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狱警的关系搞好了,英豪他们得到了一些权力,包括进入B区,到B区的澡堂洗澡的权力。同时也有了与狱警进行商品交易的权力。
A区跟B区其实只隔了一道墙,墙不高,只有2米一翻便能进入。但两个区域的人都禁止来往,因为A区与B区曾爆发过大规模的群架,因此两个区被禁止来往。但B区的福利会比A区好一些。
在监狱里生活已经过了四个月,这四个月能洗澡的机会就是下雨。
等到了下雨,一大群男人就会光着身体像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的在雨下奔跑,让雨水洗刷身上的污垢。
四个月都没洗过澡的他们,一听到能去B区洗澡,大家都开心的不得了,特别是老人们,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洗过澡了。
工作了一天后的一群人,只一条内裤带着干净的衣服还有泰拉石碎片,便穿过隔离AB区的铁门来到B区的澡堂洗澡。
这里洗澡也并不是免费,也要交一定的泰拉石碎片作为报酬,但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垃圾运送到这里,泰拉石碎片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完。
一行人交了泰拉石碎片进了澡堂后,像小孩子一样激动了起来。
“老师,我们来给你们搓背!”
“大哥你的小弟弟要洗干净点啊!”
“少说胡话了!你们这群笨蛋!”
但是,当大家看到水池里那肮脏的水后,大家都愣住了。
澡堂里有六个水池,五个是肮脏的,只有一个水池里的水是干净的。
那些泡在脏水池里的人,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大叔,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那里的水池水是干净的?”英豪上前问一名肩上披着毛巾正要离开的中年大叔。
“你们不知道?那是鼠大的专用水池。”
“什么?”
“劝你们别去泡那个水池,会倒大霉的。”大叔嘱咐道。
这个澡堂是大家公用的,哪里有公私之分,英豪想了想,还是带领大家去那个干净的水池泡澡。
老贺有点担心,毕竟这个水池是别人专用的。
但英豪却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说道,“这个澡堂是大家的,既然交了钱,在哪里泡澡那是我们的事。为何要畏惧他们?如果敢跟老子橫,老子就干死他们!”
一行人泡在了水里,纷纷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一天的辛苦就这样消散了,能泡这样舒服的澡,不管多累都愿意。
“真爽啊大哥,水温刚刚好,好的我都想放屁了,我可以放屁吗?”
“笨蛋,不许在水里放屁!”
话虽然这么说,但平静的水面上顿时多了几串泡泡。
就在这时,几个浑身赤裸的人闯进了澡堂,人数有十来个,为首的家伙身材十分矮小,嘴里叼着雪茄戴着墨镜,从走路的派头上看就像是这伙人的老大。
这个人就是白鼠,人称鼠大。26岁,服刑7年,罪名抢劫罪。
鼠大身后有个浑身都是纹身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这人是鼠大的护卫,人称阿旺,30岁,服刑17年,罪名抢劫加杀人。
这个光头大汉一出现,身上所散发的气场便压制住了所有人,只有一人不为所动,那便是第五英豪。
因为英豪也散发着那如同野兽般的气场,他抬起头,警惕的看着阿旺。
“哈?咋回事?为啥俺的池子有人?”鼠大看到有人泡在自己的水池里,摘下墨镜,一脸凶恶的看着英豪。
“你的池子?这是大家的池子。”英豪昂起头义正言辞的反驳。
“小子,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白鼠傲慢昂着头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难不成地板还写了字啊?老子在这里泡的很爽不想起来。”
“气死俺了,你想死吧小子?你知道俺是谁吗?”鼠大朝英豪竖起了中指。
“鼠?鼠疫?哦,叫做老鼠是吧?”英豪数着手指头装傻,随后轻蔑的笑了下。
鼠大身后的人听到有人污蔑老大,立刻走上前,但被阿旺一手拦住。
而英豪这一边的人也要起身,但被英豪喝止了。
“你们没必要动手,尽管给我泡着。”英豪说道,下身裹着一条毛巾出了池子。
阿旺跟英豪两人双目对视,一旦对视上了,便是交手的对手,这是混混之间的规矩。而英豪尽管名义上是蜂巢的老大,但总归来讲还是个混混。
英豪挺着胸膛往前,而阿旺也向前走了一步。
“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杀了他阿旺!”鼠大下令道。
“敢动我试试?”英豪昂着头嚣张说道,走到阿旺的面前。
阿旺用腹部顶了下英豪,英豪站稳了脚没被顶走,阿旺冷冷一笑,围着英豪转了几圈,一边松着拳头上的骨头,把骨头弄得咯咯作响。
就在英豪想开口说放马过来时,对方的拳头已经距离自己的脑门只有几厘米之差。
好快的速度!英豪惊讶的转身躲过了对方的拳头,但英豪却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可怕气场,这个男人想杀死自己!
