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境...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手中找到的书正在消失,而莉莉娅对此浑然不觉。
双目失神,她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古怪的状态。
——不对劲。
光是莉莉娅的语气就不对劲,作为呆毛,男爵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虽说如此,在莉莉娅的头顶摇晃了几下,男爵终究还是没能派上用场,呆毛前端的拍打甚至不如蚊虫的叮咬。
“哪里奇怪了?”
沉下声来,男爵不得不回忆了一遍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抛开猎人梦境中的小屋构造与游戏中不同,其他场景与一路上的怪物都与男爵熟知的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有什么不妥,大概也只有在城堡前逃跑的马车。
当然,莉莉娅会变成假O骑士同样不在男爵的预料中。
“混乱,这个梦境太过混乱,虽然梦不应该用常理考量。”
莉莉娅的双眼正在重新恢复焦距,显然她的自言自语已经有了结果。
不过与男爵的判断不同,莉莉娅更加在意的是梦境本身,“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有些没头没尾吗?”
“不,完全不觉得。”
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之所以没头没尾,主要还是一个恶意满满的眼镜肥宅需要背锅,更别说碎片化的剧情本身就是游戏特色。
如果莉莉娅能够找到真正的狂人知识说不定能够理解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男爵想都没想便否认了莉莉娅的猜测,“脑补也是游戏的一环。”
“...你不是说该隐赫斯特的马车提前了吗?”
莉莉娅不打算放弃自己的观点。
她在意的地方是马车,这一点倒是与男爵的想法契合。
而就像是男爵之前所想的一样,“这是现实世界,流程颠倒一下也很正常,说不定那位血族女王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让马车离开彻底断绝我们的后路?你说的狂人知识到底有什么用?”
莉莉娅依旧在摇头。
——男爵无法理解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而这一次,莉莉娅也没有再等男爵回答。
她的手摸索着伸向了身后。
在原地停留了太久,不可见的幽灵女仆已经重新围了上来。
她们没有发动攻击,并不妨碍莉莉娅感知这些女仆的存在。
身前有什么东西在,如果说之前面对这一切内心还有着一丝慌乱,那现在逐渐镇定下来的莉莉娅面对女仆们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探究。
“是人,是看不见的人?还是别的什么?”
仅凭双手很难判断幽灵女仆们的身形。
莉莉娅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女仆们身上的衣物与皮肤之间的不同触感。
滑腻与布料间的差距,有着之前见到过的镇民在,莉莉娅觉得这些挡在自己面前的东西不会太过离谱。
只是作为能够目视幽灵女仆的存在,男爵依旧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声。
——他在犹豫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
“...知识,狂人,原来如此,能够直视他人无法看见的东西,的确不能再被称为正常人。”
然而,对莉莉娅来说,男爵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她没有猜错身前存在的事物。
莉莉娅重新抬起了头,“我想要看到眼前这些东西,需要先了解狂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方式?”
“...称作狂人并不对,他们是血疗的开创者,同时也有一部分是猎人。”
男爵的回应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不予否认,也就代表着认同了莉莉娅的猜测。
但顺着男爵的说法,莉莉娅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我没有办法获得这些知识,也就是说控制这个梦境的存在不想让我理解这些东西?”
“不,不,如果是按照游戏的流程来说的话...”
在莉莉娅的头顶晃了晃,男爵变得有些焦躁,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莉莉娅应该打开大厅右侧的宝箱将武器拿到手,然后一股脑冲到楼顶面见女王。
这才是正确的游戏流程,只不过话说到一半,男爵先一步意识到了不妥。
之前他也做过假设,这个梦境更有可能来自他自己又或是莉莉娅,毕竟连格曼这样的NPC都不存在。
但如果真是这样,在一个由自己的创造的无比清醒的梦境里,他有为难自己的必要吗?
还是说就像莉莉娅猜测的那样,这个世界不仅背离了游戏背离了原本的剧情,还不受他与莉莉娅的主导?
就在男爵陷入思维混乱的同时,耳边响起的一阵犹如银铃般的笑声回应了他。
显然对方没有了继续掩饰身份的打算,同一时间,神色变幻的还有被幽灵女仆包围的莉莉娅。
好在莉莉娅之前已经有过相应的经验,双腿屈起,这一次莉莉娅直接撞向了身前看不见的空气墙。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莉莉娅滚向了大厅右侧一早就被她锁定的宝箱。
【骑士之剑】
光看外形更像是一把短铳上套着一柄西洋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使用。
将剑拿到手的瞬间,莉莉娅便抬头将剑刃挥向了身后。
没有砍中东西的感觉,认知偏差带来的影响比莉莉娅想象的更大。
——本该是这样理解没错,但大厅周围的景象正在淡化。
等到莉莉娅感觉到脸上的灼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建筑正在粉碎为细小的灰烬,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莉莉娅下意识地眯缝起了眼睛。
最先消失的是城堡她目光所及的天花板,就像是被人揭去了一样,只是莉莉娅更愿意将其形容为被大风刮成了灰。
她也只在坟墓中见到过类似的场景,那些年代久远的尸体上的布料同样有着一碰既碎的特质,只是没有这么彻底。
抬起手来挥了挥,莉莉娅在这座被掀开的建筑外看到了一轮光是用饱满都无法形容的圆月。
之前在该隐赫斯特的门口,莉莉娅也见到过相同的景象。
只是那时候的月亮离她远没有这么近,同样也没有这样鲜红,就像在月亮的表面涂上了一层鲜血。
在这令人不安的色彩中,就连男爵也清醒了过来,“...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没有人比眼前这个存在更适合成为梦境的控制者。
“...原来是你,也理应是你!”
同样以鲜红作为本体的男爵在莉莉娅的头顶扭动了起来,而在他疯狂的嘶吼声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莉莉娅与男爵的面前缓缓升起。
就像是在回应着男爵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