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之殇 【主人,茶。】
【我不是说过了吗?茶的温度不能太烫,你这样会破坏茶叶的味道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能做什么?】
英川抬起茶杯,毫不留情地将茶杯里的茶水都泼到了宫子脸上,虽然茶水有些烫,但是宫子却没有很大的反应,甚至连贴在眼前的头发也没有去管,只是抬起头,用无神的双眼看了英川一眼,微微地鞠躬,机械地道歉,随即就拿着茶盘退下了。
这样中规中矩的表现,英川也找不出什么诟病,只能愤愤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距离宫子进入藤堂家工作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在这期间,英川使用了各种办法去羞辱宫子,将她当成自己的玩具一样对待,但是无论是多么过分的要求,多么羞耻的举动,宫子都会满足英川,没有任何反抗。英川知道,现在的宫子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自从那天目睹了麻野的离开之后,宫子的眼中就变成了一片死灰。
其实,英川很乐意看到宫子变成这个样子。他也让宫子尝到了孤独的痛苦,可是这种痛苦好像有些过了。在英川的想象中,宫子应该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不愿意为自己服务,但是又不得不那么做,这样英川才能获得一丝慰藉感。
可是宫子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发现很少有能让宫子反应激烈的手段,英川自己也开始觉得索然无味,之后便是心中的仇恨无法发泄的烦闷,并且这种烦闷正在愈演愈烈。
英川开始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失去了本来目的,他给了明理三个月的喘息时间本来就是计划之外,自己这边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更让英川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因此英川才要出去走走,来平静一下浮躁的内心。
先是迷惑了我的心,然后又让我破坏了爷爷的收购神社计划,最后又让我给了黑川明理三个月的时间,使得问题变得棘手,加藤宫子……真是灾星啊。
英川本来是不怎么在意藤堂家与加藤家的世仇的,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禁让他怀疑,两家之间是否真的存在什么难以解释的孽缘。
不知不觉,英川已经闲逛到了佣人的住宅区,他意识到这点之后,很快准备往回走,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落寞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在花池旁边看什么?
顺着英川的视线,宫子正拿着扫把,呆滞地看着水池里洗澡的鸟,场景显得有些诡异。
鸟清洗了身体,很快抖落身上的水珠,拍动翅膀飞上了高空,这时英川明显地注意到,宫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而看到鸟飞出了视线,宫子眼中开始流动起光彩,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点柔和的神色。
英川看到宫子的变化,忽然明白了宫子内心真正恐惧的东西。
那就是孤独。
宫子现在是藤堂家的笼中鸟,外面的世界她无法参与,也无法得知什么消息,而她一定会思念东京的朋友和家人,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呆滞。
宫子为了什么甘愿臣服自己,为什么即使很痛苦也不反抗,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她是为了保护她所爱的人,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因此,无论多大的痛苦宫子都会承受。
因此,折磨宫子是没有用的。那只会让自己背负上骂名,要报复宫子,不需要让她做女仆。
【……你,看到了吗?】
【我的确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你想获得自由对吗?】
【……】
看到宫子发现了自己,英川也不躲避,直接走了过去,而宫子面对英川的提问,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只能抱着手臂沉默不语。
【哼,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那几个女人才这么做的,不过真是可惜啊,你最终还是无法保护她们。】
【等等,我和你约好的!给她们三个月的时间,你难道要违约吗?】
【我从不违约,我没有说现在要行动。但是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圣斯蒂安仍然无法找到稳定的靠山,这种摇摇欲坠的学院,我很容易就能把它摧毁掉。不过那样太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英川说着,抬起了宫子的下巴,眼神想是要吞掉宫子一样。
【我要继续让圣斯蒂安恢复女校制,然后磨灭她们的本性,让她们的心中烙上藤堂家的刻印,慢慢地把你所思念的,所想守护的全部击垮,那样不是更有挑战性吗?】
【有什么朝着我来啊你这个混蛋……大家明明都是无辜的。】
【这都是那些家伙要和你相处的原因,只能说他们眼光不好,选择了你当朋友。】
【怎么……这样……】
坚硬的武装瞬间崩溃,宫子脆弱的本体暴露了出来,她开始表现出了恐惧与绝望,而这正是英川所想在宫子身上看到的。
