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亚得里亚海女王的海葬Prelude
Enterrement en mer pour la Reine de l'Adriatique
I
共和历V年芽月16日(1796年4月5日),第一次意大利战争爆发,威尼斯共和国发表中立宣言。
共和历VI年雪月25日-雪月26日(1797年1月14日-1月15日),里沃利会战,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总司令拿破仑·波拿巴击败神圣罗马帝国军,神圣罗马帝国丧失在北意大利的主导地位。
共和历VI年芽月26日(1797年4月15日),拿破仑派遣心腹让·安多歇·朱诺作为法军特使向威尼斯共和国发出最后通牒。
共和历VI年芽月27日-花月9日(1797年4月16日-4月29日),威尼斯共和国向教皇国,那不勒斯王国,拉古萨共和国,奥斯曼苏丹国,神圣罗马帝国,以及巴尔干欧根四国(塞尔维亚王国,保加利亚王国,罗马尼亚王国,希腊王国,这四国是欧根亲王进攻奥斯曼苏丹国时期,由欧根亲王成立,并以其子女为君主的萨伏伊王室独立国家群)陆续派出特使求援。
共和历VI年花月5日-花月7日(1797年4月25日-4月27日),威尼斯共和国特使前往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前线司令部与拿破仑谈判,因拿破仑态度强硬,谈判破裂。
共和历VI年花月9日(1797年4月29日),拿破仑麾下的法军挺进威尼斯本土,威尼斯共和国正式对法兰西共和国宣战。
共和历VI年花月11日(1797年5月1日),由拿破仑麾下的老仲马中将指挥下的法军逼近威尼斯市市郊。
共和历VI年花月14日(1797年5月4日),教皇国和那不勒斯王国宣布拒绝援助威尼斯共和国。
共和历VI年花月17日(1797年5月7日),拉古萨共和国宣布拒绝援助威尼斯共和国。
共和历VI年花月18日(1797年5月8日),巴尔干欧根四国同时宣布拒绝援助威尼斯共和国。
共和历VI年花月20日(1797年5月10日),奥斯曼苏丹国宣布拒绝援助威尼斯共和国。
共和历VI年花月21日(1797年5月11日),神圣罗马帝国宣布拒绝援助威尼斯共和国。
共和历VI年花月22日(1797年5月12日),鉴于屡战屡败的战况和绝无希望的压倒性劣势,根据十人团,参议院,以及大议院的投票结果,威尼斯总督鲁多维科·马宁对外正式宣布: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向法兰西共和国无条件投降。
然后,共和历VI年花月26日(1797年5月16日)上午——
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威尼斯市,大运河中段。
大运河,意大利语作【Canale
Grande】,威尼斯市的主要水道。该天然水道起于圣马可教堂,终至圣基亚拉教堂,呈反S型,把威尼斯市一分为二。大运河长逾3公里,宽30∼70公尺,平均深度为5公尺,与许多小运河相连,是威尼斯的主要交通枢纽。
尽管威尼斯共和国早已过了最辉煌的时代,但从这条宽广的大运河,运河两岸建设精致整洁的文艺复兴式房屋及宏大雄伟的宫殿和教堂,跨过运河的宽大石桥,与运河上往来的小商船和威尼斯特有的黑色小船“贡多拉”,都可以一瞥当年,那个雄霸地中海的“亚得里亚海女王”所逝去辉煌和风采。
但今天,大运河的两岸,却都被染上了不祥的白色。
那是两岸房屋的每一个窗户外所挂出的白旗一同合成的。
而原本作为大运河主角的小商船和“贡多拉”,也纷纷急着让开中间的主道,唯恐避之不及。
原本还算生气的大运河,一片死寂。
在烈日的照耀下,一艘船头悬挂着由红,白,蓝三种颜色所构成的三色旗的平底船,缓缓驶过大运河那有些波浪,但还算平稳的湛蓝水面。
那艘平底船长约25米,最大宽度约为15米,木制,甲板上的建筑为一层,船的两侧各布置七门火炮,无论从那方面看,这都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内河战斗舰艇。
该船的前方左右和后方左右,均布置了一艘平底船作为护卫,合计四艘,每一艘看起来都像是那艘被她们所保护的平底船的缩小版。
这支船队的背后,是一艘艘满载了全副武装的法军士兵的登陆艇,每到一处,就会有数艘登陆艇靠岸到运河两岸,然后上面的法军官兵便迅速下船,警戒于威尼斯市内的每一条市街,而威尼斯的市民们,不是静静地坐在小商船和“贡多拉”上,就是躲在屋子里,大门紧闭。隔着窗户,微微拉开窗帘,不安地观察着法军的动向。
