的是，若是按照这种速度破解，法则破解的成功率是100%没错，但同样的，被次空间创造者发现的概率……一样是100%
“不，我的意思是，你马上就能出去了，之前那个小姑娘，已经明白了自己是谁，空间的目的达成了，自然不会留你们继续在这。”
他不紧不慢的陈述着。
没错，大楼的目的，从一开始便是让进入的人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而并非杀了进来的人。
只不过杀戮，可以更方便的帮助他们了解，自己是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