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红尘便暂时在张家村住了下来,平日里主要做三件事:修炼《长生诀》、教张大牛医术、顺道带小孩。
没错,带小孩,原本红尘是拒绝的,可奈何已近农忙时节,张大牛因为身强力壮,时不时便会被喊去帮忙——这也是村子里的传统,哪家人手不够了、或者哪家只有孤儿寡母,大家便会一起先帮他家割好,算得上互帮互助,邻善友睦。
可这样一来,张大牛出去干活,张小丫虽较为早熟,但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娃娃,最好有人看顾,不得已,红尘只得接过了这个“重担”。
幸好,那张小丫虽话唠了些,但并不“熊”,甚至还颇为懂事,将家里家外收拾的井井有条,红尘需要做的,也无非听听她的唠叨,偶尔回答两句罢了。
这一天,红尘正坐在榻上闭目调息,身旁张小丫一边给张大牛缝衣服,一边叽叽喳喳。
红尘收功,面色已有了些红润。
修炼《长生诀》,其实通过医治他人来恢复会更快。但可惜的是,如今身处乡村,并没有那许多病人来给她治疗,且如今她也抽调不得太多营卫之气。若不小心动用超了限度,那等不及反馈到来,怨气就能将她侵蚀的七七八八,因此保险起见,她基本只能通过自行修炼来缓慢恢复。
不过,许是这几天休息较好,又有药材补益,红尘的进度却是比此前在路上时快了不少,预计再有大半个月就能彻底痊愈了。
“小丫。”
她心情不错,遂主动开口,而张小丫也立马支棱起了耳朵。
她现在对这位神秘的姐姐可也是好奇的紧。
“你想学医吗?”
红尘问道,只因那张大牛虽人品不错,也知道用功,但天赋实在不怎么样,且这段时日又恰好太忙,没几多时间能拿来学习。若一直这般,等她离开时候,那张大牛怕也学不到多少。
既然要教对方,那自己就得尽可能做到最好。
因此,她打算闲暇时教张小丫一些,哪怕只让对方记住,也足以在她离开后,叫张大牛好一阵消化了。
“不想。”
谁知那张小丫却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爹爹说,学医会见到太多的生离死别,我的命不够硬,学了容易失魂。”
“??”
红尘闻言,心头一阵古怪,她是真没想到,张大牛那样的粗壮汉子,竟还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有几分道理。
寻常人一生中才遇得到几次的悲欢离合,医者却时常都能见着,若心性不够坚毅的,很容易便会影响心神,进而伤身。而张小丫得过肺痨,也就是现在的肺结核,身子本就较常人虚弱些,因此,张大牛不允她学医倒也在理。
不过…
“学医不代表就要行医。”
红尘微微一笑,说道:
“你爹最近忙碌,没有多少时间学习,你大可以学了,将来教你爹查漏补缺。”
“更何况,你若自己懂了医术,才能更方便的调理自身,争取早日能和别人一样身体健康啊。”
她想好的事情,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卦。
“这…”
张小丫显然有些意动,她父亲勉强算位医者,耳濡目染,要说她对医术完全没兴趣,那也不太可能,只是被吓唬着一直不敢学罢了。
于是,她一阵思索过后,便拿手指比划道:
“那我…那我就学一点点…不学多…”
红尘:“…”
行吧,这算是被嫌弃了?
于是,红尘每日便又多了一项事务——教小丫学医。
令她没想到的是,小丫的天赋的确不错,至少在理论方面的记忆和理解能力,基本甩了张大牛好几条街,直让她怀疑大牛是不是头上长草了。
村庄的日子,清闲而又平和,至少,是红尘穿越以来,过的最轻松的日子,不用掐着点坐堂、也不用赶路厮杀,每天正经事也就打坐练功,闲暇时再教父女俩一些医道知识,日子过得倒也算惬意。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村子里的人,无意间知晓张大牛家来了个天仙似的人物,因此每天都有人来扒墙头,惹得红尘有些烦躁。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张大牛就会甩动他那熊罴般粗壮的胳膊,将这些后生一个个囫囵丢出去,那一阵鸡飞狗跳,倒让她觉得颇为有趣。
只是…
四下无人时,红尘眼眸总会微微转冷:
“我当如何为拳八报仇?”