这时,在那艘平底船上,一名身穿法军将军服饰的黑人男子,牵手带着他身旁右侧的一名小女孩,漫步走出船舱,走到船头,细细地观望着大运河两岸的风景。他的身后,并排站列着八名年轻的男女军官。因为那八名年轻的男女军官都是清一色的白人,所以让这位黑人将军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位黑人将军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呈迷人的棕色短卷发,但外貌却更接近于白人,这可能和他是黑白混血儿的身份有关,因为身材,他的那套蓝色金边的法军将官服显得特别合身,而他本身也散发着优秀军人的特有气质,那别在他腰间的醒目的大三色花章,凸显了他对共和主义的绝对支持。
他身旁的那位小女孩,虽然有着蓝色的双瞳,皮肤也相对白暂,但她那顺滑的长发,却与那名黑人将军是一个颜色——棕色。小女孩的身材只到黑人将军的腰间那么高,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再加上戴在头上的那顶淡黄的草帽,显得可爱极了。从小女孩十分亲近黑人将军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人应该是亲人关系。
这位黑人将军,便是与“白色死神”德赛将军并称为“黑白双煞”的“黑色魔王” ,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仲马师师长,有“蒂罗尔的霍雷修斯•贺拉提斯”之号的托马-亚历山大-达维•仲马中将(霍雷修斯•贺拉提斯是古罗马的独眼英雄,公元前508年由埃特鲁里亚人所组成的军队入侵罗马,登上台伯河上的苏布里基乌斯桥,他挺身而出遏止了敌军进攻,后溺水身亡。仲马将军之所以得此名号是因为他在蒂罗尔的布里克森桥上以单骑多次击退整支企图登桥的奥地利军中队直到援军赶来)。而那位小女孩,则是他的女儿,在之后的岁月里创作了名著《三个火枪手》和《基督山伯爵》的大文豪托马斯-亚历山大•仲马-达维•德•拉•帕耶特里。后世的史学家为了分别他与她的女儿,和他的孙女,创作了名著《茶花女》的小仲马,将他称为老仲马,而将他的女儿称为大仲马。
老仲马现在之所以在威尼斯,是因为他被他的顶头上司兼好友的拿破仑·波拿巴任命为法兰西共和国威尼斯占领军司令,负责指挥进入威尼斯市的法军的占领工作。他必须要在今天中午,拿破仑到达威尼斯前,彻底压制整个威尼斯市区,以确保威尼斯市区的治安和防止威尼斯市内不满军民的抵抗。
刚从大运河北边的入口驶入时,老仲马还担心这是否是威尼斯人设下的陷阱。
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
两岸除了紧闭的门窗,在微风中飘扬的白旗,停靠在岸边的无人船只,以及偶尔驶过的数艘小商船和“贡多拉”。
(太安静了……像是在预谋什么一样……)
甚至老仲马还提前在脑内预想了数十种可能:
两岸房屋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人手一把枪的威尼斯人,利用威尼斯的地利,对法国占领军展开巷战……
不知从哪一个小巷子里突然推出一门大炮,对法军在大运河上的舰艇进行炮击……
炸断各水道的桥梁,拦截水道,以减缓法军的进军速度……
某艘可能装载了大量易燃物的小商船或“贡多拉”突然撞向满载法军士兵的登陆艇……
示威的威尼斯市民与法国占领军发生冲突引发大规模的暴乱……
数量庞大的威尼斯士兵躲在威尼斯的小巷内对法军进行伏击……
总而言之,这些可能,哪一项发生了,那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而以上的每一项,发生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
但令人惊讶(或者说,庆幸)的是,已经行驶到大运河中段的他,并未看到任何他所预想的事情发生。
每一扇紧闭的窗户前,除了飘扬的白旗外,就再无任何动静。
沿途路过的小巷,也不见有任何大炮存在的痕迹。
目前经过的所有桥梁都完好无损。
所有从法军舰艇旁边驶过的小商船和“贡多拉”都温顺地像小猫一样主动避开法军的进路。
直到现在,也未见有任何示威的迹象。
至于威尼斯士兵,他的确在运河两岸看到了数量庞大的威尼斯士兵——只不过,都是主动将武器丢在法军士兵脚下,然后灰溜溜地跑回家的威尼斯士兵(根据老仲马向威尼斯市区发出的公告,只要威尼斯士兵向法军士兵交出武器,那就可以自由回家,而无须作为战俘进入战俘营)。
