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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一脸懵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还是那么熟悉的床头柜,还是那么熟悉的粉色少女系被子,还是那么熟悉的淡黄色窗帘,还是那么熟悉的黑夜。
我单手撑住额头,脑袋不知为何有些发昏,就好像被人对着脑袋打了一拳一样,微微发疼。
刚刚发生了什么?
意识有些朦胧,感觉经历了一场梦,又感觉是现实。
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搞不明白,也懒得搞明白,反正是梦总有醒过来的一天,那时自然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梦了。
朦胧的意识慢慢地苏醒,但是刚刚的记忆还是像是水中倒影一样朦胧,但是,我也大概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无风,窗帘静静的挂在窗边,犹如睡着一般,窗外的月色较于睡着前似乎更暗一点。
就在我考虑怎么处理那一层暖流膜的时候,那层膜突然变得异常僵硬,就像是岩浆固结成岩一样。
想要把手从里面拿出来,但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有任何办法。
身体动弹不得。
完全动弹不得。
费劲心力想要挣脱,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又是什么情况?
事情似乎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暖流——不,应该叫暖岩了——像是盔甲一样紧紧地附着在我的身上。
而我却没有任何法子移动。
那好吧,没办法,就这么等死算了,谁还不是个混吃等死的混子呢。
“咕咕~”
肚子发出可爱的叫声。
饿了……
现在外面已经几点了?要不吃点泡面?
但是很不卫生诶,要不把剩菜剩饭拿出来热一下?
但是,我不会诶,哥哥从来不会让我碰这些东西。
唉,不知道该去吃什么了。
就在我还在考虑着等会如果出去了的话吃什么的时候,脚下的空间突然消失。
突然出现的失重感吓我一跳。
“啊咧?”
我忍不住冒出一句。
全身的束缚让我没办法移动,就算意识到了自己身体在下坠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哈啊~”
打个哈欠,睡意又一次涌上来,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瞬间死死地睡过去。
昏睡过去之时,下坠还在继续。
醒来之后就在自己房间了,还是和睡着前一个样子,就好像只是睡了一小会儿而已。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再一次确认了一下。
没错。
确实变成了萝莉。
顺带还送了一件灰色连衣裙,在裙褶的末端有着一环粉红色花边,自裙子末端,衣服只遮住了手臂膝盖以上的位置,露出洁白的小臂。
既然如此,就只能说命该如此了。
我微微叹息。
因为早就已经接受了现实,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只是稍微有些感慨罢了。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一点一十三分。
还挺晚的,意料之中。
我点点头,瞟了一眼日期,是四月二十三号。
第一眼看过去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细一想。
似乎有什么不对?
我睡了整整两天?
到底对我干了什么?
这干的是人事?
“咕咕咕~”
想着想着,肚子开始强烈抗议。
两天不吃不喝,搞的我肚子都饿了。
怎么可以让一个美少女饿肚子!
于是,我一边揉着肚皮,一边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前。
转动门把手,拉开,门沿着门轴转动。
走出房门,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虽然没有开灯,但这段路程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遍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到墙。
“砰!”
“啊奥!”
撞到墙了……
冲击力直接将我摔在地上,摔得屁股也疼起来。
不过幸好平时哥哥都会将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非常干净,就算在地上打滚也不会脏。
所以,被压在屁股下的裙褶也没有变脏。
怎么可能,明明半夜起床偷吃那么多次了,就算脑子没记起来肌肉也应该会形成记忆的啊。
我坐在地上,双手按在撞出一个大包的额头上,轻轻按压。
现在腿似乎变短了,哭唧唧。
过一会儿,感觉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我又从地上爬起来,象征性地拍拍裙褶,揉揉有点发疼的屁股。
虽然撞墙了,但没关系,再走几步就到了,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我摸着墙走到厨房门口,走进厨房后我的自信又回来了,放弃摸墙走,选择顺着记忆往冰箱的方向走去。
然后又撞了墙。
“……”
我坐在地上,咬着牙,无言地看着面前仗着人高马大欺负人的墙。
感觉受到极大的委屈,眼前浮起一层氤氲。
不对,我对一面墙发什么脾气?
