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三人组被赶走了,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那种。
而刘昕也不像清风以为的那样尽享齐人之福,这澡洗得一言难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背诵了多少次核心价值观才盖住少女们的私房话。只是可惜,顾氏姐妹显然还打算探讨一下某 人的发育现状,这回可不好躲。
“这小脸红得真是可爱极了~”左边那位胸口有颗痣,她的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
“我以前一直想要个师妹。”右边那位笑得可开心。“但没从想过会是这么可爱的。”
啊喂,我又不是你们的洋娃娃。刘昕默默抗议着,努力非暴力不合作。
“我们的小月月现在几岁了?”左边那位又问道。
“十二了吧。”刘昕回答得犹犹豫豫,没办法,对于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她也不知道。
“真快,再过两三年就成年了。”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刘昕现在特别担心自己哪天早上起来发现席子不对劲,她闻言又把鼻子以下没到水下,发出呼噜噜的怪响。
一番嬉闹,和谐起见跳过不表,看着穿上衣服的两姐妹,刘昕终于舒了口气,眼睛也又地方落脚,她想了想,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询问葛道长一行人这段时间外出的情况。
“我还以为会明年才回来。”刘昕说道,她想起道长出发前的态度。
顾氏姐妹相视一笑,然后左边那位说道:“路上出了点变故。”
“什么?”刘昕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打仗,江面封锁,我们过不去。”她们抱怨道。“那边的太守对我们也提防得很。”
刘昕继续与顾氏姐妹聊天了解些信息,不过其他似乎都是一般的游历过程,去了哪里,见了谁诸如此类的事项,很快她就失去了兴致,剩下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葛道长的交际圈似乎相当庞杂。
从房间出来后,天色早已黯淡。与前一天相比,天稽观回归了这么多人口,稍显得热闹了些,提着灯笼转过昏暗的树影廊巷,蓦然撞见另一朵黯淡的光。
“是明月啊?”
说话的是刚才逃走的三人组,他们似乎也找地方洗了一顿,不过男孩子在这方面显然快多了,而且也不讲究,洗完了光着膀子那是大摇大摆。对此刘昕表示见多了,当初流民中的小屁孩在河边冲完澡可是光着屁股乱跑的。
高山流水年龄相仿,两人又是挤眉弄眼肘击来肘去,最后把清风一推,说道:“你跟明月回去吧。”
天稽观的院子各有安排,除开几个殿堂庭院,最里最大的居院自然是葛道长的,接着是顾氏姐妹的院子,然后是高山流水的偏院,再外面是清风明月的偏院,剩下的是杂役们的杂院。所以清风还真是顺路。
与嘻嘻哈哈的少年童子别过,清风比刘昕矮了不少,又是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给人的感觉就像小受气包。刘昕往后看了看,觉得有些扎眼,居高临下一掌拍在了清风肩膀。
“男孩子要生龙活虎,你这小媳妇样算什么回事?”她昂首挺胸敦敦教导道。
清风吃疼差点跳了起来,不过他似乎依旧提不起劲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又低头道:“师姐……师姐她们没生气吧?”
“你在担心这个?”刘昕摇着头。“你好像很怕她们。”
清风闻言脖子一缩,随后喊了起来。“我才不是怕她们!”
“哦。”刘昕笑了笑。“为了严谨起见,或许我们下次应该在师姐她们面前问答这个问题。”
一如寻常,两人斗着嘴回到所在的偏院。清风的房间靠外一点,刘昕在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直让清风紧张不已。
“你的窗户早就修好了。”
刘昕没想到清风反应这么大,心想难道自己的‘睡相不好’真的对这孩子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心理烙印,她咧嘴笑了笑,然后嚷嚷道:“稀罕,我只是看看阿一在不在。”
“阿一?”清风翻了个白眼,数落道。“为什么你的宠物,偏偏都是我在喂养?”
“都说了他是人,不是宠物。”刘昕纠正道,然后挠了挠头。“忘记问道长关于阿一的事情了。”
“明天吧。”清风嘀咕着开了门。
关着门窗的房间总有股异味,刘昕打着灯笼进去转了转,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疑惑地问道:“不在?”
清风挠挠头,也转了一圈,最后在桌上碗中提起一只老鼠来,灯笼贴过去,按特征的确是阿一。
“他这是……”刘昕蹙眉问道,随后才注意到那是酒气,她又往碗里看了看,发现还有半碗,于是转头质问道。“你给他喝酒?”
“他自己要喝的。”清风不敢直视刘昕的瞪眼,转头道。
“他又不会说话!”刘昕不满道。
“但他会爬酒坛啊。”清风连忙解释道。“还一个劲地回头看我。”
脑补了一下所描述的场面,刘昕眯着眼看得清风头皮直发麻。过了一会,刘昕才开了口,说道:“那你也不能给他这么一大碗,都足够他淹死在里面了。”
清风挠挠头,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阿一的肚子都已经鼓了起来,刘昕不喜欢老鼠,她在中间垫了好几层步才用手指去压,很快就见阿一嘴巴如喷泉一般涌出些酒水来,使得房间里的气味更重。
“还没反应?”
眼看着再没有东西从嘴巴里出来,刘昕眨了眨眼,考虑做心肺恢复术和人工呼吸。不过她自己是不可能与一只老鼠嘴对嘴的,想了想,这种活自然有工具人的用处。
“什么?”清风被出乎他常识之外的提议吓到了,然后他看了眼躺在桌子上直翻白眼老鼠,那是一脸嫌弃。“我不要,要做你自己去做!”
“呵。”刘昕笑了笑,叉手道。“是哪个把他害成这样的?淹死在酒里,这事情传出去不知道能笑死多少人。”
这句话让清风面色一滞,情绪不免愧疚,他又看了一眼阿一仰天张开的嘴巴,心中的嫌弃仍未远离。
刘昕把灯笼放下,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清风挣扎的表情。她倒是想看看,这纯阳童子的吻,能不能起到点什么神奇的作用。
只是可惜,旦见阿一的嘴巴动了动,像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