对方的攻击扑空后,没留给英豪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下一秒便朝着英豪快速移动过来,挥着拳头照着英豪的面门又是一拳。
然而英豪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套路,笔直着身体轻轻往右倾斜躲过了对方的拳头,然后伸出左拳,鼓足了劲,深吸一口气,将拳头重重的打在对方的腹部上。
“呜啊——”对方惨叫一声,浑身的力量向被抽空一样,顿时没了力气,捂着腹部蹲在地上。
“从我懂事开始,我便一直挥着拳头,为了活下去,拼命的挥着拳头!我这拳头的滋味怎么样啊大块头?”英豪握紧了拳头,皱着眉头问道。
“大哥,干掉他!干掉他!”
“阿旺,别输啊!干掉他!”
双方的欢呼声顿时盖住了整个澡堂,澡堂里一下子围满了人。
阿旺蹲着休息了一会后,起身拍了拍腹部,意思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又像英豪扑了过来。
“不是说了吗?你的拳头对我根本没有!”英豪说道,侧过身想躲过攻击。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双手已经抱在了自己的腰上。
“什么?”英豪愣住了,紧接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摔在墙上。英豪惨叫着一声,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英豪的小弟们顿时傻眼了,那个大块头居然能把英豪打出血来。
“小子,你说你从你懂事开始就在不断挥拳头吗?我跟你一样,从懂事开始,就没有过自由,每天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现在的这幅身体。你的拳头的力量确实让我吃惊,但同样的招数对我不会凑效第二次。”
“可恶,你这家伙可真是怪物啊,那种劲。”英豪擦着嘴角的血嘿嘿一笑,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让我们来尽情的干一架吧,好久没有遇到能让我使出全力的对手了!”
“够胆就试试啊!”
“哦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
双方咆哮着,扑上前彼此伸出双手,指头扣在一起互相顶着,想靠蛮力决出胜负。
但两人的力气又一样大,于是索性的彼此用头攻击对方,但阿旺的头比较硬,英豪一头撞下去,阿旺没事,英豪倒是把额头撞破了,力量有所松懈。阿旺抓紧这个机会,使出了全力,将英豪再次甩了出去。
英豪再次撞在墙上,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强了,力量方面虽然不分上下,但对方的头实在是太硬,把自己的额头磕肿了。
英豪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咬咬牙,尽管额头上的大包疼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但他重振旗鼓,向野兽般怒吼一声又朝阿旺扑了过来。
而阿旺也用头迎接英豪的攻击。
“那就比比吧混蛋!究竟是你的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英豪咆哮着,将浑身的力量注入右拳,朝前挥出了决定胜负的一拳。
周围的人看呆了,英豪的拳头打在阿旺的脑袋上后发出了噔的响声,随后阿旺的脚便软了下来,英豪见状上前用膝盖撞击对方的鼻梁。
“啊啊——”对方翻着白眼惨叫了一声。
英豪又挥起拳头,打在了对方的右脸颊上,将其打飞了出去,落在了水池里。
这一架,所有人都看呆了,阿旺以力量跟铁头出名,只要他用了铁头,胜负基本上就决定了,那能够将墙壁撞碎的头,就这样被比铁头还要硬的铁拳打败了。
铁拳英豪,在场的人给站在擂台最后的这位人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英豪虽然打败了阿旺,但是身体也受到了十分大的伤害,但他依旧硬撑着,朝鼠大竖起了中指。
“到你了,赶紧来吧,我会把你们一一打飞。”英豪轻蔑笑道。
“大哥,这家伙简直就是怪物啊。连阿旺都打败了。”
“没办法,先撤退吧。”鼠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鼠大的人架着昏死的阿旺便离开了,英豪身后的小弟欢呼雀跃了起来。
“喂,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老大,从今天开始,这里的水池便是大家的,你想在你的专用水池泡的话,就自己去建一个!要是敢继续在这里为非作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英豪看着离去的背影吼道。
英豪的作为得到了在场人的认同,名声跟威望也在那一场架里瞬间上升英豪在A区B区顿时出了名。
然而谁也不知道,英豪硬撑着回到住处后便昏死了过去,在床上躺了三天,所幸的是骨头没有断裂,但有轻微的脑震荡。
英豪的耿直、大度与仗义吸引着许多人,有很多B区的囚犯在得知A区有这么一位仗义又强大的男人后,都迫不及待的偷偷跑来看望英豪,与英豪成为朋友。不少的囚犯慕名而来,希望能成为英豪的小弟。
但英豪有个原则,他从不当英雄也不当老大,正因为如此,蜂巢才没有头领,英豪都是在背后引导着大家。
虽然不收小弟,但英豪也跟这些囚犯成为了好朋友,也影响了这些囚犯,在英豪的帮助下,越来越多的囚犯聚集在这里,听五位老人讲课学习知识。
让英豪意想不到的是,阿旺也偷偷来到了A区,站在了英豪的面前。
“你叫第五英豪吧?”
