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三十分钟后继续审理,请相关人员离场。”
随着主法官敲锤,人们开始退场,毕竟两个小时的诉讼下来没几个人憋的住尿意的。
同时这种休庭可以给予双方充分的调整思路时间,不让任何一边因为情绪过度激动钻了牛角尖。
旁听席位上,人们离去的动作很迅速,因为休庭的三十分钟里是不允许有人停留在法庭里的。
“先出去吧,既然这样。”
华云首先开口,毕竟马兰领主很大可能性是不懂这其中的规矩,总不能让老丈人尴尬了。
“这样下去真会输的,你确定小姑娘能赢?”
马兰也不含糊,质疑声强烈异常,不是通过思维涟漪,而是直接开口。
“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学校作假的动作太大是不可能蛮瞒过去的。”
“作假么?”
马兰有些不懂,那些画面看起来非常真实,就连自己见过瑞亚也觉得画面里那个调皮小孩很像,哪里有什么纰漏了?
走出法院,一支整装待发的光能特战队正守卫着法院。
“向领主领主夫人与马兰家主敬礼!”
特战队员们用真挚热切的目光聚集向华云,这位柯林之主。
为人们开启了一片天堂之地的伟大英雄就在面前,没有哪个年轻人能把持的住这份激动。
而且很显然的是,光能特战队这种最先端战斗力是不可能仅仅用来守卫法院的,他们的唯一保护目标就是华云一行人。
“米娅?这么快就归队了?”
华云很快就认出来其中一位,原第三营地魔法师少女米娅。
现在加入了特战队成为了一名光能使用者,在之前的魔法师动乱里受伤,还是华云亲手救了出来。
“是,一切为了柯林!”
米娅面色有些红晕,可长年军旅生涯的她早不是几年前那个青涩少女了,更多了一份成熟与坚毅。
“辛苦各位了,辛苦。”
华云给予肯定,在他面前的这支小队可以说正是柯林新时代的未来。
是迈出第一步的尝试,他们的信念,精神与专业能力都是最优之选,不得不为之敬佩与尊重。
“去逛逛这边的商业街?”
华云给出提议,毕竟半个小时就这样站着也不太好。
“正好,看下现在的柯林新面貌。”
马兰似乎很感兴趣,哪怕外头还下着薄雪。
至于莎莉丝,作为华云的妻子,似乎只要是他的意见,总是那么理所当然的顺从。
……
……
而此刻在法庭内部,一群次级陪审法官们开始互相交换意见。
迈克尔作为主法官却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让话题肆意发展。
“学校方面的证据很充实,原告方又没有得力反驳,是不是这件案子可以进入定性环节了?”
“我觉得也是,毕竟原告是那什么,外来户籍。文化水平有限自己亲人在学校出事故了,第一时间觉得是学校过错也很正常,人之常情嘛。但是现在也都知道实情了,这和学校管理有什么关系?”
“第一天审理就得出结果,大众会不会有意见?这样不好吧…我建议是再看后续,原告如有补充证据或者合理质疑是可以采纳的。”
“我还是觉得……”
迈克尔眉头微皱,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
发现那些引导节奏朝着被告方获胜的法官们大多是贵族出生,而且都若有若无是亲近威丝曼家族一脉。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领主大人真的要庇护…?
迈克尔内心在剧烈动摇,如果真是领主大人的暗示自己该怎么办?
在这种自我犹豫下,他本能看向自己抽屉,在最下一层中有一封信件。
开庭一天前来自于学校某人之手,其中还附带一张光盘。
迈克尔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虽然很少接触电子产品却有个大致了解。
起码对迈克尔而言,借用一台可以播放光盘内容的机器是没有问题的,而他已经看完了其内容。
可以说震撼人心,特别是在不久前学校方面真的如上所说那样提交了一份“证据”,迈克尔几乎能确定这张光盘内容的真实性。
阴谋的气息让他难以抉择,到底是谁希望查理兹下台?如果身为校长的查理兹倒塌后,获益者又是…?
这些迈克尔思考一次又一次的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校长没了,自然副校长上去。
而如今学校的副校长是一位出生平民家庭的人物,同样毕业于高塔学院。
用优越的成绩挤进柯林教育领域从此有了一席之地,之后更是在数年间节节高升。最后停在了副校长的职位。
如果这位副校长再想进一步,在未来十年没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位威丝曼血脉的顶头上司存在,出身平民的他只能想“其他”办法。
这是此时,迈克尔内心所构想的一种可能性,有人希望用自己的手扫清障碍。
那自己该怎么办,真的照做么?如果真因此把一位威丝曼家族的血亲关进监狱,那他这个主法官还可能全身而退?
看着眼前这些各自心怀鬼胎的陪审法官们,迈克尔更是心累。
“为什么大家这就开始给案件定性了,不是还没审出结果么?这样草率是不是对原告被告都不负责了点?”
年轻的声音出现,来自于一位刚进入陪审法官行列不久还处于学习阶段的青年高材生。
“一审后,如果双方还有疑虑还会二审。原告方还没进行反驳发言,也许还有后续证据会提交。为什么所有人就开始单方面给事件定结果出来了?柯林律法第一条第一列不就是严格尊重法律与原告被告两者的一切表达权力么,难道大家都认为原告已经可以在此刻被我们代表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这位年轻法官,没有任何一人显露出所谓敌意的意思,可那种若有若无的怪异视线比纯粹的敌意更让人浑身不适。
显然,这种压迫感刚走出学院环境不久的年轻人是难以承受的。
可他依旧憋红了脸,再次开口。
“我们只是律法的见证者,我们没有资格代表律法,更没有资格肆意发表站在哪一边的立场!”
这句话,也是学法在教室里,导师们教会他们的第一条知识。
“我们是见证者,是的,我们没有发表立场的资格,就是这样,这样就好了。”
迈克尔内心深处一遍遍重复着,他已然有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