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供应充足,太多人手围着团团转,衣服做得很快。期间刘昕提了些裁剪上的修改意见,方法接近另一个世界,概括起来就是尽量贴身,尽量方便活动。女人们尽管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各自分工,动作麻利而熟练。
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无聊,城墙上也没有特别的动静,刘昕穿着女孩的衣服吃了点东西,老老实实在那坐着。她的脚踝本来就没好,刚才又作死弄了一会,眼下真有点下不了床的无奈感。
晚些时候,徐秉来了一回。由于这地方现在是个女人窝,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进来,让人从门口捐进来点东西,算是慰问。这操作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女人们脸上满是八卦的神采,让刘昕莫名有些不自在。
“二郎武艺高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少年般的人物。”有人赞叹道,边上几个年轻的竟是花痴的模样,纷纷附和着,“不知哪样的姑娘配得上他。”
挺受欢迎的嘛。刘昕挑挑眉,本想安静地做个吃瓜群众,不想事情的发展跟预想的不大一样。
说他归说他,眼睛都看我是几个意思?
没等某人提出疑问,把东西放到刘昕边上的侍女捏着袖子掩嘴笑道:“三娘不施粉黛已然面若皓月,要是再仔细妆扮与二郎站在一起,那真个神仙眷属。”
刘昕反应过来,随即叫屈道:“我俩乃是兄妹!”
“是是是。”侍女脸上挂着姨母笑,丝毫不恼,“记得早先还听说两位乃是兄弟。”
“寻常的阿兄待阿妹,那可不一样。”另外一女也跟着笑道。
这种事情总容易越描越黑,刘昕按下满腔的抗辩,很明智地闭了嘴。实际上她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特地装出了脚疼的模样,脚踝上的淤青很有说服力。
又过了挺长一段时间,赶制的衣服终于做好了。她在旁人的协助下换过衣服,感受了几个简单动作还不过瘾,忍不住双手一撑单脚一点,原地玩起悬空倒立,这可把女人们吓了一跳。
“使不得,三娘!”
“晓得,我又不用受伤的脚。”
丫头片子丝毫没有把她们的警告放在心上,她仔细感受着衣物各处传来的拉扯,接着甚至玩起了单手支撑倒立,修长的双腿不断改变位置的同时保持着良好的平衡,动作和造型带着舞蹈的优雅和韵味,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由于部位过于敏感,她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新做的衣物沾染了麻烦的东西,刘昕漂亮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去。跟她接触最多的中年妇人见状也没取笑,好言安慰了两句,随后不知从哪变出件新的贴身物件来,说道;“也怨我,本该料到三娘该换了。”
“那个不成。”近处另一妇人看见了,似乎有不同意见,接着说道,“三娘也是会武的,不比那深居闺秀的女子,要包得严实一些。”
“先用着吧。”中年妇人笑道,“多备几个也好,省得吓到晚归的小姑娘。”
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刘昕试图装死,随后发现两人好像准备伺候着她更换,连忙说道:“我自己会换!”
“有什么关系,昨晚就是我给三娘换的。”中年妇人笑着说道。
“…”
下午的时候刘昕死活不愿在里面待着,根据体验又修改了些细节的新衣服穿在身上,她被个健壮的仆妇背了出去,在墙头找到了徐秉。
“敌人怎么没动静?”她首先问道。这件事吊在心头让人放心不下,深怕对面在酝酿什么阴谋。
“不知道。”徐秉摇了摇头,接着看了看女孩包起来的脚,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吧。”刘昕耸了耸肩,然后拍了拍仆妇的肩膀示意往墙边走近些,朝外看了两眼。
挺乱的。
之后刘昕没有下城墙,她找了地方坐下守着,由于外面一直没有异常,徐秉也在边上坐了下去,陪着聊天。反正负责警戒的另有其人。
“你说敌人下次会打算怎么做?”刘昕说道,“夜袭,撞车,吕公车,抛石车,穴攻,还是会挖墙角?”
“都挺有可能。”徐秉多看了她两眼,安慰道,“主簿都安排好对策了。”
话虽如此,刘昕依旧不放心,最后徐秉没办法,找张默把人安排在了堡内最高的那座望楼里。上面安全,也省的某位腿脚不便的丫头乱跑,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卫生问题。
一夜无事,但第二天一早外面就喧闹无比。刘昕睡得本来就浅,很快被吵醒了,登高望远看了几处,只感觉敌人新一轮的声势颇大,四面八方都有。
不过这里有个小问题,这望楼高是高,但视野里的遮蔽物不少,她只能看见部分信息,不能像当初在墙上看得仔细。
塔楼顶部的空间不大,这回张默只给她安排了两个助手,还有个则是照顾生活起居的仆妇。别看仆妇是个女子,但膀大腰圆力气也不小,给普通的弩上弦也没有问题,于是乎,此时能有三人支援弹药供应。
照例依旧是远程上的较量,在火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堡内选择了放弃,如果在墙上,腿脚不便的刘昕大概也得千万小心。不过望楼拥有足够的高度和防御优势,她放心地透过射击孔往外扫了一眼,抓过递来的武器做起校射。
手气不错,首发命中。
作为不需要担心仇恨的火力输出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昕相当开心,但之后的动静让她变了颜色,只听大门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那个动静,给人的感觉恐怕挨不了几下。
说好的对策呢?
门边的庭院里的确站了些人,但兵力捉襟见肘实在挤不出人手,看起来稀稀拉拉得紧,过了一会,才又拉过来一支健妇组成的队伍,场面上稍微好看了一点。
大概也仅仅是好看一点,毕竟外面依旧占据兵力优势。
如果是没有射击死角的棱堡就好了。心里挂念着大门,担忧让刘昕的准头打了折扣,又一发没能命中,她好容易才压下浮躁的心情。
没事的没事的,葛道长好像算过,我命不至于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