“干什么?想干架吗?”英豪摩拳擦掌警惕了起来,一副随时干架的气势。
“我叫阿旺。我也想学习,想改变自己,我从没想过自己出狱后能做什么事,也许.....会继续做以前的肮脏勾当吧。但我不想这样,我听同伴们说了,你是一个真正能为别人着想的人,一个能依靠的人,所以拜托了!能否让我留下这里学习,我出狱后......想有一份正经工作,拜托了!”阿旺说完,朝英豪深深地鞠了个躬。
听到阿旺的这番话,英豪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是要来报仇的。如果是来学习的话,老头子们一定会很开心的,不懂的地方只要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帮助的话就懂了,这里的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同伴,我们当然欢迎你。”
“感激不尽!”阿旺朝英豪再次鞠了个躬。
什么啊,这家伙原来是这么有礼仪的人吗?英豪用手指头搔了搔下巴,有点不好意思。
阿旺被英豪打败后,鼠大在B区的威望瞬间下降了许多,鼠大本身没有多大的本事,他只是救了被狱警们关照后奄奄一息的阿旺而已,阿旺为了报答鼠大而成为鼠大的护卫,鼠大才能在B区混出名声来。如今阿旺被打败了,这个巨人倒下后,所有人都倾向英豪,因为英豪是个正直豪爽的人,所以大家都十分喜欢英豪,加上阿旺败北后,鼠大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殴打手下,导致鼠大身边的人全部都跑到A区跟英豪混在一起。
连最后的阿旺,都受不了鼠大,离开了B区。
因为成员增多,房子容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大家便开始动手造房子,用木头重新造了一个大房子,里头还有教室,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重新整顿了生活,而英豪此时已经在监狱度过了第六个月。
英豪跟阿旺的关系变得非常密切,阿旺到晚上上完课后就会离开,不管大家怎么劝都不愿意留下,英豪知道原因,但不愿意说破。
“阿旺,这是香肠,给他带去吧。”英豪将大家吃剩的食物打包给了站在家门口要离去的阿旺。
阿旺看了下英豪,又看了看那些食物,有些疑惑,“英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男人会那么大度,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大家?”
“那还用说嘛?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同伴,同伴的同伴,也是我的同伴!有句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我想依靠大家,想依靠大家的话,不做到彼此信任彼此宽容是不可能的吧。”
“原来如此。说来可笑,我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居然会成为朋友,居然会那么简单的就成为了朋友。要是那家伙也能明白这点的话就好了,这样子,他就不会孤单。”
“是嘛?那就去告诉他吧,这里没有讨厌他的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来。”
“谢了英豪,我欠你一个人情。”
“别傻了,兄弟之间没有人情这个说法啊。”
双方对视了一下,一同露出了笑容,彼此伸出拳头碰撞了一下,男人的友谊,就是如此简单不含糊。
然而,鼠大却没有英豪想的那样,他失去了同伴,被人嘲笑,甚至阿旺不在的时候都会有冤家找上门来欺辱他,拜英豪所赐,他每天的生活都活在恐惧与绝望中。
每天躲在废墟下,就跟老鼠一样,只有到了晚上阿旺送来食物,他才会偷偷摸摸的出来吃。
“到英豪那里去吧,那家伙希望你过去,同伴们都在那里等着你,去吧。”阿旺说道。
“第五英豪?又是第五英豪?喂喂喂,你们这些家伙疯了吗?俺才是你们的老大,是你们背叛了俺,现在你们又要我回去,回去给第五英豪当小弟,放屁!”鼠大将筷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咆哮,“多亏了这个家伙,我失去同伴,失去了地位,多亏了那个家伙,我失去了一切!”
