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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混乱厮杀,越人最终不敌,狼狈离去,而抢得盆满钵满的山匪,也随之大摇大摆退回了山中。他们最后清点收获,装车离开之时,倒也给村里留下了一些粮食,勉强够让幸存者们度过严冬的模样。当然,这并非所谓的侠义心肠,而是他们知道,只有给村民留条活路,村民才不会反抗,他们也能省下最多的力气,以免困境冲突,反折损几个人手。
原本他们来此,就是见着越人屠村,趁机以“保境安民”的名义捞一笔罢了。而因为他们确实打跑了越人,这样行事也不算违背与此地村镇间的“默契”,当是一举两得。
待他们走后,又过了足足一天,才有官兵姗姗来迟,而事发当晚,就已有人前去报信。此处村镇密布,便是徒步,脚程快些的,来回也只需半日光景。
官兵来后,不做别的,只两件事:
一是将越人与死去的村民首级一并割下,堆在牛车上,打算运往上级衙门领赏。这也是边疆现状了,无论良恶,均算战功,反正只剩个脑袋,也分不清孰好孰坏。
难以置信是吗?但在这个年代,其实这般做的已算有良心了,起码不至杀良冒功,做出用活人脑袋多换几吊银钱的勾当。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去,这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派兵搜索全村,收缴钱粮,美其名曰“劳军捐”,哈,用场没派上,劫舍的买卖倒是比山匪还做的通透。
对此,村民们自也是不肯的,莫说亲人不得全尸,单那米粮,已受过匪祸的他们,若再付出,只怕连入冬都熬不过。
可奈何,对方强横,上官一声令下,士卒便举刀逼迫,遇家则闯,踏户必索,稍有反抗,立时一顿拳打脚踢。若非兵卒也都四里八乡出身,念着几分乡土情,收了点力道,只怕有不少人都要随亲人一并去了。
“狗官呐…”
官兵渐渐远去,一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趴在地上,不住哭骂起来。
她家受灾较重,原本三世同堂,生活富足,正是颐养天年之际。但一夕间越人入村,儿子儿媳都惨遭杀害,仅剩下一个五岁的孙儿与她相依为命。
而在此后,她家里又先后遭了三波洗劫,有越人、有山匪、也有此前的官兵,现家中仅剩下藏在房梁的一些碎糠末子,已然走到了绝路。
她这般情况在村中并不算罕见,原本一派祥和的村子,此刻已处处房倒屋塌,无头尸体堆的满地都是。有主的还好,都被家人收了停在院中,准备就这样葬了。那些整户都死绝的,便有些凄惨了,他们被随意丢弃在路边,村民们麻木的从旁走过,却无人会去过问,时不时来上几头野狗,还会从尸身上撕下些许血肉,用以充饥。
村子里到处都是哭嚎之声。原本数百人的村子,此刻只余下了区区几十人,且其中九成都是妇孺病弱,壮年男丁十不余一。
妇孺们收拢着残存钱粮,却是打算离开故土,去别的地方寻一下活路。
否则,不说再闹一次“匪患”,哪怕只是附近村落起了歹心、亦或等到难熬的严冬,她们也将遭遇莫大危机,无从挺过。
而红尘则立在不远处的山林之间,安静望着这一幕,久久不语。秋风瑟瑟,吹动她长长的秀发,却拂不走眼中阴寒。
她躲在树荫的角落,身后倒了两具身穿军服的尸体,皆是被一剑封喉,切口平整,手段利落,鲜血从伤口缓缓淌出,留下蜿蜒的痕迹。
两人都是刚才那官兵中的一员,官兵进村时,红尘便感到不妙,先行离开了村子。可他俩却不知怎么发现了红尘踪迹,为独自享用,也不知会他人,只偷偷跟了上来,结果自然是喉管撕裂,永久躺倒在了这里。也幸而这个年代,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乃是常态,那领队官员才没有察觉异常,从而搜山。连其余跟两人相熟的兵丁,也只以为哥俩搜刮了大笔钱财,趁乱逃役去了,反倒无比羡慕。
“呵呵。”
红尘转过头,眼中红雾微微弥散,却是看向了枝叶深处,那儿正站着一道僵直的身影。
“吃吧。”
