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还有些雾气。等到两人吃饱喝足,骑上马二话不说就接着赶路。
小二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眼神有些复杂。厨娘擦着手打厨房出来,笑道:“那小妮子不得了,实在是件上上品的宝贝,堡主一定会很满意。”
小二看了她一眼,担忧之色未消,说道。“不如,让他们多派些人手。”
厨娘扭头看了看他,眼神一飘,不再搭理。
至于刘昕,两人行出几里地,周围又有几座丘陵,道路沿麓延展,边上稀拉是些灌丛和树木,偶尔有些大块的石头。这天的天气不怎样,太阳一直不见从云层里出来,雾气也没能消散,转过又一片树林,视界内的景色变得错综复杂些,两边的山坡竟然变得陡峭起来。
“这些地方挺适合埋伏劫匪的。”抬头看了看,刘昕说道。
徐秉对此颇有些同感,他想了想,打算策马快速通过。没想到刘昕却又有些意见。
“要是路上有绊马索,或者落马坑什么的陷阱,跑快些反容易中招。”她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办?”徐秉有些犯难了。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放着大路不走去爬山,多花的时间反而增加遭遇强盗猛兽和妖怪的概率。刘昕想了想,最后只能选择小跑,她自己集中注意力检查前路暗藏的危险。
实际上,她新装备了猎弓,用弹弦。比起用浪费不起的箭矢,泥丸就没那么心疼了。
反正,看见任何疑似潜伏的地方,先来一发就对了。
这叫打草惊蛇。
“三娘,你弹弓玩得不错啊。”一路看下来,徐秉忍不住赞道。
“我也是拿过奖的。”女孩头也不回地说道。
到了下午,天空格外的白,太阳依旧躲在云里,不过已经不见了雾气,山干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上面山石遍布,坡度益发险峻,一些路段,两边净是些高崖险阻,令人望之兴叹。
“看起来,那小二是对的。”刘昕说道。“如果昨天下午继续赶路,我们怕是只能在这些地方过夜了。”
“再走几里,我们就能出去了。”徐秉指着前段有些逶迤的道路说道。
“是哦。”刘昕舒了口气,通关的支线任务即将无伤完成,怎么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然而,折过道犹如刀劈斧斫的峭壁后,前头赫然横亘着一根粗大的树干,硬生生断了前进的道路。
“糟了!”刘昕最先反应过来,她娇叱一声,催促着掉转马头。“中埋伏了。”
与此同时,原本只有动物鸣叫的山间突然传起各色人类喧哗鼓噪的声音,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马儿被突如其来的声势惊扰得有些不受控制,竟然原地打起转来,莫名让刘昕想起它前主人的遭遇来。
稍后敌人出现了。一些在两侧山坡上,一些拦在前头,一些阻在后面,把人严严实实裹在里面。接着,有个像是头目的家伙自坡上站起,旁边竟然还有个举着旗帜的随从跟着,那旗帜上的图案认不得是哪家来头。
“既见本山大王,你们二人,为什么不拜?”头目插着腰,大声质问道。
话音未落,他突觉面颊仿佛挨了一记重拳,眼前一黑,直接四仰八叉往后摔去,吓得边上几个喽啰慌忙围上去查看情况,也惊得其他人不知所措。
实际上,连徐秉都有些懵逼,他万万没有想到,怀里的女孩竟然二话不说抬头就是弹丸,绝对是能动手绝不跟人比比的主。
而且出手这么快,射得那么准。
“还愣着做什么?”接着刘昕回头喊道。“赶紧下马,趁他们围上来之前,杀一个是一个。”
山麓大道并不宽敞,两边都是山坡险崖,实在不是马战的好选择。徐秉也不多话,直接跳下来,举着武器就返身往阻在后面的强盗后组杀去。
这波剪径的强盗有二三十人,不过由于兵分四路,单面人数不过七八人。同时因为各种地形阻隔的关系,相互之间其实很难快速支援。
比如那棵拦路的树,反而变成了拖延了强盗前组加入战斗的障碍。
初交锋时的士气颇为重要。后头堵住退路的强盗后组被首领的不知生死弄得有些慌乱,没等回神,便见年轻人提刀向他们扑来,声势状若猛虎。明明具有人数优势,一时之间竟然惊惧不定,白白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寒光缭绕间,长柄武器的群伤效果显著,很快便有两人中招,难以置信地捂着伤口到地。
刘昕对战果倒不是特别意外,她也落地躲在马侧,咧嘴笑着,眼里是赌徒般的亢奋神色。两腿卡著弓把,双手用力,将弹弦取了下来,转而取出普通的弓弦。
强盗们的混乱在持续,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两边坡上左右两组的光顾着哗然,而前组那些算是反应过来,正在爬过障碍,最惨的是被徐秉缠住的后组,可以说几个回合就差不多被打成白旗。
没办法,顷刻间就减员三分之一有余,这个损失速度,乌合之众早该崩了。
拖刀将一丧胆之敌扫成带血陀螺,徐秉心里惦记刘昕,回头望了一眼,见前组已经有两个即将爬过粗大的树干,他懒得再管已经胆寒溃散的后组残部,转身跳荡快如蛟龙,等到第一个前组强盗落地,长刀已在半路。
“诶?”那强盗慌慌张张进行格架,谁料对方丝毫不讲武德,不但偷袭,中途竟然还玩变招,由此另一侧空门大开,直接被武器上传递而来的巨大力道带起节奏,再落地时已毫无抢救价值。
第二个前组强盗见状,士气直接狂跌至动摇状态。明明刚爬过来,却冒出了立刻马上现在爬回去的念头。只是可惜,别人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于是乎,这倒霉蛋后背吃了一刀,手指还死死抓住树枝不放。
待到刘昕重新给弓上好弦,徐秉仿佛开启了打地鼠的游戏,剩余的前组慌忙退回到树干的另一边,在那尝试着用目光和言语杀死敌人。
这时强盗头目也终于重新站了起来,轻微的脑震荡后遗症带来少许困扰,当他发现山道里的形势近乎逆转,那张油腻的丑脸扭曲到可怕的地步。
“x!”
这损失,他责任承当不起。
“你们是谁??!”
他忍不住喊道,不想同样的招数又吃了一遍,只是这回来的是根货真价实的铁镞箭矢,不是打鸟的弹丸。只感噗的一阵,头上的发髻被贯穿溃散,头发随即散落下来。
“啧。”刘昕眼见失手,心头倍感遗憾,心说原来幸运也不能保障回回骰子都是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