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陈娇,敢问公子就是那涅槃道体的谢公子?”
“啊,正是,正是。”谢正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涅槃道体说的是自己。
“陈娇姑娘声名远播,才色双绝,谢某今日得见,实在有幸。”
“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全仗流苏圣女捧红。较宁剑仙相比,更是一龙一猪、云泥殊路。”
“谢某曾有幸听过陈姑娘唱歌,遏云绕梁,如同仙乐。就这一手,便不是我家那……我家那师父所能及的。”
谢正信口胡诌。他每次来天香坊都是给师父还债,哪有什么心思停下脚步听什么王姑娘、李姑娘唱歌?
无事的时候他更是离得天香坊老远,一是这里姑娘没哪个比得上自家师父;二是尽管宁瑶有时候喜欢对这里的姑娘动手动脚,但在感情上她是妥妥的纯爱战神,就连听故事的时候都列出了“三不听,两不爱,一可以”,对于那滥情之人,素来不喜。
至于“每次灵石都被宁瑶榨的快没有了”这一条,谢正自然是不愿意承认的。这销金窟销金噬骨,与其把灵石砸在这些姑娘身上,不如用来养老婆。
娇娘不露样貌在天香坊驻唱,引来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再加上流苏公开说自己样貌不如娇娘,更是一举把她推到了天香坊头牌的位置。因此聊天时只要夸她的样貌和歌喉,基本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敢问公子听的是娇娘唱的哪一首?”陈娇问道,语气里面带着一点雀跃和……捉弄?
出问题了。
谢正有些头大。这娇娘出入风月场合,怎么连这点客套话都听不出来?此时说忘了自然不行。毕竟前一秒还说她唱歌如同仙乐,下一秒就说自己忘了,那不是下不来台。
谢正冥思苦想,自己上楼的时候好像也听过别的姑娘唱歌,她们总唱着一首歌,唱的什么来着?
谢正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歌名,只道歌词是甚么:‘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谢正想到这里就想不起来了。
听我唱过十八摸。
陈娇在心里补了最后一句。她想出言讥讽几句眼前调戏她的谢正,但又见这谢正眼神清澈,便暂且按下不说。这几句词谢正唱的不在调上,语气又不见一丝轻佻,像是刚刚苦思冥想应付出来的,并不解其后深意。
陈娇本想看看这公子是不是真的粉丝,却不料让气氛这么尴尬,便不再提唱歌的话题。
谢正又问道:“陈姑娘可是要随着流苏回七星教?”
“我与流苏圣女却是顺路,但到了东岚城就要分道扬镳了。她会教里,我只能呆在城中。”陈娇声音轻柔甜美,却不显做作。怪不得遮了脸也能引得如此多的人男人倾慕。
“我在报纸上见陈姑娘明晚还有演出……”
“演出之后,我就赎身。跟流苏一起回东岚城。”陈娇轻声道。
“陈姑娘这么一走,不知要教蕴灵城多少人泪干肠断,受那万箭攒心之痛啊。”谢正还以为之前自己那几句歌词应付了过去,继续捧着陈娇说话。
“谢公子说笑了。”陈娇声音柔媚,惹人爱怜,“今日没了娇娘,明日还会有云娘、媚娘……奴家不过似那飞鸿踏雪泥,这旧人的痕迹转眼就会被新人掩盖了。”
谢正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谢某一定会牢记陈姑娘。”
“他日我在东岚城卖唱,还希望谢公子真来捧捧场。”陈娇福了一礼,娇声说道。
“谢某一定捧场。”谢正拱了拱手,他总算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一是流苏和陈娇或许不是同教之人,但是两人总是同处一城,应当关系匪浅。
二是流苏等陈娇演出完才动身,说明流苏不是特别急着回宗,或者也有可能是使唤不动陈娇。
三是陈娇或许还会在东岚城驻场,目的不明。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引多少人侧目。
就在谢正想进一步侧面打听一下陈娇的修为、宗门时,屋里面传来了流苏的娇呼。
“呀!宁姐姐。”
流苏这么一叫,陈娇马上推门进了去。她反应迅速,动静干净,好像刚刚闲聊时就一直在戒备着里面的情况。谢正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娇娘我没事,你出去吧。”流苏摆了摆手。
屋里面的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两人坐在床边上。谢正眼尖,看到流苏上身衣服有些褶皱,胸口处的褶皱正像是刚刚被一只手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