心念一动,指令通过两者间无形的细线,飞入那身影脑海,他随之抬起双臂,雀跃着蹦了出来,动作僵硬,好似牵线木偶一般。
细细观之,却是那日死去的无赖,只不过此时的他,眼窝深陷,肌肉僵直,全身皮肤都如同枯树一般,收紧发皱,叠出道道细纹。两颗长长的獠牙则自嘴角冒了出来,看其模样甚是恐怖。
而它跳到尸体跟前,便动作僵硬的趴了下去,疯狂啃噬了起来,狼吞虎咽之状,像极了饿死鬼当面。
这倒是红尘的意外之喜了,那时候她原以为炼制失败,还想着回来重塑。却没成想,昨日归村之时,隐隐感觉村中有物正与自己产生冥冥联系,循着感觉找去,就在尸群中捡到了这家伙。它当时也如现在一般,正扑在一具越人的尸体上大嚼特嚼。
兴许尸精入髓缘故,他刚刚起尸,便已有了跳僵的能耐,寻常刀剑难伤,非得要神兵利器、亦或武林人士方可战而杀之。只一处缺陷,那就是关节僵化,行动变得异常艰难,多数时候只能跳着前进。
而红尘之所以还能自如的控制它,除了该尸乃她所炼,也与红尘此刻的状态有关。
她看向面板,只见功法一栏,赫然写着:
“《长生诀》,目前修为:《春溟篇》第三重:清明”
清明清明,吐故纳新,天朗气清,无晦不明。到达此阶,营卫之气的排外能力、攻伐能力会瞬间强大不知凡几,甚至可以说,此时的营卫之气,才算真正开发了“卫”的特性。
因此,甫一晋升,营卫之气便大举发动了进攻,且就如兵士穿上铠甲一般,战力呈几何增长,不多时便将满身怨力杀了个片甲不留,回过头来,又花了几十息调养身体,红尘才最终恢复。
严格来说,经此一役,红尘的战力其实增强了数倍有余,不止因为功法的晋升,也是她跨过《清明》之后,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长生诀》谓之曰“谷雨”。
谷雨不是一重境界,它只是到达《清明》之后,自然进入的一个阶段、一个过程,在这一阶段,《长生诀》的积累,会变得非常迅速,哪怕自行修炼,也能基本赶得上当初坐诊,医治小病的效率了。而最重要的,则是到了这个阶段,营卫之气也终于初步拥有了透体伤人的能力,虽然还不算很强,但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可以说,“谷雨”,是走向第二篇章《夏灼》的积累阶段,也是功法逐渐走向成熟、走向完整的重要阶段。
至于她为何能如此快的破入《清明》…
眼中红雾缭绕,似又扩大了几分——这是踏入谷雨的外在表现,可敛可放,本应为茫茫白雾,但许是晋升途径有误,到红尘这,却化为了血一般颜色,看着异常邪性。她转过头,望向了另一处树荫下,那儿也躺了两具尸体。
不同的是,两者身上都有缝合的痕迹,其中那成年男子在颈部,而幼年女孩则于腰间露出短短一节,好似蜈蚣一般。虽看着女孩的伤更小,但谁又知道,它是自双腿间起,一路延伸,直至咽喉,缝合之前,内脏几乎都流空了。而她**的起点处,则早已血肉模糊,怎么也无法复原。
这都是越人的“杰作”。
“大牛,小丫。”
红尘走近,凝视两人因热水擦洗,才恢复安详的面容,声音低沉而沙哑:
“还有…拳八。”
“你们且稍等几日,我马上就给你们送来千把个仆役,让他们赎罪!”
《清明》的晋级与精神有关,这些时日,她本就无比的压抑,又经受莫大刺激,一朝爆发,执念为斧,转瞬便劈开了拦路关卡,但也由此留下烙印。不仅会时不时影响她本有隐患的思维,且若执念不消,她一辈子也别想再有寸进。
不过,这与她影响不大,只因即便没有此状,她也是要替几人报仇的。
她拿起两个官兵的佩刀,一下下在地上刨起坑来,脑海里却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
那与即将取得的尸精有关,也与破入《清明》后,识海扩大,略懂秘藏载入更多,从而新出现的一门学问有关…
掘土为坟,刻石立碑,她恭恭敬敬的对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座封土拜了三拜,便转过身,放那药尸领路,往密林深处走去。
“先委屈一下…马上,就有好多人要来陪你们了…好多好多…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