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两人一直沿着山脚的路走。天气不错,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地上的杂草长得很快,草丛里不是可以窥见小动物的活动迹象,一些是鸟,一些大概是兔子之类的。
刘昕的腿依旧还没好,不过骑在马上她不需要用自己的脚走路,兴致来了,便可催着坐骑闹出些动静,果然惊起不少活物来。
连环箭,三发两中。
“徐郎,徐郎,快去捡。”
混得熟了,刘昕毫不见外往旁边叫唤。开心的腔调,娇艳的笑颜,让别人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好。”
中午的时候停下来让马儿歇息,徐秉先一步落地,然后扶着伤员下了马。刘昕走动不便,她也不想逞强作死导致痊愈变慢,老老实实地让人背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照顾马匹是件繁重又考验耐心的事情,刘昕就像看客一样看着年轻人忙活着,心里总有些过不去。就算帮不上具体的忙,那么做点提高士气的事情也可以嘛。
于是,她选择了唱歌,源自另一个世界的曲目。
徐秉当然没有听过这种类型的旋律,他好奇地回头望了两眼,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节奏又是那么的欢快明亮,手下的动作也跟着麻利了很多。
活计告一段落,徐秉过来给刘昕换药,去了绷带,他轻轻抓起女孩的脚丫,左右仔细端详,随后视线却被几颗玉珠般的不安分脚趾勾了一下。
“别乱动。”年轻人按下异样的感觉,提醒道,随后在脚踝处碰了两下,细腻的手感又在心头荡漾出几道轻轻的涟漪。
“哦。”刘昕嘴里应着,却又让脚趾动了一会。身体的协调控制性好就是不一样,竟然还能玩出花样来。
徐秉抓住了她的脚趾,结果手心被挠了两下,以致呼吸乱了节奏。
“别动。”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脚有点麻。”
刘昕忍不住有些委屈,无辜的小表情让年轻人心生愧疚。徐秉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装作从包裹里取南阳壁带出来的药,深呼吸了两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很难捱。
“等一下。”刘昕似乎有所发现,开口道。
“怎么?”
“我先洗个脚。”刘昕指着不远处的小河说道,“好久没洗了,都发臭了。”
“没臭啊。”徐秉嗅了嗅,说道。
“哼,变态。”由于徐秉给刘昕的印象过于安全,她将其当作了可以打闹的好朋友,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足控。”
徐秉当然不知道这些没听过的名词是什么意思,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收到了新的指示。
“徐郎,扶我过去。”
“好。”
勾肩搭背的感觉在刘昕看来很男生间的互动,不过在另一位当事人心里却不怎么想,他的两只手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靠近女孩的那只。
时间真的很难捱,但他同时又有些期待一直这样下去。
“这些猎物都好瘦。”晚些时候,刘昕趁着在水边的机会把猎物处理好,嘴里不住的抱怨,“还白白折了我一支箭。”
射偏的那支不知磕到什么硬物,变得不方便使用了,她只能回收箭头和箭羽。
“过冬让它们变瘦了。”徐秉说道。“等天气再暖和点,它们会重新胖起来的。”
“说的是。”刘昕想了想,笑道,“那我先换石头打,就算落了空也不至于浪费箭矢。”
“随你。”徐秉看着女孩小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笑道。
几十里不见人眼的地方,野兽似乎特别的多。晚上的时候刘昕听着仿佛四面八方都有的奇怪叫声,睡意实在不多。
“你睡吧,我先守夜。”另一边的徐秉抱着武器说道。
有同伴分担压力果然是极好的。刘昕歪着头看了看,心底莫名地平静了许多,她笑了笑,随即缩回了帐篷。
女孩是睡着了,不过夜晚依旧不平静。徐秉坐在火堆旁,一边检查和维护武器,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黑乎乎的树影糊成一团,里面的声音倒是层次分明,有猴子,也有狼和豹子之类的猛兽。年轻人也在南阳壁收过套弓箭,而且力道比刘昕那套重多了。
过了下半夜,刘昕准时要换班。徐秉没有推辞,熬夜容易导致白天精神不振,在危机四伏的旅途那意味着难以及时处理可能的变故。
“注意猴子。” 年轻人抱着武器和衣躺下,同时提醒道,“有情况就喊我起来。”
“啊?”刘昕眨了眨眼。
“它们不是特别怕人。”徐秉回道。“之前还打算偷东西。”
刘昕被吓了一跳,静下心来自信听了听,然后追问道:“然后呢?”
“被我杀了两只,它们好像生气了。”徐秉挠着头说道。
刘昕哭笑不得,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猴子能造成多大的麻烦?
守夜是件无聊的差事,说好的猴子没有出现,这让困意很容易找到机会缠着不放。刘昕连打几个哈欠,决定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徐秉其实还是挺帅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角没有什么胡子,显得特别年轻。
高中生的年纪罢了,当然年轻。
刘昕不是花痴,她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同伴的长相,随后便失去的兴趣。黑夜中的狼啸让气氛紧张了起来,也让困意退了下去。
其实还挺远的。
狼而已,连更凶猛的都遇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刘昕吐了口气,把武器切换成了弓箭,毕竟这个她能发动速射技能,而投石索冷却时间就长多了。
然而最后盼来的却是猴子。
奇怪的动静提前引起了刘昕的警觉,女孩及时反应过来,堪堪躲过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接着便又是一块,很快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火堆提供的视野极其有限,刘昕压根看不见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扔过来的,她连忙发出了警报,大声呼喊起来。
“徐郎,麻烦上门了!”
攻击者是谁,答案很快揭晓了。从树上嘈杂的叫声来判断,只能是猴子来报仇了。眼下的情形是字面意义的敌暗我明,刘昕的准头再好,此刻也有些无计可施。
更多的东西砸了过来,投掷物太多太乱,刘昕无法避开所有的,冷不防身上就挨了几下,还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