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够了吧。”
墨塔·兰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站立在遍体鳞伤的男人面前,手中长枪正闪着微弱的蓝光。
话虽如此,他的一身便服上也早已布满裂口,即使肉体不曾受到伤害,但样貌却格外狼狈。
站在微风中,男人的嘴角平静地扬起。
“还不够……”
与他手中被斩断的剑一样,他艰难地挺起腰板,任凭血红色的液体顺着臂膀停滞在指尖。
灵力上的不可挽回的差距,致使他灵力投影的武器在对拼上占据了绝对的劣势,如果不是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墨塔·兰点到即止的进攻,恐怕他已经无法站在原地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握紧了断裂的剑。
“可悲。”
隐约之中,传来这样似是同情的话语。
衣摆被舞动的风吹起,昔日的勇者伫立于远方,凝望着那个随时都可能倒下的男人。
橙泽的脸上,浮现出感慨的笑容。
“却坚毅。”
“啊啊啊啊——”
断裂的剑身划过虚无的空气,难以加持灵力的攻击极其缓慢,甚至到了普通人都能躲过的程度。
墨塔·兰微微侧身,灵力催动之下,长枪化作一道微光,融合进他的胸口。
紧接着向前踏步,一记有力的勾拳轰击在男人的腹部。
握剑的手在这一瞬间略有松弛,却还是像抓着极为重要的东西一样,死死不肯脱手。
“没听见吗,我说够了!”
他再次挥舞起了拳头。
这一次,墨塔·兰没有留情。
脆弱的肉体径直飞向不远处平民与贵族观战的地方。
几个穿着普通,毫无特色的人连忙跑了出来,将躺在地上的男人扶起。
望着那张苍白着的昏迷的脸,平民当中不少泪腺发达的女性都忍不住啜泣起来。
他尽力了。
确实如此,但很多事情不是尽了而为就能达到的。
几名参与这场不合理战斗的贵族微微起身,肆无忌惮地担起那袋沉重的金币,临走之前,还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每次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何必呢?”
“这家伙是受虐狂吧,就是那种被打残还会有快感的变态?”
“说不定是哦,哈哈哈哈……”
像是这样的讽刺,平民区内无法容忍的人愤怒地战起身来,青筋与灵力一同暴起,憎恨的光从那双澄澈的眼中射出。
然而。
“不要……”
本应昏迷的男人拽住愤怒青年的裤脚,呢喃着摇了摇头。
“可是……”
“阿玉,冷静点!”
受到首领的劝阻,名为阿玉的青年不得已压下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灵力。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但流露出的意图被人感知的话,祸患还是会精准地降临到你的头上。
“哦?——居然还有这种想反抗的家伙啊。”
“毕竟是愚民嘛,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可是数不胜数。”
黑色的影子附着在这几位贵族子弟的身上,他们把金币放在一旁,迈着轻浮的脚步走向那位青年。
难以匹敌的压迫感猛烈袭来,宛若阴影一般笼罩着阿玉的天空。
啪。
赤红的掌印,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格外鲜艳。
“你这个……”
啪!
阿玉的灵力在流动的一瞬,高出他无数倍的恐怖压力就令他的身子无法动弹,就连最基本的灵力操控都无法做到。
他明白,这是上位者的威压,当一个人的灵力强度能够完全克制住对方的灵力时,在对方眼中,那个人便是无敌的,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蝼蚁,甚至连抬起头仰望神的资格都没有。
一次,又一次。
剧烈的疼痛与羞耻不停地冲击着阿玉的大脑,反抗的意识一点点地被磨灭。
“喂喂,你看这个家伙,双目无神了哎。”
“糟糕,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又是一个受虐狂?”
“不要管这些啦,手感很不错哦,你也来试试?哈哈哈哈哈哈——”
墨塔·兰面无改色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愿,也没有加入进去的打算。
他就只是站在中立的角度看了一阵,随即把视线放在低压着头的橙泽身上。
隐约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大海浪涛一般强盛却又虚幻的能量。
“你想出手?!”
橙泽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与他对视。
出乎墨塔·兰的意料,她竟然只是感到欣慰地笑了笑。
“不是我哦。”
“什么?!”
一道出人意料的光划过墨塔·兰的脸颊,一滴红玉般圆润的血液随之落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而另一边,前一秒还在爽快地扇着巴掌的家伙,此时正握着他的右手发出某种禽类死去之前的嚎叫。
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不满道。
“叫得也太难听了点吧?这个白痴上辈子是猪吗?”
一边说着,两颗魔力球在眼前悬浮。
“从阴影之中现身吧,橙泽!”
遵从我的召唤,两个名为橙泽的饮料罐分别出现在我的左右手上。
感受到四面八方袭来的目光,站在我身旁的受气女讪讪一笑。
“伦洛夫小姐真是幽默呢……呵呵,把自己哥哥的名字作为武器名字什么的……也只有伦洛夫小姐想得出来了吧。”
不不不,只是正好想不出名字了而已。
这种话我当然不会说,毕竟那个被我用饮料罐砸得右手变形的家伙可是嘶吼着朝我扑过来了啊。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活靶子,我也只能报以善意的微笑了~
人找死,就会死。
“那么,来玩进化版的扔沙包——扔饮料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