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生来就是力量的信徒,为了追求力量他们可以坚持不懈的去锻炼,可学有所成后又会弃置一边去为讨好异性竭尽所能。
女孩子生来就是美貌的信徒,为了让自己变漂亮甘愿献上所有的休息时间,可在察觉到自己的极限后又会自暴自弃的放任自流。
生来就异于常人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满含各种奇思妙想的神秘记忆的哥哥会怎么做呢?天赋异禀的早早就触碰到力量天花板的妹妹又会做什么呢?
……
遵从脑海中那越渐模糊不清的记忆,主动找到理应会让自己得到力量的偏僻小村落的教会,历时六年终于摸到了一点得到力量的线索,可本应陪在身边让自己分享这份快乐的妹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贝蒂!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踏踏踏!
近来几年越来越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那个孤身一人撑起整个教会的神父,是那个照顾了自己六年的两鬓已然发白的老人。
“神父!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也不迟啊!”
“天天送你出门爬山锻炼身体,老头子我也想要在临死前出来看看风景,若是能明白让我们的小叶子这么醉心的理由就好了!”
“瞧你这话说的,以神父的身体状况来说在活上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啊!”
“呵呵呵,呵呵呵……”
虽然没有年轻人那般精神,但神父除了头发之外并没有什么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可今天的他却有点不同,就好像……
“神父,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听到我这么说,神父扭了扭腰表示自己的身体很健康,可眉宇间却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氤氲之气。
“你看,我的身体这不是很健康吗?在不收起那一脸怀疑的小表情,老头子我可要生气了哦!”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真是不领情,看来有必要把刚才抓到的那个小兔子放生了,权当是给神父积德了。”
“别啊!野生的兔子可是好东西,这可不是家养的那些失去野性的肉块所能比拟的,快!快拿过来让老头子我看看!”
看着一脸贪欲的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神职人员的神父,忐忑不安的内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可在察觉到兔子差点从神父的手中挣脱后不安再次占据心头,甚至让我产生了一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下来的负面感情。
“让我看看这个兔子有几分斤两,好家伙!不轻啊!”
深知这个兔子是因为饥饿才铤而走险的来抢我的午饭才被抓到的关系,让我确信了神父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他一直在否认的关系只能顺着他的心找机会在去调查了。
人生百年,六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像饥荒这种理所当然的天灾人祸就已经足够筛选掉很多人的生命了,孤身一人维持一个教会的神父又有什么资格能轻松过活呢!
近邻的信民若是生活富裕,只要随便拿出来些许用来治疗伤痛疾病的圣水就能维持日常生活,可偏僻的小村庄并没有能从天灾人祸中得意脱身的力量,用来治病疗伤的圣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无论身体在怎么健康,只要填不饱肚子就会被饥饿轻而易举的夺走生命。
久违的吃到肉确实让人高兴,可神父却在吃下第一口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果然还是撑不住了吗?”
“神父……你还好吗?”
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句话,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呢?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说不出这么违心的话,我并没有那种足以呼风唤雨的力量,更没有从周边城镇调动粮草救济这里的权利,曾经用来指导信民更有效率的劳作的知识经验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被遗忘,也许我仅有的只有满腔的热血了吧!明明这是比什么都无力的东西,真是讽刺啊!换做是妹妹的话,肯定……
虽然想要找医生来帮神父看病,可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圣水来治疗身体疾病的神父又怎么可能是平常医生能治愈的呢!那……只是单纯的营养不良与衰老带来的问题,这是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叶子啊!我知道你偷偷的把自己的那份食物藏起来分给信民,可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若是我离开了,又有谁来照顾卧病在床的你呢?”
是啊!神父不在了,孤身一人的我又有几分余裕来帮助别人,不对!我根本不会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小村庄停留——因为妹妹并不在这里。
“自你带着金银财宝来这里后,如论是教会还是信民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可你也要明白人心隔肚皮,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你……噗呜!”
虽然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有无尽的空虚,自己能做的只有帮他把嘴角的血渍给擦干净,如果能昧着良心应承几句的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妥协,也罢!天命如此,我等凡人是无力反抗什么的。”
天命吗?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什么天命的话,那也不可能会束缚到我的身上,毕竟……我可是贝蒂的哥哥,怎么可能是会被天命绊住脚步的无能之辈。
“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缺少的只是单纯的觉悟与勇气啊!”
不知不觉中心结已释,念头通达的当下神父的生死也在刹那间变得无所谓,明明是照顾了自己六年的亲人,明明是在临终之际都担心着自己的家人。
“我!可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垃圾呢!”
“哈哈哈,冷血无情算什么,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又何尝不是如此!对我等神职人员来说,那份视苍生如蝼蚁的态度才是真正的神意。”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神父所言却并非如此,不如说那是恶魔耳语一般的魔咒,是让人心甘情愿的永堕轮回的谎言。
相信谎言是不是正确的?
接受谎言的馈赠是不是错的?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放下你心中的矜持去接受那份神灵的馈赠吧!”
越说越激动的神父用那被鲜血侵染的双手抓住我肩膀,魔咒一般的话语行云流水一般钻进耳朵回荡在脑海深处。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霹雳……轰隆隆!