给人感觉,这座城市的军民们,是铁了心的要投降,而不打算做任何抵抗,仿佛谁来统治都无所谓的样子。
“……太不可思议了。”望着两岸精致且宏伟的建筑,在看了看威尼斯军民的反应,老仲马微微摇头。
“怎么了?父亲。”年幼的大仲马抬头仰望她父亲的脸庞。
“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东败东罗马帝国,西挫法奥西三国的地中海霸主。”老仲马感叹道,“现在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还以为会为了祖辈的荣耀而作出最后的奋起抵抗呢——虽然对于我们来说,不抵抗最好。”
“时代已经变了,将军公民。”
老仲马身后,一名褐发男子首先发话。这名男子的发型呈三七分发,后背笔挺,身材偏显消瘦,他那张同样消瘦的脸庞有着少见的白皙,给人一种冷峻之感,但他的双眼却没有什么气势,也许死鱼眼这个词比较合适比喻他双眼的状况。
这名男子,便是让-马蒂厄-菲利贝尔•塞律里埃,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塞律里埃师师长,这次他的部队作为占领军的三大主体部队之一(另外两支分别是奥热罗师和仲马师)参加威尼斯市的压制行动。
“现在的威尼斯人早就没有祖辈们的那种开拓精神,而不过只是活在过去的辉煌中,吃着祖上留下来的老本而已。”
“塞律里埃将军说得没错。”与塞律里埃之间隔着几个人的另一面年轻的男性军官发话道。这名男性军官年纪和塞律里埃差不多,有着黑色的天然卷发以及褐色的眼球。看起来比较机灵,浑身散发着一股大型犬一般的温和感。
这名男性军官,便是奥古斯特·德·马尔蒙,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奥热罗师第一炮兵团团长。
“这么多年下来,整个威尼斯共和国的社会早已僵化。虽然听说现任的威尼斯总督鲁多维科·马宁颇有才干,但她也无法让已经积贫积弱的威尼斯共和国恢复生机。就好比,再厉害的医生,也不可能救治已经是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
“嗯。”老仲马点头而不置可否。
“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担忧呐。”一名站在马尔蒙右侧,有着如同烈火一般赤红的及腰马尾辫长发的少女,双手插在她那硕大的胸前,不安地看了看左右两岸的景象,“要是哪一天我们法兰西共和国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怎么可能?”站在赤发少女左侧的一名有着绿发短发的元气少女俏皮地拍了拍赤发少女的后背,“虽然说同是共和国,威尼斯的这个所谓的‘共和国’也不过只是为了贵族阶级服务的‘共和国’罢了,和我们自由的法兰西共和国完全是两码事。”
“就是就是!”另一名站在绿发少女左侧,有着一根醒目的褐色呆毛的少女,正欢快地依偎在绿发少女的肩膀上,“人民的共和国可不是那所谓‘最尊贵’的‘共和国’所能匹敌的!”
然后呆毛少女和绿发少女便一同大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也太天真了吧……”赤发少女见状,苦笑一声。
那名赤发少女,是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塞律里埃师第三龙骑兵团团长,米歇尔·内伊。而绿发少女和呆毛少女,则分别是意大利军团奥热罗师第八掷弹兵团团长的让·拉纳和第九掷弹兵团团长的克劳德•皮尔林•维克托-佩朗。
“不过管他呢。”一名戴着蓝色高帽,有着黑色碎发,风流倜傥,浪荡子和游侠之感十足的男性军官,一面倚在船的扶手旁,一面以贪婪的目光观察着岸边的建筑,尤其是当船经过教堂和宫殿的时候,他的瞳孔都会放大一下,似乎是想记住这些地方一般,“作为有着千年历史的城市,这里的艺术品一定比藏在米兰和佛罗伦萨的还要多吧……嘿嘿嘿。”
说罢,那名男性军官还咽了一口口水。
“皮埃尔……”拉纳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你的手又不听使唤了?”
“真是不长记性呢。”一名有些发福,但也不是肥胖,相反却颇为丰满的少女,摇了摇头,“难道忘了上次在米兰因私吞大量艺术品而被人控告的事吗?”
