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团到了木寨,一个侍从过来呵住他们。
“你们团长呢?”,侍从骑了一匹马走到瓦隆面前,态度极其傲慢。
这人头高昂着,后脑勺大概是碰到脊背了,否则还能向上抬,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线,不知道是在看谁,“你们团长在哪!”,没有得到回复,他大声吼道。
“我是团长。”,克莱德从中军里出来,瞪了举枪的瓦隆一眼。
“哼,呸。”,侍从咳出一口痰,斜眼看着克莱德,“主人有令,你们就在寨外驻守,团长随我进去。”
“主人是?”
“自然是瓦克瓦地唯一的主人,伟大的瓦克瓦子爵:安利托·索比亚宁了!”
“嗯,遵命。”
克莱德进了木寨,军队在西南安营,三人商讨后决定让瓦希娜暂管后军,但是黎卿却是先人一步,提前接管了后军五百人并亲卫十骑。
四人观察了木寨,寨里有两千守军,寨外环了一圈佣兵,西南被他们一家占住,其他地界被零碎割开,除去他们,其他佣兵团加起来有三千人。
寨南有一条东西向大路,大路的两边是成片的树林,只有木寨前是空地,有一条上坡小路直通南寨门,寨东北是一片新砍秃的矮山,木寨有一部分建在上面。
往后的五天里都没有战事,克莱德也没有回来,佣金照发,军队操练也没有问题,人就闲下来了。
瓦隆、瓦希娜结伴去打猎,很少回来;松源搞到一把两米多的全铁刃戟,换掉长柄斧,整天在营中挥舞适应,不敢怠慢,毕竟他已经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
营里最闲的就是黎卿了,她不用练武(克莱德认为她身体还未长成),资金没有大的流水,军纪在她砍了几个刺头脑袋后好了许多,不用亲力亲为。
因此,黎卿整天在寨外乱跑,团里人都认得她,周边几个小佣兵团也不会招惹,要命的是她总去寨东北,那里可没人认得她:一次有几个佣兵看她长得标致,起了色心,拦下想行不轨之事,幸亏瓦隆从一边撞出来,手起刀落,帮黎卿解了围,可也搞的两团之间生了矛盾。
可这样也不是个事,三人只能派四个骑兵亲卫随行,避免再生事端,松源也一直劝黎卿不要乱跑,第五天黎卿送了份木寨地形图过去,他们才知道黎卿在做什么事。
至于克莱德?五天里他没有回来过一次,只有瓦隆在寨墙上见过他一面。
这就要说回第一天他进寨之后的事了。
克莱德跟着那名侍从进了木寨,快速扫过一遍寨内布局:一排营房在左侧,右侧北端是仓库,南端是教堂,居中是一座石堡,上面有月神的图腾,石堡的大门是朱红色的,克莱德暗自记下。
二人进了石堡,上到二楼,在一个餐厅前停下,侍从弓着腰朝里面喊道:“主人,最后一位团长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克莱德承认自己确实被吓到了,餐厅里摆了一张厚实的木桌,桌上是堆成小山的食物,小山后面坐着的,是一团高过小山的肉山!
他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个子绝对超过了三米,一个人坐了三张不久前是椅子但靠背已经被挤断的凳子,皮肤没有弹性,都被肥肉扯下拉长,随着他笨拙的动作在半空摇荡,这样的“人”,还要穿着大红的紧致的绸衣。
“你就是克莱德吧?”,“肉山”这样问道。
“是的。”,克莱德向他行礼,“克莱德·欧罗贝比尔,多木佣兵团团长。”
“欧罗贝比尔?”,瓦克瓦子爵抬起自己的上眼皮,瞪着浑浊的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你父姓奴亚兀尔糜?”
“我父姓盖托,大人。”
“哦。”,“肉山”闭上眼,喊道:“高利。”
“在。”,那个引路的侍从伏在地上,头埋在他双臂搭出的夹角之间,“您有什么吩咐,我的主人。”
“宴会。”,克莱德被请出去了。
无聊的他想到寨外走走,却被卫兵拦下。
“没有子爵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寨。”,这两个是之前进寨时的守卫,并没有换班。
克莱德被叫去赴宴了,宴会结束后他被安排住下,门外有两个卫兵,这是被软禁了。
第六天,他被告知要开一次比武大会以壮军威,这才能出寨一次。
“所以,去看看?”,五人都进了木寨。
进去时已经围了一圈栅栏,他们是第一圈看客,松源把黎卿护住,免得再出岔子,瓦隆和瓦希娜挤在一起,克莱德作为一个大团长被请到面北的看台上。
瓦克瓦子爵被推上看台,放在主位,身旁侍立着高利。
他用眼神示意高利,高利端出一匹绸布,是细腻的水蓝色。
“这是胜利者的奖赏。”,子爵的大方震惊了所有人。
“好漂亮。”,瓦希娜盯着那匹绸布,“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一布。”
“你想要?”,瓦隆侧过头问她。
“做围巾应该很适合。”,瓦希娜没有回答。
瓦隆推开挡路的看客,朝看台走去。
“你去做什么?”,瓦希娜问他。
“帮你拿过来。”,瓦隆推开挡路的看客,去找克莱德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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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姓:西方海纳人的习惯,初次见面时报母姓(自己的名加母亲的姓),平常都用父姓(自己的名加父亲的姓)
奴亚兀尔糜:曾经统一多木高原的亚纶沙王国的皇姓。
欧罗贝比尔:亚纶沙的大贵族,王室与其世代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