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也不废话,站在那里就是一阵稀里哗啦,声势畅快响亮,听得刘昕暗自羡慕不已。
男孩子就是方便。
末了,清风抖了一抖,然后把手往衣服上一抹,算是完事。
刘昕见状眼角抽了抽,不过当她看见那团白影往外退散时,心头便有了确定的答案——童子尿果然有驱邪的功效。
所以以后要不要收集一罐,以备不时之需?
胡思乱想间,清风说着分开后的遭遇,平铺直述的叙事结构导致故事缺乏张力,刘昕听了一会,无聊得想打哈欠。
反正就是慌不择路,被人收留,稀里糊涂过了几天,然后在今夜看见了刘昕。
两人说着话,都为死了人而难过。不过活着的人总要过日子,清风收集了些易燃物,用火折子一点便着了。有了火,黑夜便不再那么可怕,刘昕壮着胆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随后默默松了口气。
夜更深了,清风精神仍旧有些亢奋,他好奇地询问刘昕刺杀的细节,当听见那个戴大珠子的家伙只是瞎了只眼睛,气得直拍大腿。
“竟然没死?”
“就是说啊。”刘昕也是叹了口气。那家伙现在都是躲在房间里,她可没那么多机会狙击他。机会怕是不再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夜风带来了些虚无缥缈的声音。两人微微一愣,随后面面相觑。
“明月,你耳朵灵,听见什么没有?”清风问道。
“好像……”刘昕有些迟疑。“是有女人在哭。”
清风闻言顿时跳了起来,咋咋呼呼说要去看看。刘昕连忙拉住他,提醒道:“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落单的女人在哭?”
“说不定她是遇见强盗了。”清风说道。
好吧,也是有那么点点可能的。刘昕见他神情,似乎多说无益。
寻着声音两人很快就找对了地点,穿过两处灌木,刘昕不觉心底一个激灵。只见远处有个白影子,看轮廓依稀像是个大姑娘,正背对着她们哭泣呢,那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看起来格外可怜。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刘昕惊疑不定,她摸出弓矢搭上手,侧步小心移动着观察着,结果却因为清风的鲁莽弄得像个紧张过度的傻瓜。
“大姐姐,你怎么了?”他往前跑着,说着。
那个大姑娘还在抽泣。
到此刘昕也不是很确认自己的判断,她犹豫的同时,清风已经来到打姑娘的背后,还很自然地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大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清风又问道。
大姑娘终于停止了抽出,她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昕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回过脸来的是张各种知名的存在。手心湿漉漉的感觉让人有些握不住弓把,她暗暗咒骂,同时没有放松任何警惕。
那头终于回过来了,远观似乎没有问题,在清风的简易火把下,端是有些楚楚可怜。
失散,孤苦伶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听在刘昕耳朵里,仿佛是简单堆砌的人设。不过,仅仅是怀疑的话还不好做出决定,最终刘昕选择了观望。
带着人回到营火处,更明亮的光芒下,刘昕发现随便捡来的大姑娘虽然比自己快矮了一个头,但有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和一个无法忽略的胸脯,如果以另一个世界的形容词来说明,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又纯又欲。只是,即使‘沦落失陷’,那份精致的妆容却是丝毫不乱。
刘昕眯起了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了几句,对方的回答几乎完美,找不到任何纰漏的地方。
夜很深了,清风是第一个睡着的。他不但谁得快,而且睡得沉。第二个是刘昕,不过她是装的,而且演技逼真得很。最后才是时不时因想起某些事情而抽泣的女子。升腾的营火中,三个人各占一方天地,蜷缩着呼呼大睡。
刘昕差点真的睡了过去,她使劲拧了一把自己大腿,眯着看了一眼对面的大姐姐,勉强撑了过去。这一等,还真让她等着了一些异常。
大姐姐醒了,她坐了起来,往刘昕那边轻轻唤了两声,然后又站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刘昕一边继续装睡,另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随后听那大姑娘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又看见她往清风那边走去,也不知道打算要干什么。
因为出了视界的关系,刘昕不得不假装翻身而移动几下,换成更为合适的角度。这回看是看见了,场面却是匪夷所思。
“你扒清风的裤子做什么?”刘昕生怕某人纯阳之体不保,忍不住喊道。
“啊?”那女子明显被刘昕的打断吓了一跳,她把头抬了起来,精致打扮的俏脸上满是讶异。“你还没睡啊?”
“我问你在干什么?”刘昕摸着短剑,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女子的眼珠子转了转,全然不同之前的清纯,接着笑了起来。“小妹妹,别这么紧张,姐姐只是打算给他疗伤。”
“小妹妹?”刘昕眯着眼,不过她倒不是特别惊讶。如今一些眼尖的很容易发现她的真实性别,大概只有清风这样的笨蛋才会一直错下去。“当我三岁小孩是吧,你刚才明明是想做不要脸的事情。”
“不要脸?”女子错愕道,随即哈哈大笑。“小妹妹,你知道什么时候不要脸的事情?”
“啊呸呸。”刘昕懒得一问一答玩回合制,她直接抽出早就拿在手中的短剑,喝道:“老太婆,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说吧,你是什么来头?”
“老太婆?”女子一听,面目顿时变得狰狞起来。“该死的小丫头,没大没小!”
“要打架吗?”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刘昕其实有点怂,只是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逞强道。“你个采羊补阴的死老太婆!”
“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女子哇哇大叫道。“你们家葛老头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葛……?”刘昕闻言大惊,心说难道是葛道长认识的人?如果是,那么今晚的事情不就成了让人无地自容的黑历史。“你认识葛道长?”
“没错。”女子咧嘴笑道。“臭道士可欠了我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