“但是,那一切都不是你的不是吗白鼠?”阿旺反驳道,“醒醒吧,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我们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一无所有,但是那个人却不一样,他既不想当老大,也不想被人崇拜,他只是想跟大家一起,把一无所有变得应有尽有。你能想象吗?原本连吃饱都成为题的A区,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现在那里变得十分的和谐,大家有地方住,大家也吃得饱,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跟大家一起做出来的。白鼠,你想当一辈子的懦夫吗?如果你不敢在这里站出来改变自己的话,那你这辈子会过得很痛苦的!”
“闭嘴!我才不会向那个男人屈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认同那个男人。”
“醒醒吧!已经没有人会把你当老大看了,我们什么都不是,即使在这里我们是我们称王,真正出狱了,我们又能称王吗?不可能的事情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改变自己,能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白鼠并非真正憎恨英豪,应该说是嫉妒英豪,自己靠暴力所收复的手下们,英豪不用拳头不靠蛮力就让所有的人屈服自己,就这点而言自己根本比不上英豪。这个B区,只要有英豪在,自己就混不下去,只要有英豪在,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
那之后,白鼠想了很多事情,想的越多思想便情不自禁的往绝望的地方想,导致到后来,白鼠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在一个下雨天,白鼠离开了住处,他找了一把匕首,来到了A区,敲响了英豪的家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是老贺,老贺见到白鼠这狼狈的样子有些惊讶。
“第五英豪!我知道你在屋子里!赶紧出来!”白鼠对着屋内吼道。
在里头学习的大家,一听到外头有动静,立刻跑了出来,英豪也不紧不慢的离开教室来到玄廊。
“你拿着匕首打算干什么?”英豪双手交叉在胸前,厉声质问道。
“第五英豪!我憎恨你,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连我的生存价值都夺走了!看着吧第五英豪,失败者的下场究竟是怎么样的!给我看清楚了!”白鼠疯狂的笑着举起匕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将匕首狠狠的插入腹部里。
“什么!”
“出事了!”
“赶紧制止这个笨蛋啊!”
一伙人涌上前企图拿下匕首,但白鼠拔出匕首又忍着剧痛刺了几刀,随后昏死过去。
整个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将白鼠抬到了教室进行治疗。
“酒精!酒精有吗?”
“酒精有!”
“家里还有多少泰拉石碎片?”
“大概还有三斤碎片!”
“听好了,把那些碎片拿去换药,这些药在狱警的医务室里有,拿笔记好了......其他的学生赶紧做好准备,我要给他动手术了!”
在老人们的指挥下,年轻人们开始了彼此的分工合作,阿旺在老医生的面前跪下,请求能够挽回白鼠的生命。
“起来吧阿旺,我们绝对会救他!”老人说道。
手术紧张的进行着,大家又从其他的囚犯手里借了取暖机,保持室内的温暖,手术持续了一小时,而这一小时里大家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
整个房子十分的安静,只有手术刀碰撞的声音,大家紧张的看着教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索性的是手术很顺利,白鼠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很虚弱,一直昏迷,学医的老人说白鼠缺少营养。
“如果能杀一只鸡给白鼠补补身子的话就好了。”老贺说道。
可是到哪里能抓到鸡呢?英豪跟阿旺想破头皮都想不出来,狱警是不提供这些东西的吧。
想了很久,英豪才打破寂静,“对了阿旺,你还记得吗?A区靠B区的那个地方经常会有乌鸦出落。”
“你的意思是抓乌鸦?”
“没错,抓乌鸦来炖汤给白鼠喝吧。”
英豪的提议得到了阿旺及众人认可,但为此必须召集更多的人来帮助。当英豪找来A区的其他同伴要求帮忙时,其他人立刻拒绝了。
“那家伙会变成什么样管我们什么事?那个混蛋还经常欺负我们!”
“活该!这就叫做报应!”
“这种人死不足惜!”
大家对白鼠的印象极差,都不愿意帮助白鼠。
英豪沉默了,他抬起头,内心非常复杂。
“如果有一天,你们之中谁出了问题,你们愿意我说出这种话吗?”英豪问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英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可能?你不是这种人,你对我们非常好,你也非常的强大,我们都很敬佩你,相信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我?”
“那还用说吗?你是我们的伙伴啊!”
“那么,伙伴的伙伴,究竟算不算自己的伙伴?”英豪问道,“我的伙伴现在有危险了,你们愿意救助我的伙伴吗?”