久旱甘霖的雷鸣声回荡在高空,直入鼻尖的潮湿感呼唤着嵩天之上的雨水。
“贝蒂……呵呵呵,我到底在犹豫什么,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没想到老头子我竟然能在人生的最后迎来末法时代的大神官诞生的瞬间,被逐出圣地的悔恨又算的了什么,解读了神谕就是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我要让你们在人间的代言人成为恶魔,引导破坏神降临这个尽是蠢货的世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回荡着神父的意志与决心,可内心深处却没有生起一丝一毫的涟漪波动。善与恶在人类的眼中确实非常重要,可这对那高高在上的神灵来说确实可有可无的概念。
冷静的让人内心爽快的心境下,亲眼目睹神父畅快无比的大笑着吐血身亡。
“有什么事情是说出来后无法解决的,把心事藏在心中的压抑注定会让你少活那么几年,不过能这么心满意足的走向死亡也是当之无愧的幸福了,愿你来世能得偿所愿,一路走好!”
收拾东西帮神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抱着那具孱弱却又异常沉重的尸体来到日常早课的山头上。
“你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钟情这个地方,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不过这么不清不楚的回答一定无法让你满意吧。”
小心翼翼的把神父的尸体放在树下,摆正身体让他依靠在树干上。
“六年前我为了追求力量把妹妹舍弃,可直至今日我都没有生出后悔这种感情,如此冰冷无情的态度与那视我们如试验品的父母又有什么不同,可笑我还在不停的否认他们的生存方式。”
登高望远的目标不是寻找妹妹的身影,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日复一日的爬山是为了让贫弱的身体适应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单纯的就是在锻炼体力。
“我没有担心什么,更没有为自己的判断反思,只是单纯喜欢高处罢了,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很好笑吧!”
自古以来烟与笨蛋就喜欢高处,也许我就是这种存在吧。
呼呼呼……轰隆隆!
湿热的狂风裹挟着耀眼的雷光划过山头,久旱甘霖的雨水终于姗姗来迟。
哗啦啦……哗啦啦……
连绵不绝的雨水从天而降,站在神父身边避雨的同时紧闭双眼为那些受饥荒之苦的信民祈祷着,可天不遂人愿雨水的降临并没有缓解因饥饿而死的信民的数量。
坐在大树下的坟头前向已然入土为安的神父抱怨着自己的无能,期盼着拥有力量的强者来解救那些牺牲了老一辈存活下来的年轻孩童,可最终还是没有人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庄。
“靠人不如靠己,她人的力量终究是她人的,乞求那些不靠谱的奇迹是不会得到结果的,也许这就是神父在临终时想要传达给我的事情吧!”
告别神父的墓碑下山来到了无人烟的小村庄,把一众瘦弱的皮包骨的孩童聚集在一起。
“大哥!我们……都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长期吃不饱饭的营养不良让一众孩童表现得宛若行将朽木的老年人一般,所幸在圣水强制保持健康状态的吊命效果下并没有减员。
“虽然你们还年幼,不过特殊情况是需要特殊对待的,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把葡萄酒当水喝,补充点糖分的同时还能改善下伙食,不错吧!”
听到我这么说,那枯槁的贫弱面孔一个接一个的红润了起来,如果欢声能在有力一点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要在勉强他们了。
粮食都不够吃的饥荒年代怎么可能有什么葡萄酒,不过人类在真正身处生死危机的时候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哪怕品出了葡萄酒的咸腥味。
“实不相瞒,这是我收拾神父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的酿造途中的葡萄酒,味道方面就不要讲究了,等田里的粮食成熟了……”
为了充饥田里哪还有什么粮食,四目望去尽是土黄色的原野,哪怕草根都被采的一干二净。虽然前段时间的雨水唤醒了不少绿色,可那些微的嫩芽也被忍不住饥饿的人挖走充饥了。
“大家还记得面包的味道吗?还记得烤羊腿的味道吗?还记得牛奶的滑嫩吗?”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美味!好吃!好喝!”
葡萄酒的功效很不错,可死神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镰刀,年长的孩童越来越少年幼的孩子也出现了喝不下葡萄酒的情况。
“神父!谎言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人类的血肉之躯是无法用谎言填饱的,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没人会给我回答,我也没有自信敢向那个为了庆祝我的认知转变而欢呼致死的神父坦白这段时间内所作的事情,幸好他已经入土。
扬起左手卷起袖子,右手拿着藏在墓碑后面的匕首划过密密麻麻满是划伤痕迹的手臂。
“如果我的身体在强壮一点的话,一定能流出更多的血,一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一定……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与其让他们饱受饥饿之苦,不如……”
铛啷!
血淋淋的匕首掉落在地,盛满葡萄酒的水桶沐浴着晨光释放着妖艳的光彩。
“父母所赐的这幅身体,也许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
用自我催眠的手段尘封自己的无能与悔恨,乘着朝阳的光芒恢复体力的同时收拾好现场,并在向神父做了个告解后下山回到教会。
少了神父忙前忙后的照料,神圣庄严的教会被灰尘夺走了干净与活力。
踏踏踏!
