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日常大运动量训练和时不时打野进补的关系,现在刘昕的身高已经能与很多成年女性齐平,而且因为身形纤细,视觉上更为修长。按她自己的推断,现在身体应该快十二岁。如果还在‘前世’,差不多要小学毕业了。
而清风或许大概可能同龄。
简而言之,离中二阶段很近,是熊孩子特别犟特别能作死的年纪,反正刘昕发现自己根本劝不住他,但是又不能不管,最后只好舍命陪小屁孩。
到了目的地,刘昕发现,如果清风不提,她压根不会认为这是个荒废的村子。反正目力所及,无非就是些寻常的树木和花花草草,跟之前路上的山景没什么不同。等到清风扒下一些藤曼时,她才发现那绿油油的矮坡原来是堵石砌的墙。
“所以那些也是?”刘昕举一反三。
“差不多。”清风头也不回,自顾自继续扒拉着藤曼。
“你在找什么?”刘昕好奇地问道。
“这个。”清风不知道从那抓出一条长长的骨头,差点把别人吓一大跳。
“你干什么?”刘昕大叫道。
“哈哈哈。”清风抓着疑是大腿骨的东西哈哈大笑。
“幼稚。”刘昕缓过神,翻着白眼说道。“我跟你说,我以前有些小伙伴跟你一样特别喜欢捡死人骨头去吓唬女孩子。”
“那你是女孩子吗?”清风咧着嘴说道。“这么胆小。”
“这不是重点!”刘昕不满地以身高优势拍了他一记脑门。“后来有天夜里他就失踪了,再被发现就是在一个长毛干尸的坟墓里!你这是在玩火!”
“哦。”清风想了想,说道。“这个故事吓唬他不错。”
“还当我讲鬼故事呢。”刘昕叉着手说道。“上次我们不是都遇上猫妖了吗?”
“没事,师父说我命长着呢。”清风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不管了。”刘昕气呼呼地甩着袖子走了。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的鬼的,没想到那鬼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傍晚几个人安顿下来,青年对于刘昕口中干尸的故事也没太当回事,以致她有些恼怒。
“难怪你们都不信有妖怪?”她嘟着嘴,问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青年笑道。“我倒是想见见明月提到的那些女妖精呢”
“活着不好吗?”刘昕用看智帐的眼神回应,然后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清风。“那你呢?”
“还好吧。”清风说道。“我以前还在墓地过过夜呢。”
“?”刘昕蹙眉道。“上次那猫妖你总见过吧?”
清风挠挠头,说道:“可那只是只猫而已啊。”
“所以你其实不信?”刘昕瞪着眼睛问道。
“应该……”清风被瞪了一眼,微微一愣,挠挠头,改口道。“有吧。”
“看吧,他信了。”刘昕点点头,对青年说道。“我近三年就见过好多次妖怪。”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你不正常,普通人哪里有机会天天撞鬼。”身边出了叛徒,清风突然反倒一枪。“一定是明月你阴气太重,容易撞邪。”
刘昕措手不及,她差点被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青年干脆笑了起来。
入夜众人都睡下了,清风甚至已经打起呼来,只有刘昕睡得不踏实,她疑神疑鬼,仿佛周围的黑暗中潜伏着数不尽的怪物。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竟然一直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不对啊。
刘昕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我才是奇怪的那个人?
别是什么不得了的光环吧。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结果下半夜她又被尿意折腾得清醒过来。刘昕坐起来,给变得有些黯淡的营火添加了几把柴,然后看着山林中奇形怪状的阴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水。
你听,还有各种白天听不见的声音。
见鬼了,今天忙着跟几个不信邪的家伙抬杠,都忘记了必要的放水功课。她苦恼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四人,心中满是懊恼。
在被妖魔鬼怪吓死,和被尿憋死两个选择之间,刘昕举棋不定。不过随着身体上的不适越来越强烈,选择困难症者的天平终归发生了偏斜,她看着毫无醒转迹象的众人,一咬牙,做出了确定。
现在这个位置还不错,离光源不算太远,同伴的身影可以提供一定的安全感,只是没等刘昕为放松的感觉舒口气时,背后隐隐传来一股子凉意。
然后是脖颈。
她察觉到了。也正是这份察觉,整个头皮都在微微发麻,以致身体都出现了僵硬。偏偏这个时候,脑袋里竟然冒出一个不着调的念头。
童女尿的效果是不是跟童子尿一样?她在书房可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
僵硬感持续了好一会,不过身后的怪异并没有更进一步。刘昕断断续续,终于抢回来身体的控制权,她往前挪了几步,然后慌慌张张提起绔来,也不回头,机械感十足地走回了营火堆。
没办法,她腿麻了。
到了这个时候,其他人仍旧在睡,清风的睡相实在不怎么样,还挂着口水。刘昕压抑住嫌弃,连忙踢了几脚,但心中却又有些担心,生怕像猫妖那晚一样醒不过来。
别问猫妖那一晚为什么她会那么勇敢。那时是刚做了几个斩妖除魔的美梦,还没来得及分清梦境和现实就遇上只看起来很弱的妖怪……
简单来说,就是单纯莽上去,然后稀里糊涂就赢了。
“嗯?”脸上多了两个小小掌印的清风迷迷糊糊坐了起来,他嘟嘟囔囔说着些梦话,然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去。
“诶诶?”刘昕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之间就那么楞楞地看着人朝黑暗中模糊的白影走去。“等一下。”
清风毫无反应,仍然走了几步,然后哆嗦一阵,窸窸窣窣解起袴子来,很快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那声势可比某人强多了。
怎么……刘昕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不过事后她的神情从哭笑不得变成了惊讶——因为那团白影似乎在畏惧什么,径直往后退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她瞪着眼睛,像是什么不认识清风了一样。
第二天,刘昕是被人拍醒的,她的屁股重重挨了一掌,以致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谁打我?”她捂着屁股嚷嚷道。
“我。”清风叉着手数落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啊?”刘昕闻言看了看天,发现早已大亮,顿时气势就弱了几分,讪讪笑了笑。“原来都这么晚了?”
“原来胆子最小的是你。”清风则不满地说道。“你看看那家伙,昨晚就睡得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