我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感觉自己的心理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女性化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堕落下去。
摇摇脑袋,决定让自己稍微正常一些。
“咕咕~”
算了,还是吃完东西再说吧。
我扶着墙,找到冰箱的位置,从里面拿出两根大面包,虽然因为冻住稍微有点凉,但却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我一下吃下去两大口,腹部传来的不适感得到缓解,我吃东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不知道哥哥那里怎么样?
一边用手撕下一小片放进嘴里咀嚼,一边脑海里还是想着别的事情。
估计在昨天早上就已经出门了吧?
应该是两天都没有回家,毕竟他要是知道我睡这么久的话,肯定会把我送去医院的。
那么,我醒来就不是粉色云朵天花板,而是枯燥的白色天花板了。
他现在的处境危不危险?是不是还在和那些坏人战斗?
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想象着他和坏人战斗着的样子。
他站在不知是队友还是敌人的尸体旁,犹如鹰隼的眼光直逼前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敌人,每一次开枪射击都会有一名敌人死在他的枪下,敌人开枪,他潇洒地规避子弹,而后又优雅地射击,直到敌人死亡殆尽,他才像是行礼一般优雅地收起枪。
表情换回平时那样温和的微笑。
整个过程就像是老艺术家一样行云流水。
嗯,他一定可以没事的!
说起来,对于这件事手机新闻上应该会有报道的吧?
我扶着墙又走回房间,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摄像头,这才想起手机还有手电筒功能。
所以我刚才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坐在床上,一边胃疼,一边将手机解锁。
伴随着不断涌入的各种软件的垃圾消息,手机上立刻显示出几排app,我点开第二排第二个app,翻看着新闻。
每个新闻都有一个由两条横线组成的框架限制,多余字数都会用省略号省略,这也是为了不影响使用者的观感。
翻了大约五分钟,有点不耐烦了。
突然,几个大字组成的标题出现在眼前。
“武装分子已被大致消灭,残部乘船逃离。”
在下面的内容中写到了“城治局”三个字。
那不就是哥哥工作的那个部门吗?
那是今天早上十一点十二分发布的新闻,是由国家发布的,可信度很高。
我迫不及待地点进去,最前面就是“两天前我国东部战区与城治局协作向武装叛乱分子发动的总攻已取得基本胜利……”
看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浏览的速度也慢下来。
我开始变得漫不经心。
手指缓慢地贴着手机屏幕划动,那些一行行蚂蚁大小的字自底下出现,在顶上消失。
“城治局管理局委员会委员长、本次作战的副指挥风泽失踪。”
我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树叶沙沙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却显得极为异样。
不过即便如此,窗帘也没动,应该是关紧窗户了吧。
看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一下,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变得僵硬,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深吸一口气,让心情镇静下来。
可能已经找到了呢,你说对吧?
这样想着,可是心里还是无法完全平静下来,就好像有无数只触手正在伸向我的后背,向往抓住我的那种危机感。
我认真地看了一遍那一部分的报道。
那是有关于武装分子偷袭总部,因为大部分兵力都已经被分出去,此时没有办法防守住。
眼看指挥部就要被攻破。
这时,哥哥带着一批人为大部队殿后,其他人顺利逃脱,而他却杳无音讯。
“至今仍无消息。”
那一部分报道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就是下一部分的报道了。
看到这里,笑容早已散去,背后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
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查看这部分报道,甚至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整篇新闻,甚至还到搜索其他有关的新闻。
但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絮,丝毫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双手紧紧抓住脑袋,目光与地面垂直,呆呆地看着地板。
地板上浮现出他的笑容。
好像在对我打招呼。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对呀,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我开始欺骗自己。
“答……答……答……”
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沿着脸颊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在最低处聚成水滴,一滴、一滴、一滴……
不断地滴落。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无言地流眼泪。
“在哭什么呢?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哥哥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