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拉姆村,爱丽丝找到了刚从面包店离开的马里奥。
在萨莉的要求下,约瑟夫给马里奥提供了面包和水,马里奥先生的精神状态好转了许多,但看上去还是有些疲倦。
“状况如何?马里奥先生。”
“感谢天父,感谢修女。好久都没吃得这么饱了,真没想到,血族的王城里还有这样的人类村落。”
马里奥笑了笑,拉姆村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意外,毕竟人类世界的传言里,血族对待人类的手段十分残暴。
“您确定要定居在这里?天父在上,有些风险我必须要提前告知您。血族面对不经管控的人类,处罚方式并不见得比人类贵族要好。”
丝卡蕾特对血奴的宽容是建立在血奴听话的前提上,倘若有血奴冒犯血族,爱丽丝毫不怀疑丝卡蕾特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捍卫血族的尊严。
“我相信这里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处,我的妻子逝去前抓住我的手,要我活下去。我为妻子和儿子报了仇,仍然能侥幸逃到该隐城,我想我的妻子一定是在保佑我。”
马里奥心意已定,爱丽丝也只能默默的叹息。
“……如果您打算长期定居,我希望您能重操旧业。”
“重操旧业?”
“我刚才听说您原本是屠户。”
“啊……对,我从小就干这个。这里没有屠户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向马里奥娓娓道来。
“约瑟夫先生是面包师,卢克先生是裁缝,雷诺先生是木匠,然后,带您来这里的萨莉小姐暂任村长,她也是为数不多识字且文化程度较高的人,所以兼职文书。”
拉姆村大部分村民都以务农为生,如今开垦田地没有得到丝卡蕾特的允许,再者说普鲁托魔域的天气明显不适合所有农作物,因此爱丽丝一直没有向丝卡蕾特提议。
“咦……这么说,我认识的那些人能在这里找到新的工作?”
马里奥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认识一个大胡子,他以前是开酒馆的,后来受到竞争对手的不正当挤压而破产,弄不到东山再起的第一桶金,还欠了一屁股债。还有跛子,他本来是个皮匠,结果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偷猎者把偷猎来的皮卖给了他,害得他被贵族打断了腿,现在只能乞讨为生,可惜了跛子的好手艺……”
“唔、神的仆人必须端庄自持,不说油滑诡诈之话,不酗酒,不贪不义之财。我虽然不能过度酗酒,但不会否认酒馆对物质生活的填充。”
“太好了,过几天我就动身,去把他们带来。”
生活在普鲁托边境,需要救济的人有很多,爱丽丝无法断言,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和把他们带到血族的领地,接受血族的统治,究竟哪个才是天父的意志。
根据教会的说法,魔族是魔鬼的具现,是人类之敌。爱丽丝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或许未必在遵循教会的旨意,她是在给血族添丁。但对于萨莉、雷诺,还有马里奥,以及没有来到拉姆村的马里奥的朋友们来说,其实亦是救济。
“我会拜托雷诺先生和其他闲散的村民,尽快为马里奥先生置办好适合的房间。请跟我来,先暂时住在教堂的空房间里吧。”
爱丽丝带着马里奥回到了教堂,由于教堂面积不大,空房间不是很多,但给马里奥先生准备一个空房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疲倦的马里奥几乎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爱丽丝在马里奥床前做完简单的祈祷后,轻声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一转头,笑眯眯的魅魔女王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爱丽丝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护住房门。
“禁止事项。马里奥先生现在非常疲劳,不能吸食他的精气。”
“妾身的视线里只有修女小姐哦~”
莉莉丝矢口否认,老实说马里奥因为是屠户的缘故,身体还算壮实,莉莉丝不是不能接受,但若是和可爱的爱丽丝相比,那就是连爱丽丝的指甲盖都不能相提并论的程度了。
“找我……?正好,我也要找你呢,你带来的魅魔,似乎让村民们过的很困扰。”
“哎?修女小姐不该感谢妾身?妾身可是发现了……大家,都积攒了很多……”
“积、积攒?”
“纯洁的修女小姐不知道?男人的欲望是会持续累计的哦?还是说……修女小姐打算献身,去救济一下积攒得难受的村民?”
“谁——”
爱丽丝马上回想起不能吵醒马里奥先生,满怀怒火的压低了音量。
“谁要去做这种事啊!”
“哎~~~修女小姐看到信众们憋得难受,不应该去救济一下么?”
“怎么可能会憋得难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可恶的莉莉丝,我又不是没当过男人,真要是憋得难受我早就死掉了,难道非要明说我变成女孩子前一直都是处男这屑魅魔才乐意嘛!
看到爱丽丝绝不退让的模样,莉莉丝也暂时不继续戏弄爱丽丝了。
“好啦,妾身正准备让妾身的部下离开,这样妾身就可以尽情独享。”
“独享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还有,你不是女王来着?不回你的领地?”
“女王不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莉莉丝稀奇古怪的逻辑把爱丽丝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问题,莉莉丝魔法位阶是九阶,整个大巴比伦都找不到打得过莉莉丝的魅魔,她还真是想干嘛就干嘛。
“那些事情不重要,妾身特意来为修女小姐排忧解难~”
“……”
爱丽丝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修女小姐很担忧对吧?血奴能在血族的领地生存,依靠的完全是锉刀怪……不,血族真祖的统治理念,但是一旦锉刀怪倒台,新的血族真祖的理念又不可能保证。最好的办法是修女小姐亲自成为血族真祖……”
“我才不要继承真祖。”
“嗯哼,这样真的好吗?”
莉莉丝意味深长的反问。
“血族通过初拥来获得继承人,要是修女小姐拒绝,锉刀怪自然会另寻其他继承者——也就是说,有新的牺牲者,怀有慈爱之心的修女小姐,愿意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这……”
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修女小姐又不愿意继承血族真祖,那么只能寄希望于修女小姐的孩子了。”
“结果不是一样?我不会初拥任何人。”
莉莉丝贴近爱丽丝的耳畔,唇瓣中吐露出的湿热空气,宛如恶魔的低语。
“但修女小姐不同,你有选择胎生的权利。这样无论是你还是锉刀怪,都不用选择初拥——这样,就没有牺牲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