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这人字还没你写的好看。”盈盈指着星月楼上挂的字帖评论道。
旁边的修士想要出言讥讽,但听到说话者只是一个四岁女童,便只当童言无忌。
“娘亲、娘亲,这画上的人没你好看,眼睛小小的,那里也没你大。”
盈盈又指着一副出浴美人图,然后双手在胸口面前比划。
这话让楼里面的男修忍不住齐齐往声源处看去,谢正赶紧抱着女儿快走几步到宁瑶身前,遮挡那些色眯眯的视线。
“早知道带着‘瞧不见’了。”谢正领着宁瑶向货架深处走去,“道侣太漂亮,也是一种烦恼。”
“谁和你是道侣了?何人证婚,聘礼孰在?”
“盈盈证婚。”谢盈盈突然奶声奶气的插言道,惹得师徒二人掩口而笑。
“你以后少给盈盈写些书,她才四岁,现在倒像是什么都懂。”宁瑶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谢正和宁瑶就这么在一楼逗着孩子。
自从谢正知道谢盈盈是自己和宁瑶的女儿后,他就对盈盈愈发喜爱。宁瑶看在眼里,也觉得高兴。两人带着盈盈在星月楼一楼闲逛,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不恼流苏迟迟不见他们。
等了大概一刻钟,李福才下来请谢正三人上楼。
流苏在房间里面迎客。
她的房间不小,进了门后,两边一面挂着字帖,一面是个剑架。床铺被帘子和屏风挡住,中间的长桌摆了四杯茶,一杯在内,三杯在外。
谢正看见自己的几幅字帖被挂在墙上最显眼处,倒是有些脸红。他算不得什么书法大家,只是练了两世的字,又偷了宋徽宗的字体。
在盈盈面前他倒是乐得炫耀炫耀自己的字,但拿到台面上,他深知自己的字只是有些新意,却无深厚功底,也不知怎么这字就入了流苏的眼,被挂在最显眼的几处。
“流苏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入座后,流苏颔首道歉。
“无妨无妨,倒是我上次胡闹,害的星月楼遭受损失。宁瑶这次携徒拜访,特来赔罪。”
流苏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人是谢正见过的丫鬟秋月;另一人头上带着“瞧不见”,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衣裳。
谢正在桌下碰了碰宁瑶,然后瞥了眼那蓝衫女子。宁瑶会意,看了眼那人后,在桌下用手指在谢正腿上写了个“见”字。
谢正知道这人修为不如宁瑶,放了点心,三人又接着说了好些寒暄客气的官话。
盈盈在座位上渐渐有些坐不住,小脑袋东看西看,想要寻点有趣的事情。
“实不相瞒,流苏这次是有事想要求两位师徒出山。”
谢正和宁瑶对视一眼,知道正题要来了。
“上次救谢公子也只是顺手为之,想结个善缘。发誓一事,不过是儿戏。”
流苏饮了一口茶水。无论是饮茶时还是把盖子扣到茶杯上,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动作优雅大方,就连宁瑶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流苏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轻轻一推,那玉牌就滑到了桌子对面。
宁瑶伸手一探,检查了几番,见到这玉牌确实是徒弟发誓的那块上邪(yé)石玉牌,并未急着收走,而是压在了手下,问道:
“请问圣女这是何意?”
“秋月,你带着小贵客出去玩玩吧。娇娘,你在门外先等我一下。”
流苏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把秋月支出去,然后再让那蓝衣人离开此地。
宁瑶见流苏如此大方,直接把玉牌还了回来,也不担心自家女儿会被胁迫。
“盈盈,你要听这位姐姐的话。”
“好~”盈盈早已迫不及待,跟在秋月的后面就出去玩了。
“那人是天香坊的当红花魁娇娘?她是你的人?”等人都出去后,谢正向流苏询问道。
“不算是我的人,她只是欠我一个人情。”流苏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牌,晃了晃又收了起来,“我今日有此地位,也是仰仗平日积攒的人情。我予人十分情,只收五分恩,却不知为何赚的原来越多。”
“那敢问圣女,今日要收我哪五分恩呢?”谢正问道。
“我想请你们帮我杀一个人。”流苏从怀里面掏出一块誓言玉牌,放到了桌上。
“我要杀的人背景通天。我也不愿骗你们,免得你们事到临头再怨恨我,反而坏事。机会只有一次,就在一个月后。”
流苏又毫无动静的喝了一口茶水。
“而为杀此人,我愿意许你们一个天道誓言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