大家被问懵了,大家都知道英豪与白鼠是死敌,明明是死敌,却还为对方如此着想,有点让他们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这样的人,要救那样的人?那样的人死不足惜啊!”
“这与死不死没有关系。大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到这里的,请大家回想一下吧!那家伙,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这个地方,我们同病相怜,却没有值得依靠信任的人。我们对未来绝望,但却又努力的活了下去!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们活下去!不就是同伴吗?对我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大家的处境都是相同的,因此大家才能作为同伴站在这里。对我来说,这个监狱的大家都是我的伙伴!这个家伙确实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但是因此否定人的性命,这种事情不也是非常缺德吗?”
“但是,就算你这么说......”
“他能成为我们的同伴!”英豪的目光十分坚定,“也能成为下一个拯救你的人!”
“如果他再欺负我们的话怎么办啊?”
“那我到时候,就狠狠的揍他一顿。”英豪平静的说道。
——————————————————————————
于是整个A区的囚犯们为了帮助英豪开始动身起来抓乌鸦,A区顿时热闹了起来。在大家的努力下,到了傍晚,结合大家的力量总算是抓到了三只乌鸦。
老贺将乌鸦杀了扒皮,丢进锅里熬煮。因为没有药材,所以只能用盐巴来代替调味,但肉香味还是弥漫整个屋子,没大补过的人都眼馋的看着锅,老贺将熬的汤倒出来后,又加了一锅的水继续熬,这才是大家的晚餐。
在大家的照顾下,白鼠苍白的脸有了血色,身体也恢复得很快,在医疗条件极差的情况下能完成手术,这不仅对大家来说是个奇迹,对白鼠本人而言也是个奇迹。
白鼠在昏睡了四天后总算是醒了,但是当他只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是恼羞成怒,将照顾自己的老贺一把推倒在地。
“你们为什么要救俺!让俺死了不是更好吗?”
“这种话,你还是对那个人说吧。”老贺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离开房间,将英豪找来了。
白鼠一见到英豪,恨得把牙咬得咯咯响。
“为什么你这家伙要救我?是在可怜我吗?”
“并不是我救你,是大家救了你。你真的认为同伴们把你抛弃了吗?笨蛋,看看我身后的这些人,这些不都是你的同伴吗?他们真的把你放弃了吗?有个家伙,为了给你抓乌鸦补身子,从高处摔下来把手摔伤了!还有的家伙为了一点炖汤的药材去给狱警们低声下气请求最后被轰走。他们真的把你抛弃了吗?给我看清楚了,你的同伴们究竟有多在乎你!真正抛弃你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白鼠的昔日手下们都纷纷进入屋子,今天也同样去抓了乌鸦,大家都一身灰土显得有些狼狈,看到白鼠,大家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我......”白鼠哽咽着,任凭眼泪流下,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看到这些为自己而努力的同伴,他觉得自己连道谢的勇气都没有,他本以为这些同伴会看不起自己把自己抛弃,但他错了,只有在真正有难的时候,身为伙伴的他们才会向自己伸出援手。
“你以为你的死会让我动容吗?不可能的,就算你自杀死了,这也不过是在自我逃避自我怄气罢了,什么都不会有改变!我绝对不会为这种弱者掉一滴眼泪或者是怜悯。给我记住了!真正的强者,是勇于活下去,脚踏实地前进的人!抬头挺胸的活下去吧,这才是最大的勇敢!”
白鼠在那时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信任英豪愿意跟随英豪。追随英豪的人并非崇拜他的力量,也并非畏惧英豪,而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家伙,尊敬这个家伙,因为这个家伙告诉了大家,活着的意义。
这家伙就像太阳一样的耀眼,在大家对人生产生迷茫的时候出现,用自身的光芒引导着大家前进,这是自己这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光芒。
白鼠沉默了很久,他默默的下了床,跪在地上,朝在场的所有人磕了一个响头。
“我,白鼠。这双膝盖从未跪过父母之外的人,但是今天我要破例,并非是因为我没骨气,而是因为我有太多的话实在是无法说出口,无法一次说完。所以,我要给大家下跪,给大家说一声......有这么个笨蛋兄弟给大家添麻烦,真的是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大家能够继续呆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兄弟吗?”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英豪跟阿旺走向前来,两人朝白鼠伸出了手。
“当然了,兄弟。”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白鼠抬起头,发现两眼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但他伸出双手,却被两只手紧握着。
这股温暖从手背到手心,一直温暖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