提着葡萄酒的原浆走进本应拒绝任何人靠近的禁地,对目之所及的灰尘与蜘蛛网视之不见的笔直向前走去。
“外面的普通圣水已经效力不足了,我需要更加纯净的圣水,如果能触及到根源的话……”
喷泉一般的精美设施映入眼帘,明显比循环在外面的圣水要更加的清澈纯净。
接满水桶制作出血淋淋的葡萄酒,带着满足与期待的笑容离开禁地。
“大哥……小六子……不在了。”
“是嘛!明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好喝的葡萄酒,真是可惜了。”
越渐稀少的孩童集中到教会中与我一同生活,明明只是一个偏僻小村庄的小教会,明明只能供六七个孩子住。
噩耗并没有在孩子们的心中留下一点波澜,生死离别早已成为日常,些微的感情波动都生怕浪费掉那萤火一般珍贵的体力。
“大家干了这杯葡萄酒,为小六子送行吧!”
不言不语的端起酒杯,双眼紧闭仰头把晶莹剔透的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大哥!我觉得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可以出去看看田里面的粮食吗?”
“难道是喝醉了吗?要小心不要摔倒了哦!”
目送除我之外最为年长的二狗子离开教会,大家伙不约而同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闭方面,盖上被子强迫自己进入闭上眼睛也再也无法睡着的熟睡状态。
有气无力的依靠在教会的大门口,期待着有人来带走这几个承载着希望与期盼的孩子离开这个地狱,可迎来的却是汗水淋漓的打猎归来的二狗子。
“大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是肉!”
没错,是肉,单纯就是肉。
“触犯禁忌可是要下地狱的,你真要这么做吗?”
“身处地狱又怎么会害怕地狱,大哥!来世再见,永别了!”
啪嗒!
看着瘫倒在面前的肉,握紧手中的臂膀,肉眼可见的漆黑能量从体内逸散出来。
“明明是这种时候,为什么是这种时候……”
早已忘记什么是肉味的美味佳肴让孩子们热泪盈眶的吃了顿饱饭,也没有人关心那个去而未归的哥哥去哪里了。
酒肉穿肠过,圣水的效力好似不复存在了一般没有了一如既往的那种安心感。
托着日渐衰弱的身体来到禁地,寻找着漆黑中仅存的那点清亮,可在触碰到葡萄酒的瞬间却成了黑色。
“没有葡萄酒,孩子们要怎么活下去啊!”
砰!咚!
污秽不堪的水桶砸中漆黑的喷泉,暴起一片氤氲黑雾的同时自虚空中释放出一片柔和无比的耀眼白光,不过最终还是不及黑暗之力的强势被亵渎侵蚀由内而外的染上了漆黑。
叮铃!噗通!
清脆悦耳的脆响被落水声吞噬,污秽不堪的黑水中闪过一道柔弱无比的白光。
“神灵不会垂怜饥不择食的孩子,那我就以恶魔之身来渡他们找到幸福之路吧!”
嗖!
漆黑的好似连光都吞噬殆尽的黑暗划过虚空,菱角分明的精美小巧的十字架如有生命一般漂浮在我的面前。
“上为神,下为魔,给我倒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十字架上下颠倒,就好像直插地面的长剑被人举起来反抗众神的冷酷无情一般。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逆十字架·黑键!”
伸手轻抓,漆黑的力量自四面八方凝聚而来。
“以吾之躯承载汝之心魂,让我们一起来逆转黑白吧!”
咔……喀嚓!
虚空碎裂,漆黑的好似连光芒都吞噬殆尽的黑暗之力怒龙一般飞窜而出,贫弱的连血肉都仅存不多的躯体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被填满,满溢而出的黑暗在狭小的禁地密室中横冲直撞。
“决定一个人器量的到底是什么,天赋?觉悟?还是灵魂的强弱?”
没有人来回答我的问题,横冲直撞的黑暗之力若是扩散到教会里面,那些孩子……
“真是肤浅!黑暗当然是用执念来衡量的,没想到艾尔竟是这般白痴的笨蛋,哼!”
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娇喝自虚空中传来,被黑暗拱卫在中心的纯白穿过黑龙撞碎的虚空出现在密室中。
漆黑的连衣裙、光滑丝顺的黑色丝袜,绑着蓝色丝带的银白色双马尾宛若女王的皮鞭一般划过虚空。
“好痛!你是……”
“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莉塞洛特·贝蒂·多明尼卡就是我,欧尼酱又是谁呢?”
“欧尼酱当然永远都是你的欧尼酱,欢迎回来,贝蒂!”
“谁稀罕,只是路过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话虽如此,在贝蒂出现后横冲直撞的黑暗之力切切实实的安静了下来,甚至扭曲凝聚显现出了若有若无的黑暗骑士的幻影大军影像。
“笨蛋欧尼酱竟然舍弃光明自堕黑暗……欧尼酱真是个笨蛋!大笨蛋!超级大笨蛋!”
虽然左一句笨蛋右一句笨蛋,可冷若冰霜的俏脸却被红润的好似烧起来的笑脸打败,漆黑的连衣裙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化被纯白所替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