“还有在佛罗伦萨。”另一名有着黑色短卷发,身材拔高,面相冷漠的少女,则淡淡地做了一个补充。
“哎!上次是吞太多了!这次我一定会上交一些给国家以充实祖国的博物馆的。”
男子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全场大笑。
这名男子,是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奥热罗师(原马塞纳师)师长,夏尔•皮埃尔•弗朗索瓦•奥热罗。而其他两位女子,则分别是意大利军团独立骠骑兵旅【地狱旅团】的副旅长让-安多歇•朱诺,和意大利军团总司令拿破仑的私人卫队【向导者】的副卫队长,赫劳德•克里斯多芬•米歇尔•迪罗克。
众人就这样,一面愉快交谈,有说有笑,一面慢慢欣赏两岸的风光,仿佛他们不是来打仗,而是来旅游的。
当船行驶到大运河中下段的时候,船突然停了下来。
“看来大运河的观光也就到此为止了。”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跨江石桥,老仲马微微一笑。
前方的那座跨江石桥是呈梯形状的石拱桥,全桥皆为白色,桥的两边十分均匀地设置了十多根细柱,将上面的顶棚撑起,每一根细柱之间,都完美地形成了一个上圆下方的拱形空间,给人感觉,仿佛就是一条精致的文艺复兴式室外走廊一样。
这条桥,就是威尼斯著名的跨江石桥,里阿尔托桥。该桥是威尼斯市内第一条,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条跨江石桥,连接着圣保罗区和圣马可区,有“白色巨象”的美称。当威尼斯共和国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这座桥便是威尼斯,乃至整个世界的金融中心,以此桥为半径,大量从世界各地远航而来的商船聚集在这里,威尼斯的股票交易所和各大银行总部也设置于此桥周围,“里阿尔托桥的状况怎么样”,便是当时的威尼斯以及其他欧洲各国的商人们之间讨论股票起跌时所用的术语。可以说,威尼斯共和国鼎盛时期的里阿尔托桥,其地位,就相当于现在的英国伦敦金融城,以及两百多年后的美国纽约华尔街。
随着威尼斯共和国的衰落,里阿尔托桥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也只剩下那古老的历史,诉说着她曾经有过的的辉煌。
“为什么到此为止了?”奥热罗将手扶在帽檐上,向前观望。
“长官。”马尔蒙侧身到奥热罗一旁,“那座桥下的桥拱空间太小,这艘船过不去的。”
“真麻烦,还得下船走陆路。”奥热罗有些厌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干脆开炮把桥炸掉算了。”
“哦?”一旁的塞律里埃听闻此言,将自己的死鱼眼斜向奥热罗,嘴角微微一咧,“这可不像那个我所知道的对古文物痴迷到狂热的奥热罗啊。”
“你懂什么?”奥热罗笑骂道,“不炸掉,怎么搬回法国?”
众人哄笑。
在众人的笑声中,船靠岸了。
而老仲马,也迅速转入正题,开始布置任务。
待两名士兵搬出一张方桌,并在上面摊放好一张完整详细的威尼斯市区图后,众人便围到桌旁,边看地图,边竖耳倾听老仲马将军接下来将会发出的命令(大仲马也挤在老仲马身旁)。
“诸位!”老仲马双手一按在桌面,抬头环顾了一下围在桌前的军官们,见众人的表情均十分认真,便继续说道,“想必你们都十分清楚,今天中午,总司令拿破仑将军公民和副司令马塞纳将军公民,以及其他司令部成员将一同抵达威尼斯。我们必须要在此之前,完全压制整个威尼斯市区,确保威尼斯的日常治安,扫除一切可能对司令部成员以及我方官兵造成伤害的隐患,同时,不激起威尼斯市民对于我国的民愤。”
说到这里,老仲马顿了顿,接着,以相当严肃的口吻说道。
“因此,我以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军团威尼斯占领军司令的名义,在此正式宣布,任何胆敢私闯民宅者,抢劫市民私有财物者,对无辜市民实施暴行者,无论其军衔职位,任何官兵,都有权将其就地正法!我们是解放者,不是土匪强盗。”
“是!将军公民!”众军官神情郑重,立正敬礼。
“嗯!”老仲马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指指在桌面的地图上,“鉴于外岛的占领工作由海军方面执行,大运河两岸的占领工作由我亲自负责的缘故,我们只要把注意力放在市区内就可以了……塞律里埃!”