她问自己。
硬打肯定打不过,逐个击破也不大可能,不说那些人出动时,往往都是大批人一起,光那个养蛊的家伙,只要自己敢露头,大概率就会被他发现,到时候反容易把自己折进去。
而若要借力,原本对付外国势力,官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跑到大宋境内以活人养蛊了。但自己刚刚得罪了柳州知府,官官相护下,哪怕去别的城池求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就大送西南那点战力,要进山对付这起码有上千人的势力,普通城池的兵力肯定是不够的。
如此,她能借的也唯有江湖了,可江湖在西南有这能力的怕也只有丐帮,但自己又不想麻烦乔大哥…
对了,乔大哥!
红尘突然想到,既然在乔峰身边,霍乱值异常好刷,那自己若实在没办法,干脆就去找乔峰,不说别的,等霍乱值高了,无论是抽奖还是接下来二级权限能兑换的东西,应该都会让复仇变得轻松。
至于去大理走剧情,她暂时熄了这个念头,不说那边江湖打的不可开交,她掺合进去,一个不慎就会没命,光是进入大理那段路上,她就未必找得到方向,何况难保那些越人不会再来一场围杀,她现在身边可没有拳八这样的人了。
经历了那场生死,她已不再是那个初入江湖就被保护的很好、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了,她已经知道,江湖未必良善,她很怕死。
“咚咚咚!”
就在红尘静静思索之时,院外却传来了叫门声:
“曲姑娘,曲姑娘!”
“村里出大事儿了,大牛让我来找你!”
小丫闻言前去开门,那人却等不及翻过墙头就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焦急大喊。
“什么事?慢慢说。”
红尘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便出言安抚。
柔和的嗓音,拂去了那人心头的些许焦躁,他终于组织起语言,快速说道:
“毒…毒…中毒了…大家都中毒了!大牛也快不行了!”
“爹爹!”
话没说完,张小丫就惊叫一声,连忙越过汉子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
红尘皱眉,她知道,今天张大牛听说有人中毒,遂前往看诊去了。而他出门至现在,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什么毒,竟然能蔓延到医生身上,而且还这么快?
莫不是印度新冠也穿越了???
“罢了”
遥遥望着小丫远去的身影,红尘不愿她也染上,便对那人道:
“我跟你去,寻个板车来。”
“啊?”
那人微愣,随后急忙应下,敲左右两家门去了。
没办法,红尘此刻虽营卫之气已牢牢压制住怨力,并开始抽丝剥茧消耗对方,但身体上可还没有多少恢复,尤其那日与虎搏杀,她的腰腿都变得不怎么爽利,至今也就能少女扶墙般慢慢行走罢了,还得忍着点疼。
有营卫之气的扶正能力在,她倒也不怕以后骨头长歪了回不来。
那人效率不错,不一会就借来了板车,而红尘也简单披了外衣,坐了上去。
一阵颠簸,虽腰酸背痛,可两人也很快到了事发之地。
“让让!让让!曲姑娘来了!”
那人大喊着,拉着车从让开来的围观人群中穿过,随后停了下来。
红尘由他扶着,慢慢起身。
她已经看到了,前方空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七八个人,中间一人还在挣扎,却被麻绳捆住了四肢,旁边几人则全都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其中就有张大牛。
“爹爹!”
不远处传来惊呼,却是小丫被人拉住,拦在了外面。
红尘走近几人,发现那个被捆着的,竟浑身青紫,指甲尖牙增生开来,正不住扭动,宛如疯狗般,想要扑向围观的众人。
而地上躺的几人,身上也大都残留着咬痕或者抓痕。
“把这几个被伤到的拖过来。”
她吩咐道,见众人犹豫,又补了一句:
“不然再过一会,他们就该和中间这家伙一样了。”
众人闻言齐齐打了个寒颤,当即,几名青壮小伙走了出来,或者拿门栓,或者拿板凳,将除了中间那人外的其他人都给勾到了红尘面前。
“爹!”
众人骚乱,张小丫趁机挣脱了束缚,扑倒在张大牛身边,涕泪齐下:
“爹爹你醒醒啊,不要丢下丫儿,呜呜呜…”
“行了”
一边红尘却是煞风景地摆手道:
“把药箱给我捡回来,我在,你爹死不了。”
她唇角微勾,看着极为自信,这让张小丫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她连忙跑去,把张大牛掉落在地的药箱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