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婉拒这种推销宽带的，都会说“哎呀，没有兴趣”，或者说“我不在寝室用有限网络”……
可是叶晓霜这种一根筋的女人就特别直球。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来泡妹子的，于是就说：
“哎呀，我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
说着说着，她就挽住了林川的胳膊。
……
云大小姐瞪了她一眼——
刚才就在宣誓主权，没惩治你已经是一种仁慈了，现在还来继续宣示主权！是不是皮痒了？
于是她暗暗在口袋里按下了遥控器。
随着浑身一阵颤抖……叶晓霜张大了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云之遥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叶晓霜这会儿已经在扶着旁边的栏杆了。
走不动道儿了，脸上憋得一片通红。
“同学你没事吧？你看上去为什么这么难受？你还好吗？”
一个正在搬书的一般路过学姐，看到叶晓霜的样子，上来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叶晓霜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狮子般的威严、更没有了进攻的意志。
现在只想快点把这难熬的时间给熬过去。
……
“那，美女你装宽带吗？”
学长又问云之遥。
他觉得这两女一男在这儿等人，这女孩纸肯定不可能全都有对象了吧……
“哎呀，我有老公了，不好意思。”云之遥也抓住了林川的另一只胳膊。
还好林川穿着长袖。
不然又皮肤接触了，那可是真的会被原地抹杀的。
学长此时已经目瞪口呆。
“你们的男朋友，还有老公，是同一个人？”
“咳咳。”云之遥说，“他是我老公。至于那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啊，真不熟。”
说着又把遥控器按了按，档位往上调。
“你们，你们这……”还在推销宽带的学长已经看傻了，“我不能接受……呜呜呜！”
……
从学长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简直是荒谬。
看看这个戴墨镜的学弟！
被这样左拥右抱，还满脸郁闷的表情。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再对比一下自己。
大学单身三年，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在推虚拟主播，根本没时间参加社交活动。
给单推的那个樱花妹做翻译、时轴、剪辑、pv制作，有时候通宵加班。
结果换来的，是那位主播根本瞧不上他的辛勤汗水。
不仅不努力直播，还通宵和房管群里的几个“大佬”打麻将。
被破大防的他，终于决定回归现实。
到了现在大四开学了，才想起来要泡学妹。
连两百斤重的室友都已经在舞会上找到女朋友了，他现在还在苦逼地推销宽带。
唉。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
学长突然之间抑郁了。
失魂落魄地哭了起来。
成年人的悲伤，有时候就是这么秃然。
他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高高的发际线……那都是因为熬夜肝视频导致的。
……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来一瓶？”
林川丢给他一瓶阿萨姆奶茶，岩盐芝士味儿。
“不用你安慰我。”学长把帽子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学长，你听老弟几句劝吧。”
林川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的事儿，其实我都知道。”
“人啊，有时候是这样的。像一座围城，里边的人想出来，外边的人想进去。”
“你可能羡慕我，但我也会羡慕你。”
他拧开瓶盖，坐在学长旁边的花坛沿儿上。
……
云大小姐一直在旁边等着。
等这俩人说完话。
可是他俩一直在嘀咕嘀咕。
那个推销宽带的大四学长，现在连宽带也不推销了，心情也好了，眉飞色舞地在跟林川说自己什么黄金段位……
“林川学长！”云之遥有点着急，“咱们能不能先不聊这个了，我看还是……”
她其实最担心的不是林川被哪个女人拐走了，而是被哪个男人拐走了。
先前那个思密达大少爷也是这样，总让人觉得林川会不会真的被弄弯了……
（但林川直得很，比变硬了的小林川还直，担心这种事情纯属是耽美剧看多了）
“哎呀，等会儿等会儿，女人别吵，我们男人说话呢，你俩先玩儿着。”林川摆摆手，继续对学长说，“嗯……哎？刚说到哪儿来着？”
……
林川感觉现在自己有点像《基督山伯爵》里的那位伯爵。
每一个人，他都记得。
他便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来决定自己对待这些人的态度。
上一世的时候，这个学长是个很正直的人物；
学校出事，他就在网上串联组织毕业了的老校友们，声援在校的同学们，抵制杀人的黑人留学生。
林川现在既然在这里碰到了他，又看他因为虚拟主播的事情头都秃了，便有意提点他几句。
“虚拟的东西啊，水很深。女人啊，水也很深。虚拟的女人，水实在太深了，你把握不住……除非你贼寄吧喜欢，而且这女人也配得上你这样的高材生的喜欢。”
学长幽幽地说：“高材生？高级打工人罢了，在以后的老板眼里我们都是老鼠。”
“鼠鼠又怎么样？谁还不是鼠鼠呢？你看那边，看到了没？”
林川指着远处。
学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有一堆人，在报道的楼底下搞活动。
搭了一个个大帐篷，有的在唱歌，有的在搞乐队，有的在里边卖东西，像是跳蚤市场。
还有学生会的人在组织维持秩序。
有个人拿着大喇叭在喊：
“关注XXXXXXX，免费帮新生提行李！”
“关注XX，本店铺商品买一送一，全都是留有学长笔记的教科书啊！八成新，买一送一！”
“来关注了啊关注了，关注不了吃亏，关注不了上当……”
然后他身后还放着一块虚拟主播的超大立牌。
旁边一群同学善意地笑，有人还在一边帮腔一边拍视频。
这是大四学长在给自己喜欢的虚拟主播引流呢。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头是不秃的，浑身都有精气神，首先过好了自己的生活。
林川看着那朝气蓬勃的男人模样，想到了自己上一世每天顶着黑眼圈进行“时间管理”的悲剧人生。
唉！
二次元就是安全。
再怎么塌房，也不过是偶像崩塌罢了。
三次元就是踏马的危险。
搞不好还有断手断脚的风险。
……
（不过，要是把这一幕拍下来，抠掉后边的枝江大学字样，发到微博去，肯定会有人说：“什么说唱大学的蝈楠，真是太鹅心了！”）
（有人告诉那些网友，这是国内顶尖大学枝江大学的学生，她们大概又会评论：“有才无德说的就是这些人吧，蝈楠太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