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领着师兄师姐来到屋前的时候,谢正和沈括海正在眉飞色舞的讨论着‘望远’。
“你说那什么道纹我不懂,不过你连焦距都不会确认,玩什么透镜?”
“这焦距是什么?”沈括海坐在桌子旁,拿着笔记着谢正的话。
“教你个粗测的方法。把清玉磨成里厚外薄,然后放在太阳光下来回移动,另一侧放张白纸。光斑最小最亮的地方,距离清玉的长度就是焦距。”
“这清玉怎么放,何时放?”
“时间最好在正午,清玉与地面平行即可。”
“沈某受教。”
“你还需要一个凹透镜,就是把清玉的中间磨薄,曲率要自然。两个凸透镜也可以,不过成像是倒着的。这么讲讲不明白,等我病好了,再给你画个图纸。”
“谢小友吾师矣!”
沈括海边记着笔记边感叹着。等听到谢正说“等他病好”那段,又忍不住抬起眼用同情的表情看着谢正。
“咳咳!”
屋外的宁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谢正这时候一抬头,才看到宁瑶带着师姑师伯在屋外等着。宁瑶站在最前,趁着沈括海还没回过头的时候,对着谢正做了个自以为最恶狠狠的表情。
谢正只觉得宁瑶这表情可爱想艹……不是,可爱想笑。他当下忍住,知道宁瑶恼自己不装病,于是当即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这几声咳嗽的撕心裂肺,像是被撕裂的帛絮一样让人心里发紧。还没等到宁瑶有所反应,旁边的沈括海先慌了起来。
“谢小友,谢小友你没事吧?”
沈括海又是帮谢正捶背,又是给他喂茶水。众人看的有些讶异,不知道沈括海这么傲气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没架子了。
“师侄可还安好?”葛回春进了屋,想要给谢正把脉,却被宁瑶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我要你躺着,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宁瑶扶着谢正躺好,趁着无人看见的时候,又冲着他恶狠狠(宁瑶视角)/可爱想太阳(谢正视角)的瞪了一眼。
“葛师兄你可得治好谢小友啊。”
沈括海叹了一口气,然后收了收桌上的笔记。
“改日再来见谢小友,葛师兄你可一定得治好他呀。唉!”
沈括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收拾完笔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宁瑶收的徒弟真是不一般,这才一会儿,就折服了沈阔海。”陆冷捋了捋山羊胡,右手掐了掐,道,“我观谢师侄命数未绝,应当能有惊无险的渡过此劫。”
“借陆师伯吉言。”
谢正说完后看了眼宁瑶。看见宁瑶轻轻摇摇头后,宽下了心,看来自己这界珠应该能避过卜算。
“这娃子身体壮的呢,多吃点就没什么问题。”务农道人不知道背着一筐什么东西说道。
“你这呆汉子瞎说什么,师侄得了病哪里能多吃?”边仙反驳道。
“俺以为吃了东西身子就壮了,身子壮了病就好了。”务农道人挠了挠头,脸上有些发红。
“谢师侄身子壮吗?”边仙捅了捅宁瑶的腰,然后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宁瑶被问红了脸。
“我这九阳功练到前两重就可以强身健体,可惜师侄童子道身已破,练不了我的九阳功。”
孔鹏叹了口气,一脸惋惜。
这童子道身需要修仙者神魂和肉身保持纯洁,不近女色。不仅不能在现实中与女子欢好,也不能在梦中或幻境里神魂与人欢好。
九阳功练至三重以后,就可以与女子正常交往。所以孔鹏只能寻找不懂人事的童子,趁他们开窍前让他们把九阳功练至三重。他之前下山找了三个童子,可惜均是天赋不佳,练至二重都很困难。
“你还说你不知道他壮不壮?”边仙又碰了碰宁瑶,小声说道。
“这童子道神又不是童子身,关我什么事?”
“我要是有这么个美人师父,一定夜夜做梦都得氵世了身子。”
边仙趴在宁瑶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吹得宁瑶耳朵发痒。她有心反驳,但是师兄师姐都站在这里,不好大声说话。
“谢师侄,俺听老葛说你需要补充些灵气,俺务农就给你拿了些最好的稻子和灵果。”
“我陆冷手里有些祛病的符咒,烧了泡水,或有奇效。”
“你边师姑也有些补充灵气的灵药。”
“孔鹏除了一身强横的身体外,别无长物。只能给师侄留些你能练的炼体道诀。”
“我葛回春只有一身医术。”葛回春往前走了几步,又想给谢正把把脉。
这次却是边仙把葛回春拉住了,不想他在众人面前诊病。葛回春也并没多言,拱了拱手,也就告退。
众位师伯又寒暄几句,便纷纷离开。宁瑶前去送行,唯有边仙走在最后,等到其他人都散去,才拉住了宁瑶。
边仙挽住了宁瑶的胳膊,想和她在归一峰散散步。宁瑶倒也不反对,两个人就这样在归一峰内慢慢散步,边走边聊。
“自从你有了男人,咱们师姐妹好久都没说体己话了。”
“谢正就是我徒弟。”
宁瑶嘴硬道。她可不想让师兄和师姐知道自己与徒弟结成了一对。
“放心吧,谢师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也不用看的那么紧。”
“我都说了……”
“你这些师兄,除了务农那个呆汉子,都看出来了。”
边仙走在路上,顺手折了一枝花,挂在宁瑶耳朵边上。宁瑶还沉浸在边仙话语中的信息,也不闪躲,任着师姐把花插上。
“看出来什么?”
宁瑶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她才不会被这么几句就诈出来。
“看出来我们原本冰冷的禁欲系小师妹,在收了徒弟以后,性子就变了。尤其是你下山历练以后,我都要不认识了。”
边仙自顾自的说着:“爱笑、爱赌、没事就发呆傻笑,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师妹吗?我第一次听说你去天香坊赌,吓坏了。本想拿着钱去帮你还赌债,却看见你徒弟替你付了钱。”
“徒弟给师父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宁瑶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承认与徒弟的关系,万一边仙真的是在诈自己呢?
“你何时愿意欠别人的。可你那次收钱后心安的样子,就差把‘我有男人靠着’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边仙眯着眼睛看着耳边插花的宁瑶,心里也疑惑着,这么一个可人,怎么就让自己师侄摘了去。
看来确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远边的富家公子、大宗少爷,也比不上近处的青梅竹马、乖乖徒弟。
“我收徒弟的钱,当然是心安理得。师父靠靠徒弟,又有什么奇怪的?”
宁瑶这次虽然还是嘴硬,但隐隐觉得师姐或许真的发现了她和谢正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