“是!”塞律里埃配着死鱼眼,面无表情地敬礼道。
“由你负责占领圣保罗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地图中间的一个区域。
“这一地区是威尼斯市的经济中心,占领后,一定要确保当地的日常商业往来不被打断。”
“遵命!”
“奥热罗!”
“在!”奥热罗的敬礼,给人感觉有些散漫。
“由你负责占领圣卡罗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圣保罗区北边的一个区域。
“这一地区是威尼斯面向意大利本土的国门,占领该地区后,就能有效接待后续部队的增援。”
“好的!”
“内伊!”
“是!将军公民!”内伊一挺胸,郑重地敬礼道。
“由你负责占领多尔索多罗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圣卡罗区西南方的一个区域。
“那里是威尼斯市面相亚得里亚海的海上门户,同时也是威尼斯的港区地带,威尼斯的民港和军港都集中在那里。占领这一地区后,务必要解除威尼斯海军的武装。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当地驻军发生冲突。”
“明白!”
“拉纳!”
“这里!将军公民!”拉纳有些调皮地挥了挥手。
“由你负责占领卡纳瑞吉奥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圣卡罗区北边的一个区域。
“这一地区是威尼斯的外国人聚集地,同时也是各国设置在威尼斯的大使馆的所在地,占领该地区的同时,也必须立刻占领与我国处于敌对关系下的各敌国大使馆,同时控制依然留在这一地区的敌国侨民。但还是那句话,切记,不要发生冲突。”
“没问题!”
“维克托!”
“是!将军公民!”维克托右手敬礼,呆毛竖起的笔直。
“由你负责占领卡斯特罗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卡纳瑞吉奥区东边的一个区域。
“这一地区地接卡纳瑞吉奥区和圣马可区,占领该地区后,迅速前去支援卡纳瑞吉奥区和圣马可区的占领工作。”
“明白!将军公民!”
“马尔蒙!迪罗克!”
“是。”“是。”马尔蒙和迪罗克的敬礼,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规矩的。
“由你们负责占领圣马可区。”
老仲马的手指,指在卡斯特罗区南边以及圣保罗区东边的一个区域。
“圣马可区是整个威尼斯的行政中心,至关重要。因此这一地区,我就派你们两个前去负责占领工作。”
“是,将军公民。”“是,将军公民。”
“将军公民。”朱诺见所有人都被安排了任务,就自己没有被点到名,便举手问道,“那我呢?”
“你?”老仲马看了一眼眼神当中充满期待的朱诺,摸了摸后脑勺,“呃……”
“……”朱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渐渐开始暗了下来,转变向失落。
就在这时,老仲马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诶?”朱诺被这笑声给搞得一愣。
而且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一起被老仲马的这一反应给搞懵了。
“瞧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前,老仲马指了指圣马可区最南端的一处靠水区域。
“朱诺,你的工作,是占领圣马可广场。准确一点来说,是占领圣马可广场周围的行政建筑,以及位于那里的总督府。”
“圣马可广场……总督府……”朱诺咽下一口口水。
“我不知道其他官员怎么样,但威尼斯总督卢多维克·马宁应该还没有离开总督府。”老仲马锐利的目光,盯着朱诺,“我们在威尼斯的许多行动都需要她的配合,所以控制她,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你之前作为特使曾面见过她,会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能更好地和她交流吧。占领圣马可广场和总督府后,不要做出任何侮辱她以及其他威尼斯官员人格和尊严的事。”
“是!”朱诺郑重地敬礼道。
“好了!以上就是整个威尼斯市区详细的占领工作。”老仲马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
一名法军士兵,从船舱内推出一辆餐车,来到桌旁。
只见餐车上,摆着一瓶还未开瓶的葡萄酒,以及十个高脚杯。其中一个高脚杯已经被满上类似红葡萄酒的红紫色,但看起来,并不像是红葡萄酒,像是葡萄汁。
待那名士兵开瓶,将剩下九个酒杯全部盛满,并分别递到众人手中(递给大仲马的是那杯以及盛满葡萄汁的高脚杯)后,老仲马举杯,致词。
“虽然我们祖国法兰西的葡萄酒名扬内外,但意大利地区的葡萄酒也不逊色。为了我们这次占领行动能圆满成功,Acclamation!(法语:干杯!)”
“Acclamation!(法语:干杯!)”