【那么,不能让你干涉我。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让你好好休假吧,放心吧,食宿都会以贵宾的规格招待你的。】
英川说完,让两个女仆把宫子带到了客房,自己则是通知了司机,安排了回东京的计程,准备储蓄力量,然后……
一举击溃圣斯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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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爱女生排行榜】是圣斯蒂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男生们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进行投票,决定女孩子们的魅力值排位。最可爱女生排行榜会每月更新一次,但是最近排行榜上第三名的位置却没有变动,还是一个已经变成空白的名字。
【我跟你们说,我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子超赞的啦,那个声音简直萌到爆炸!不过可惜我没有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切,那又怎么样?下一次遇到人家还不一定认得出你呢。】
【可恶……你这个家伙,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啊,你不也是单身吗?】
【咳唔……】
【你们啊,真是可怜。不像我,已经拍好了照片。随时可以欣赏。】
【啊,步户你这个家伙,快点交出来,你有女友了吧?】
【好好,你们别急。我先让你们看看,你们觉得好就说,我给你们发过去。】
步户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调出了自己所拍摄的相片,很快就吸引了一堆男生。
【哦哦!是体操服!】
【楼梯间也很棒啊!】
男生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但是当屏幕上出现了宫子的脸的时候,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宫子酱,不会有事吧?她为了我们这些人……】
【好了……别说了……好不容易才不往这里想的……】
【好了,不看了,我全部发给你们,反正多了也没事。】
步户无法忍受这种低沉的气氛,将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一群人闷闷不乐地散去了。
宫子为了圣斯蒂安牺牲了自己,已经逐渐变成了人人皆知的新闻,也变成了每一个人心中的伤口,大家都在尽量地回避它,以免那种无力感和愧疚感吞没自己。
加藤宫子,仿佛成为了圣斯蒂安中的禁语。尤其是麻野等人在附近时,大家连和宫子有关的事情都不敢提及。圣斯蒂安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被一种忧郁悲伤所笼罩。
但是为了抵抗藤堂家的进攻,证明圣斯蒂安可以合校,课程还是要推进。可是推进的过程中,总会遇到一些问题。
【这个问题,有谁想要回答吗?】
数学老师转过身来,发现奈奈子正撑着头发呆,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粉笔丢过去,但是奈奈子的一句自言自语,却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宫子……】
【唉……】
数学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重新点了一个同学回答问题。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让奈奈子学习,效果肯定也非常差劲。毕竟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了。
同样地,每当神无拿出便当时,也会不禁想起宫子,诗音每次看到自己所画的宫子地肖像,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失落,绪娅回到家时,也会盯着宫子所送的手办发呆,宇佐美虽然坚强地接受了这件事,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听到宫子声音的错觉。大家的生活都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而明理和音理则是为了与藤堂家对抗,忙得不亦乐乎,很少有时间去管其他事情,而为了减少开支,明理也让女仆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于是,偌大的黑川家,时常只有麻野一个人。
【今天……也不回来吗?】
麻野看着冰箱上明理的便条,眼帘微微垂下,将冰箱中的饭简单热过之后,只吃了一半就再也没有食欲。本来想倒掉它的麻野,想了想,用保鲜膜将剩饭包裹了起来,放回了冰箱。
麻野在客厅坐了一会,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孤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笨蛋……】
麻野躺在床上,翻着自己的手机,忽然才发现,给自己打电话最多的,除了自己的母亲,就是宫子了。
【对不起了,麻野,我也许无法和你一起回去了呢……】
眼前浮现出宫子说出这番话时黯淡的神色,麻野的心开始下沉。
【这个笨蛋……为什么那么傻啊……】
麻野转身抱住轻松熊,把头埋在它的背上,忍住哭泣,就这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夜虽已深,思念之殇,却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